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蛇蠍心腸第452章 出宮,證明鳳安然可憐
鳳無憂百無聊賴,就打量著蕭驚瀾的動作。
男人工作的時候是最帥的,這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他修長的身影,完美的側顏,專注的神態,認真的眼神,乃至於撫過家具或者牆壁的修長手指,都讓鳳無憂看得目不轉睛。
唉,妖孽呀妖孽,男人長成這樣,真是禍害。
而且今天夜裏,說不定就有一個被他禍害過的女人要采取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也不知,高陽館那邊的好戲,開始了沒。
她神飄天外,卻冷不丁聽到哢嚓一聲。
白芷宮中寂靜一片,這聲音就分外鮮明。
鳳無憂立刻站起身,往蕭驚瀾看過去。
蕭驚瀾站在一排博古架邊上,也正好回過頭來,而他身後的牆壁已然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空間來。
“找到了?”鳳無憂立刻走到蕭驚瀾身邊。
“總算沒有辜負王妃的期待。”蕭驚瀾輕笑道。
其實,找到是意料之中,皇宮之中的機關,總共也不過就那麽幾種,並沒有什麽稀奇的。
鳳無憂沒理會蕭驚瀾的調笑,隻是盯著那裏。
找到秘室,就意味著找到了鳳安然偷走的那些雷爆珠。
“王爺,事不宜遲,我們早做完早安心。”鳳無憂道。
蕭驚瀾知道鳳無憂十分在意鳳安然擁有的那些珠子,也就不再調笑,從一側燭台上拿了根蠟燭,又用火折子點燃了,一手舉著蠟燭,一手牽著鳳無憂,道:“你跟在本王身後,除非本王允許,不準隨意上前。”
見鳳無憂點了頭,他這才一彎身,拉著鳳無憂進了秘室。
他們剛一進去,那牆便哢嚓一聲輕響,在他們身後合攏。
鳳安然秘室門合攏的時候,東林的皇宮側門卻是吱吱呀呀地打開。
“老陳,今日這時間,怎麽比往日早了?”一排桶車魚貫而出,守城的侍衛顯然和帶隊的人十分熟悉,一邊放行一邊詢問著。
“這不是家中有些雜事,我那老婆子非催著早些回去。”老陳討好地應道。
“什麽雜事,我看,是長夜漫漫,孤枕難眠,想你了吧!”
值夜無聊,這樣的葷笑話是守衛們最喜歡的,剛說完,就引得周圍的守兵都一陣大笑。
老陳也不反駁,就是憨兮兮地陪笑著。
守衛顯然也不打算真的惹惱他,笑著揮手道:“行了,走吧走吧!”
這些桶車都是倒夜香的,他們倒了夜香之後,還要趕緊送回來,好在天亮之前先刷幹淨,再送到各宮去使用。
耽擱的久了,上麵怪罪下來,他們可吃罪不起。
老陳連連道謝,伸手向後麵揮著:“動作都快一點。”
這一隊夜香的車輛足足有幾十輛,守兵們一邊閑聊,一邊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
忽然間,他們攔住了一輛車,盯著那幾個運送的人道:“老陳,這幾人怎麽沒見過?”
倒夜香的人夜夜經過,他們眼熟的很。
“嗨,有幾個孩子運氣好,被灑掃監地看中了,這是臨時從新進來的宮人裏挑選的,軍爺沒見過也正常。”
老陳連忙上前解釋,他賠著笑臉,說的又合情合理,那守兵看了這幾人一眼,終究沒再說什麽,隻對老陳道:“這次就先過吧,隻是老陳,下次再有這事,可得提前和我們說一聲。”
“是是……下次一定提前和軍爺說。”老陳又是連連應諾。
但好在,那守衛雖然不悅,還是把所有人都放了出去。
一走出宮門外,到了守軍看不到的地方,老陳立刻就到了那幾個麵生的人跟前,小聲道:“用這法子出宮,讓公主殿下遭罪了。奴才死罪。”
上官幽蘭一把扯掉臉上人皮麵具,又離車子遠遠的,這才呼吸了一口,怒聲道:“等本公主辦完了這事,非要那幾個混蛋好看!”
剛才真的嚇死她了,她差點以為自己會被發現。
老陳自然不能搭話,隻是請罪。
邊上一人也摘了麵具,卻是落玉,她道:“公主,時間不多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上官幽蘭在辦今晚的事情之前,可還得好好洗漱一番呢。
否則這臭哄哄的,豈不是一去就要被發現?
上官幽蘭聞了聞身上,自己也是嫌棄的要命,道:“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
他們在附近準備好了房子,熱水香露盡有,一起出來的除了落玉之外還有四個宮女,一起服侍上官幽蘭沐浴。
她平日沐浴最少也要大半個時辰,但今日顯然沒有這麽多時間,所以不過兩刻鍾工夫,去除了身上的味道之後,上官幽蘭就從浴桶中出來,幾個宮女擦身的擦身,穿衣的穿衣,梳發的梳發,立刻忙活起來。
不過片刻,上官幽蘭就煥然一新。
“高陽館安排好了嗎?”上官幽蘭問道。
“公主放心,館丞是皇後娘娘的人,聽說是公主要他辦事,早已安排妥當。”
聞言,上官幽蘭這才輕舒一口氣。
成與不成,就全看今夜了,但不管怎麽說,隻要她出現在那裏,就是鐵證,就算蕭驚瀾是一國之皇,也休想抵賴。
上官幽蘭看著鏡中的自己,又調了調衣服上的幾根帶子,麵露倨傲。
論美貌,她絕不輸任何人。
今夜,她定要將此事做成才行。
鳳無憂和蕭驚瀾進了秘室,走了沒幾步就是一個向下的台階,他們一直轉了三次彎,足足下了幾十階,才又有通道一路向裏。
他們是帶著蠟燭下來的,進了密室中才發現蠟燭實在是多餘,因為兩側的牆壁每隔一段路就會嵌著夜明珠,光線雖不強烈,但看清路卻是足矣。
“這裏和銀魚寶藏有些像。”蕭驚瀾說道。
當初銀魚寶藏前麵的大廳裏,也是這樣布滿了夜明珠。
“不過是厚著臉皮學我父後。”鳳無憂說道。
她這話倒不是無的放矢,因為這些夜明珠鑲嵌手法和她在銀魚寶藏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如楚軒這樣的工器大匠,做東西的時候會有自己習慣的手法,鳳安然並不擅長製作器物,卻能鑲嵌的這麽精致,除了模仿楚軒之外,再沒有別的解釋。
隨便使用別人的設計,交使用費了麽?鳳無憂暗自腹誹。
蕭驚瀾不知她在想什麽,正想開口詢問,卻忽然鳳無憂腳步加快往前趕了幾步。
他抬頭一看,立刻跟在鳳無憂身後也走了過去。
前麵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一個男子站在桃樹下,揚手去摘樹上的果子,側臉線條優美俊俏,眼睛因為躲避陽光而微微眯起,唇角卻綻出開懷的笑意。
一舉一動,活靈活現。
鳳無憂從未見過這男子,但在見到的第一眼,卻就能知道這是誰。
“這是嶽父大人。”蕭驚瀾望著畫麵,似是想起了什麽,道:“鳳安然人品不佳,但畫工卻著實不錯。這幅畫,至少有八成的還原度。”
鳳無憂目光定在畫中男子的臉上,問道:“真的有這麽像?”
她幼年即與楚軒失散,後來又失憶了許久,所以雖然記憶裏經常有楚軒的臉,可若是真的去回憶楚軒五官長什麽樣子,那她真的想不出。
此時的這幅畫,可算是她離楚軒最近的時候。
“真的很像。”蕭驚瀾道:“鳳安然對嶽父觀察甚是仔細。”
“哼。”什麽觀察他細,根本就是存心肖想。
蕭驚瀾已經極力注意用詞,想不到還是惹惱了鳳無憂。
他上前一步,拉著鳳無憂離開畫卷:“鳳安然的畫工雖不錯,可卻比不過本王,回頭本王為你畫一幅。當年父王和嶽父一同喝酒,指點江山品評天下,嶽父的風采神韻,就是再過多少年,本王也絕不會忘。天下間能讓本王執壺添酒的,除了父王,也就隻有嶽父了。”
他口才很好,把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立時吸引了鳳無憂的注意力,跟著他從畫作旁邊走開。
可沒想到,從這幅畫開始,轉過一個彎,前方的牆壁兩側,全都是楚軒的畫像。每隔幾步就會有一幅,而每一幅的動作神態都不一樣。
有時是負手而立,有時是盤距而座,有時是開懷大笑,有時又是竊竊私喜,乃至於,鳳無憂還看到了一張亞洲蹲。
古代的人的很少會這麽蹲著的,極不雅觀,也隻有楚軒這個和她來自同一時代的人,會蹲得這麽沒有顧忌。
蕭驚瀾皺起了眉,鳳無憂明顯是很不喜歡這些畫的。
方才好不容易把鳳無憂的注意力轉移開了,現在居然出現這麽多。
這個鳳安然,還真是有夠煩人的。
可是看著看著,鳳無憂居然歎了口氣。
“這些畫你若是不喜歡,等會兒出去的時候,本王把它們毀了。”蕭驚瀾道。
“不用,這些畫就留著吧,反正也隻能證明鳳安然有多可憐。”鳳無憂大度地擺了擺手。
“可憐?”蕭驚瀾打量了一眼那些畫,他怎麽沒看出來?
“你沒發現這些畫沒有一張是正臉嗎?”鳳無憂道:“這都是鳳安然躲在一邊偷偷看我父後,然後憑著記憶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