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配對人偶
載人的懸浮列車類似於地鐵構造，這也是五年前為數不多的因為深在地下並且保護措施完善而沒有被損害到的交通設備。
坐上車的林衛打量著周圍情景，地下唯一的光源就來自懸浮車首和車尾的車燈，除了被車燈照亮的一片區域，周圍睜眼看去則是滿目漆黑。
林衛坐在車尾處，透過車窗時不時就能看到兩麵堅硬岩壁內鑿出了一人高的暗洞，想來應該是基地地表麵積不夠發展從而轉移地下了，待得看了一會後才發現洞間距離基本一致。
數列車廂連接構成的懸浮列車在五年前照明規格還很高，足足包含數百燈眼，但末世之中能源自然十分緊缺，譬如眼下就隻打開了兩盞燈做照明路徑的用途。
車尾兩個座位，林衛坐在靠近車窗的位置，旁邊則是坐了一個二十左右樣貌看起來並不瘦弱的俊朗青年。
起初林衛並沒有如何在意這名青年，隻是當其肚子傳來了幾聲響促而伴有規律的叫聲後才暗暗觀察了他，雖然對方一臉強忍饑餓的模樣，但林衛並沒有絲毫想要拿出麵包和他分享的衝動。
要說對方這一身肉是餓出來的他還真就不信。
腹部強行憋出了一道聲音後，林衛轉身看向青年，聳拉著眉毛無奈道，“等到地方我們就能吃飽飯了。”
青年似乎沒有想到劇本的走向會是如此非凡，望著林衛苦笑了一聲。
“是啊，我們很快就能吃飽飯了，我叫於海，小弟弟怎麽稱呼？”
聽到對方如此叫他，林衛眉頭一跳，“於大哥叫我小林就成，反正就是個叫法，保不齊幾天後咱們就一塊犧牲了也說不定。”
於海聽到後不再言語，這少年真是個缺心眼的，誰死他於海都不會也不能死，他當初靠著出賣朋友才走到了這一步，不完成約定他就是苟活也要活下去。
……
分配了住處後眾人就被帶到了一處廳堂，桌上擺滿的食物雖然隻是普通配菜和飽腹的饅頭，對於平日裏隻有硬麵包充饑的他們來說卻也是豐盛異常了。
為首一人衝過去後其餘數百人自然也連忙跟著衝過去，於海見到林衛並不和其他人一樣慌忙擠去，心下不由得奇怪起來。
“於大哥，這、我們還能有飯吃嗎？”
林衛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慌張之意，心下卻想著既然保護塔公司說了會讓他們吃飽飯那就肯定會有足夠的食物供應，忙慌的進食倒不如慢慢等著他們吃完再說。
就算實在沒有飯了他也有懷裏揣著的兩塊硬麵包可以充饑。
於海一看林衛一副怯懦的模樣自然瞧不起他，一咬牙說了句，“那也要努力搶啊！”就向著前方擠去。
看著不少人已經氣定神閑的吃好了飯離開，林衛才低著頭找到了一處餐桌前坐下。
顧不得用筷子夾就直接用雙手抓了起來，空盤子被置換了兩輪後大多數人已經吃飽喝足，林衛吃飽後也愜意地坐了一會，正巧在隔桌看到了當時橫躺在街道上的豔麗女人。
礙於內層比外層嚴格的情況下倒是沒有人上前動手動腳的惹事。
女人似乎也看到了林衛，大步就朝其走了過來，“我會報答你好意留下的牛奶，但是我想不明白你既然能弄到牛奶這種食物，想來在外層混的也算不錯了，又為什麽要冒險入隊？”
“當你所處無邊的黑暗，你又怎能不飛蛾撲火，這樣的悲壯，悲壯的粉身碎骨，悲壯的頭破血流。”
林衛很喜歡文學中的這一句話，便借此說給了這女人聽，但實際上他隻是不知道怎麽向其解釋他的處境，再說了末世之中人人自危，又怎能不多留一個心眼。
源生月瞳孔一縮，猶豫了下還是留下一塊黑色的'石頭'轉身離去。
林衛隻覺得這女人莫名其妙，要真想報答他也留點有用的東西，這年頭就是正宗黑瑪瑙也根本不值錢啊，也不興什麽'定情信物'一說吧。
吃飽喝足又休息了一番後，林衛等人就被領去了人偶室配對人偶。
腰間佩戴著槍支的領隊橫眉掃了眾人一眼後，站在人偶室門口道，“既然你們選擇了加入對抗者行列，那應該也明白自己現在的生死處境。”
“作為最低一級的對抗者，如果沒有人偶認可你們，那就好好祈求在外麵不要遇到奇行種吧。”
數百人中不少人已經變了臉色，雖然知道他們這種外層對抗者隻是衝在內層對抗者前麵送命的存在，但是'沒有人偶認可'這種說法卻都是第一次聽說。
“你的意思是得不到人偶的認可就要被驅逐出基地？”有人忍不住發聲。
“可以這麽理解，或者你想選擇直接被驅逐。你們該慶幸的是，這裏擺放的是二代機而不是一代機。”
數百人偶沉列在諾大的人偶室內，隻要使其'眼中'閃爍出刺目的光芒就算得到了人偶的認可。
林衛聳拉著眉毛在人偶前的指紋配對處一個個按著手印嚐試啟動，從高大的虎頭人偶一直試到最後，方才成功啟動了角落裏一個看起來破舊無比的笑臉人偶。
奇特的是這人偶並不像其他人偶一樣用超薄電子觸控玻璃隔離起來，沒有保護嚴密措施的情況下，像是已經廢棄了一般。
跟著保護塔內層人員去找奇行種廝殺送命倒不如得了人偶後就找機會脫離隊伍，去遺留者聚集地尋求庇護，隻是眼下看來他啟動的人偶實在有些劣質。
當年保護塔公司建造了保護基地後其實隻是招攬了一定量的災民就封鎖了保護基地，這使得數萬人逃到了基地卻隻能苦於無處躲避，於基地前慘遭奇行種的迫害致死，而這也算得上是高層想瞞卻瞞不住的事實之一。
雖然知道保護塔公司做的無可厚非，但實際上林衛對於其還是相當反感，因為他曾經就是遺留之人中的一員。
在林衛意料之中的是，那豔麗女人作為曾經的內層人員輕易就解鎖啟動了看起來較為厲害的鎳合金虎頭人偶，倒是於海隻啟動了猴子模樣的黑色一人高人偶。
控製人偶的途徑就是通過機械手環來連接操縱，當數十人帶著手環操縱著人偶離開人偶室後，他們才真正了解了保護塔公司提出的'優勝劣汰'。
……
回到了房間後，林衛順手就關掉了手環的電源，由超電公司研發的芯片電池在運轉的情況下足夠操縱人偶活動運行三個日夜，而他們獲取人偶後每個人都被發配了一枚額外的芯片電池。
仔細打量了黑色石塊後，林衛捏起其就送入口中一咬，本來是想試試這東西的堅硬程度，卻不料'石塊'入口即化，當即化作了辛鹹之流入了肚子。
這一幕倒是讓林衛聯想到了盜筆中的麒麟竭一物，但實際上他可以肯定這東西不是麒麟竭，因為他曾經吃過真正的麒麟竭，還因為吃過量被送入了醫院，所以對其印象也相當的深刻。
催吐兩次後的林衛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就癱軟到了床上，不論這東西有毒沒毒，他是真沒力氣繼續催吐了。。
夏日的晚上大致八點左右月亮就升了起來，比起在基地外層分配蝸居的小房間，這個房間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窗戶。
林衛陷入熟睡後的房間裏便隻剩下了輕微的呼嚕聲和人偶眼牟中時不時搖曳的微弱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