第71章 又出幺蛾子
有溪村村口不遠處的空地上,此時正有三三兩兩的村婦聚在一起,或抓這一把幹果瓜子磕著,或手裏頭做一些手工活準備補貼家用,當然了,嘴也都沒閑著,說著各種村裏家長裏短的那些事兒。
談論得最多的還是剛過去沒多少時日的黃大貴的事,期間也會夾雜著提到一點蕭雲初,但很快就會因為懼怕銀月而轉移了話題。
當初那些被銀月嚇唬過一通的人家,至今還有人夜裏做噩夢夢見自己被狼給咬得血肉模糊,天天頂著如喪考妣的臉,那叫一個可憐呦!
黃大貴家平時也有不少和他們家關係不錯,經常來往的人,但自打出了前段時間那事以後,黃大貴和何芳就三天兩頭吵架,其他人去的就少了,更何況那些受驚嚇的人家裏就有曾和他們家要好的,不說因為一件事關係徹底崩了,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修複。
幾個村婦一塊兒唏噓感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人才話鋒一轉,衝一個一直低頭繡花的夫人道了聲喜,“差點忘了,守成家的,你家兒子是不是最近在相看媳婦了?”
柳氏猛然一抬頭,就發現周圍人都好奇地看向自己,於是幹笑兩聲,“是啊,是相看了。”
有人緊跟著問:“那看的怎麽樣了?有相中的了嗎?哪家的啊?”
“看好了,是隔壁大富村一戶姓趙的人家的姑娘。”
“哎呀!”最開始發問的那個婦人一拍手,羨慕道:“居然相看的大富村的啊!那可是富村,村子裏大半人家日子過得可都比咱們有溪村紅火多了。”
其他人的表情也頗為羨慕的樣子,大富村村如其名,家家戶戶生活都頗為富足,蓋因那邊不但上號的肥田多,祖上還曾經出過一位官老爺,留下了不少族田,而大富村不少人據說都是那位官老爺家的親眷血脈,靠著額外多出來的族田小日子過得相當富足,許多其他村子的人都想和大富村的人結上親,但大富村的姑娘們卻很少有願意外嫁的,因為沒有哪個村子的日子過得比他們自己村裏舒坦。
他們有溪村這兩三代以來都很少有人能和大富村攀上關係,沒想到這回卻是往王守成家居然有本事說上大富村的姑娘!
但她們又想到王家的兒子模樣長得確實不錯,而且性格好,為人踏實勤快,光他們村裏就有不少人家盯著想把女兒嫁過去呢,大富村的人家能看上眼倒也不算奇怪。
麵對眾人恭喜的表情,柳氏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喜悅的笑容。
直到天色不早了一夥人各自散了回家準備晚飯,周圍沒了人,柳氏臉上的笑容才收斂了起來,看起來有些愁眉不展,一路回家的路上看上去都有些頹喪。
王守成剛回到家就看見自家婆娘繃著張臉,納悶道:“你這是怎麽了,和村裏其他家的媳婦吵架了?”
“沒有,還不是咱們家大林的親事嗎。”柳氏愁得將手裏的繡花框隨手放到了一邊去。
王守成:“不是談得差不多了吧,趙家那邊也很滿意秋林。”
柳氏瞪眼看他,“那聘禮呢!他們要的聘禮咱們家出得起嗎!要是出不起,到時候事兒還不得黃嗎!”
“這個你別擔心,我想到法子了。”王守成一臉自信。
“想到法子了?什麽法子?”柳氏狐疑,昨兒還一點辦法都沒有,這麽快就又辦法解決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賺錢的路子?”
王守成頗為自得,“你忘了蕭寡婦的事了。”
一提到蕭雲初,柳氏就想起來之前黃大貴家的事,還有據說特別凶的那頭狼,渾身一哆嗦,“你沒事提她幹什麽。”
王守成把她拉過來,看看院外頭沒人在,才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柳氏聽得眼睛一亮,但很快又猶豫起來,“這,能成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王守成歎了口氣,“就像你說的,總不能讓這事黃了吧?之前秋林隔著老遠見了趙家姑娘一麵,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媳婦滿意著呢,要是最後成不了,心裏能舒服嗎。”以後便是再另娶,心裏怕還會記掛著,那叫什麽事兒啊。
柳氏也跟著一陣長籲短歎,琢磨了一會兒,才咬咬牙:“那成,就試試吧!但你別一個人去,讓秋林和你一起,你們爺倆好有個照應,去了多注意點,可千萬別亂來,實在不行,我賣了陪嫁的首飾,或者把咱們家的地賣掉一良畝,也不至於過不下去。”
為了給兒子娶回來個滿意的媳婦,他們夫妻倆也算是拚了。
可事情真的能像他們想得那麽順利嗎?
臨近中午,有溪村便上的田地裏,不少村民們正忙著除草,忙活了一天,不少人都餓了,就等著自家婆娘或者小輩們給送來點東西墊墊肚子,結果,還沒等各家來送飯的人過來,卻聽見遠處有人慌慌張張地大喊:“快來人幫忙!王守成家的大林子被蛇給咬了!”
地裏的漢子們驚了一跳,“什麽!?怎麽會被蛇咬?”
“哪兒來的蛇?該不會是幹農活在地裏被咬的吧?”
聽見動靜的幾個漢子可顧不上等飯了,趕緊吆喝著人一起過去看情況,手裏除草用的鐮刀都沒放下來,就想著要是蛇還在,手裏有個趁手的東西,又能防身又能除蛇。
可等到他們到了地方,問清楚情況才發現,事情的真相和他們預想得出入很大。
與此同時,因為外頭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又因某些特殊原因,稍早一點吃過飯正準備上山的蕭雲初一行人也聽見了動靜,子曦性子較跳脫,孩子的好奇心也重,嚷著說要去看看。
蕭雲初無法,便讓鳳雲修先在家裏等會兒,她帶子晨子曦去看看,透過那些人的喊聲,她已經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要是真有什麽危險,她倒不介意幫把手。
剛到地方,就聽見一個婦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周圍圍聚著一群人,而婦人麵前則躺著兩個男人,看臉色都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