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心如明鏡？
夜幽很快來到第二關的大門前，赫然發現那裏陰森森的，上麵有一個威嚴肅穆的猙獰獸頭，整個門由生鏽古樸的青銅鑄成，堅固無比，分明就是獄門。這個獄門給他帶來沉重壓抑的氣息，但是他仍然義無反顧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去接受新的考驗。
當他走入的時候，本來幽暗陰森的獄道突然變得有些明亮，原來是兩旁懸掛的地獄火燭點燃了起來。之後他踽踽獨行在死寂的獄道上，警惕著周圍的動靜，同時他還訝然發現兩旁都是監獄，裏麵關押的生物由於長久歲月早已死亡，化作森森白骨。
這些白骨奇形怪狀，很多都是夜幽不認識的凶禽猛獸，盡管它們已經死去無數歲月，但是長久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監獄裏讓它們迸發出強烈的怨念。久而久之，這些怨念化作了惡念，宛如濃重無比的霧靄一般在這裏徘徊不去，讓人呼吸壓抑。
而夜幽一個大活人的到來自然引起大量惡念的敵視，紛雜無比的怨聲在他的耳邊縈繞徘徊，即使他天元境以上的修為，也驅散不去。怨聲中有悔恨的，有詛咒的，有心懷不軌的，各種各樣的交織在一起，聽了讓人心煩意亂。
“哈哈，居然又來新人了，還是一個人類，估計跟我們一樣罪孽深重！”
“我已經關在這裏這麽久了，為什麽還不放我出去？我是無罪的啊！”
“新人，既然來到了這裏，那就不要走了，永生永世地在這裏陪伴我們吧！”
……
本來這些惡念隻是騷動不安，想要影響夜幽的心智，但見他始終心如止水，不為所動，終於開始發動了攻擊，想要強行入侵汙染他的靈魂。他見狀目光一冷，立即催動了混沌雷體，狂暴雷霆頓時如潮水般蔓延而出，抵擋著它們的侵襲。
不過這些惡念都是由史前凶獸死後的怨念凝聚而成，經過了這麽多年的聚集累積早已變得恐怖無比，夜幽的混沌雷不但不可以消滅它們，反而讓它們變本加厲。
“新人，你竟敢攻擊我們，簡直活得不耐煩了。我們是不滅的，隨時可以讓你神智錯亂，魂飛魄散，淪為我們中的一員，還是不要抵抗了！”說完，它們氣勢洶洶地朝他包圍過來，眼見就要侵入他的識海，讓他淪為傀儡枯骨。
夜幽突然威勢大增，識海裏傾瀉而出大量的殺氣，形成衝擊波般擴散開來，擁有毀天滅地的氣勢。最靠近他的好些惡念頓時慘叫了一聲，直接被殺氣碾壓得灰飛煙滅，就算是離得稍遠的惡念也受到了殺氣的震懾，不由心驚膽顫，退散開來。
此時夜幽的眼中已經變得殺氣凜然，冷冷地說道：“你們真的很聒噪啊，現在我倒要看看是我讓你們灰飛煙滅還是你們讓我魂飛魄散！”說完，他立即聚氣成刃，大量淩厲無比的殺刃如天女散花般擴散開來，被擊中的惡念頓時慘叫不已，斬成了虛無。
結果之前還對夜幽虎視眈眈的惡念頓時被打得潰不成軍，讓幸存下來的惡念瑟瑟發抖，慘呼不已道：“這個新人到底是什麽人啊？為什麽他散發出的殺氣會如此強大？要知道我們可是史前凶名赫赫的巨獸形成的惡念啊。”
不過正在斬殺它們的夜幽顯然不會告訴它們答案，他早已是高階殺修，再加上他識海中羅睺星無窮無盡的磅礴殺氣供應，因而他的聚氣成刃異常強大。很快他周邊的惡念被他斬殺得一幹二淨，讓他順利來到了監獄的深處。
越往監獄深處行去，關押而死去的史前凶獸自然更加強大，形成的惡念已經不再是量變，而是質變，居然有天元境以上的實力。很快一隻奇形怪狀的黑色惡獸橫亙在夜幽的麵前，阻擋住了他繼續前進的道路，它是監獄中最強的惡念。
見到夜幽居然闖到了這裏，它目光貪婪地說道：“人類，沒想到你居然可以斬殺那些小嘍囉，闖到本王這裏。不過你也到此為止了，還是淪為我的祭品，乖乖與我融為一體吧！”說完，它頓時張牙舞爪地猛撲而來，氣勢足以嘶天裂地。
夜幽麵色凝重，頓時感受到這個惡念的強大，不過他也絲毫不懼，既然殺氣對這些難纏難滅的惡念有效果，麵對更強大的惡念自然要更強大的殺氣。於是他利用殺氣凝聚出了羅睺箭，正是他羅睺三箭中的第三箭，威能最為強大，殺氣逆天，空間震碎。
很快第三箭離弦而出，勢如破竹地衝向了黑獸惡念。它輕咦了一聲，感受到夜幽這一箭的強大，殺機已經鎖定在它身上，根本難以躲避，隻能硬抗，因而它的雙爪直接一齊揮下，想要斬滅這一箭。
不過這一箭的威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就在它觸及的瞬間，轟然爆炸，讓它哀嚎了一聲，雙爪頓時被炸成了碎片，就連它的身體也被一箭穿透，出現一道巨大缺口。但是它的再生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很快在惡念的填補下完好如初，盡管氣勢微弱了一些。
黑獸惡念頓時暴躁不已，沒想到一見麵就被夜幽重創，要不是它的再生能力強大，或許幾下子就被他消耗殆盡了。它咬牙切齒地說道：“人類，沒想到你竟然可以射出如此強大的一箭，甚至還傷了本王，我要你生不如死！”
話音落下，它的全身頓時發生了異變，伸出了無數猙獰的麵孔，擁有獠牙利齒，顯然它吞噬了不少其他的惡念。隨後大量的麵孔伸出長長的頭頸朝夜幽撲咬而去，宛如群蛇曼舞一般氣勢駭人，口中吐出的大量黑氣彌漫了整片空間，會影響心智。
夜幽見狀冷笑了一聲，立即讓自己和幽魂刃融為一體，形成驚天動地的以身化刃，無所不斬，無所不滅，殺氣逆天，風雲突變。為了應對那些難纏的頭頸，他毫不猶豫地運用幽魂斬，形成密不透風的暗刃風暴，斬身滅魂。
逼近的麵孔慘叫不已，盡皆被夜幽的刃氣斬成了碎片，就連彌漫在空中的黑氣也被斬滅成了虛無。隨後他風馳電掣地斬向了黑獸惡念本體，讓它反應不及，頓時被他穿透了無數劍，在殺氣的碾壓下化作了碎片，灰飛煙滅。
見到最強的惡念被解決，夜幽化作了人形，鬆了一口氣，以身化刃實在太消耗他的精力了。隨後他發現監獄的最深處出現了一個銀色的傳送陣，頓時明白是第二關管理監獄的領主想要接引他，便毫不猶豫地踏了上去。
於是夜幽的身影很快在監獄中消失，來到了一個威武肅穆的公堂中，在他正前方的是一隻形似虎的強大元獸，分明是傳說中的狴犴。他頓時恍然，怪不得第二關會有監獄存在，據說它平生好訟，急公好義，明辨是非，是公堂獄門的肅穆裝飾。
見到夜幽的到來，狴犴嚴肅地問道：“黑暗神子，你認為你有罪嗎？”
夜幽聞言不由一愣，以往的龍之九子見到他第一麵態度都比較友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龍之九子之一單刀直入地問他罪狀。他沉吟一下，頓時明白這是對他的考驗，於是問心無愧地說道：“我何罪之有？”
狴犴冷哼了一聲，質問道：“你還敢說你沒有罪？我問你，你至今為止殺了多少人？要是沒殺人，你怎麽可能成為高階殺修？”
夜幽淡然地回答道：“我至今為止殺的都是大奸大惡之人，在元修界，你不殺人，別人就要殺你，難道你要我坐以待斃嗎？況且我能成為高階殺修，大多數殺的都是狂暴的亡靈和元獸，反而為元修界除害，我何罪之有？”
狴犴義正言辭地說道：“簡直胡說八道，我的正義之眼早已看穿你內心的一切。我問你，你覺得殺人是不是一種罪？既然你殺了那麽多生物，又怎能說你無罪？”
夜幽聞言頓時有些語塞，難以反駁，畢竟殺人本身就是一種罪，難道還能把它冠以正義的化身？不過他還是目光凜然地說道：“在元修界，爾虞我詐，殺人本來就是常事，要是因為殺人而冠以罪責，那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按照常理，我承認我有罪在身，但是我作為殺修，心中有正義，通過以罪治罪、以殺止殺來貫徹我的道路，殺盡世間一切邪惡，還天下一個太平。所以說我殺人的罪反而成就了我的功勞，難道你會對世界有功勞的人治罪嗎？”
狴犴嗬嗬冷笑道：“黑暗神子，你果然伶牙俐齒，比起本座豪不遜讓。但是我已經通過了你的記憶，發現了你之前屠滅大半個肖家的舉動，你還敢說你有功勞？按照我來說你分明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你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
夜幽聞言臉色駭然，沒想到狴犴居然還可以看穿他的記憶，這可就難辦了。屠滅肖家一直是他的重結，他對雪心懷愧疚，但是他也不會因此坐以待斃，想起肖家之前對他做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傷害了雪和他的母親的事情，他絕不會寬恕。
於是夜幽鄭重其事地回答道：“肖家一直是我的仇敵，不但三番兩次拆散了我和雪，而且他們還利用了雪，榨取她的雪淚珠，甚至還間接害死了我的親生母親。有仇不報非君子，前輩，要是換了別人對你做了這些事情，你會輕易饒恕嗎？”
狴犴應然說道：“要是別人對本座做這些事情，我自然殺無赦。但我畢竟是明辨是非的頂尖元獸，沒有你們人類那麽複雜的感情，而且你這樣做分明是公報私仇，隻是你的愛人和親人出氣而已，但卻殺了肖家那麽多人，你覺得你還有正義的借口嗎？”
夜幽一陣默然，不得不說肖家的其他人的確有些無辜，他們隻是阻攔了自己的道路而已，但自己在仇恨的驅使下將他們盡皆屠滅了，其中的罪過難以辯解。不過他並不想這樣輕易認罪，畢竟自己一定要闖過這一關才行，否則一切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因而夜幽直接對狴犴攤牌，正然地說道：“前輩，我明白無論我怎麽辯解，也無法逃離我的罪責。不過在元修界一向是強者為尊，強者說的話就是世界的真理，如果我能打敗前輩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不讓我受罪？”
狴犴哈哈大笑道：“黑暗神子，看來你已經承認你的罪過了，但不想承擔罪過，所以準備與本座決一死戰嗎？很好，就讓我來看看你有何能耐吧，如果你真的能打敗我，我就不追究你的罪責！”
說完，狴犴迸發出強大無比的氣勢，獸眼開闔間湧現出淩厲無比的精光，欲要擇人而噬。它竟然有天元境圓滿的實力，讓夜幽不得不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