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瀕死回首
肖寒回首往事，悠悠地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從古籍上聽聞上古傳承下來的姬家擁有成為至尊仙的秘密，於是便周遊天下，到處尋找姬家的下落。曆經數年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讓我在西漠盡頭的不夜城找到了姬家的所在，在那裏我認識了姬真夜。”
說到這裏時，肖寒流露出一絲悲傷，似乎做了什麽後悔莫及的事情。夜幽則心頭一震，西漠盡頭的不夜城不就是九幽冥帝第五傳承的所在地嗎？據九幽冥帝幻影所言，準確是在不夜城的地下遺跡中，看來那裏也藏著姬家至關重要的秘密。
隨後肖寒有點苦澀地說道：“萬年過去，上古在不夜城輝煌無比的姬家早已沒落，隻剩下了遺族，偏居一隅不與外界接觸。我剛見到姬真夜時，她還是一個非常天真單純的女孩，我隻是在月下給她彈了一首曲子，她就輕易相信了我這個外人。”
“就這樣我們相處融洽，感情日益增長，她傻傻地將姬家的許多事情告訴了我，讓我得知姬家禁地的所在。可惜那時我年輕氣盛，野心勃勃，為了了解如何打開姬家禁地，交好她的族人，虛情假意地與她苟合，甚至成為最親密的戀人。”
“可惜姬家的其他人始終對禁地的事情緘默不言，姬真夜又了解得不多，為了得到至尊仙的秘密，我趁與她新婚之夜後夜黑風高的時刻，一怒之下屠光了姬家的其他人，想要用血祭來打開禁地的大門。可惜算計終究落空，禁地大門紋絲未動。”
“姬真夜恰好在此時此刻見到了我的所作所為，撕心裂肺地問我為什麽，我自然冷笑不言，感覺姬家禁地的秘密必定在她這個族長之女的身上，因而立即打昏了她，果然在她身上發現了一把不同尋常的日匙，跟禁地大門左邊上的日蝕畫像對應。”
“可惜的是，禁地大門除了需要日匙之外，還需要一把對應大門右邊上月蝕畫像的月匙，我找遍了姬家所在的不夜城各個角落，始終找不到月匙的下落。我無奈之下，將姬真夜帶回了肖家，想要嚴刑拷打逼迫她說出月匙的所在。”
“之後身嬌體弱的她終於招架不住，將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姬真月告訴了我，她身上就帶著月匙。但遺憾的是姬真月在小時候比較叛逆，為了闖蕩外麵的世界偷偷離開了不夜城，至此以後不知下落，月匙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找遍了天下，始終找不到姬真月的下落，隻能無奈放棄。同時我也得知姬真夜懷孕了，懷的正是我的種，簡直是莫大的諷刺，畢竟虎毒不食子，我再喪心病狂也不能讓她們母子一屍兩命，隻是讓人將她關在冰室中好生照顧！”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在百年難遇的日蝕來臨的那一天，孩子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姬真夜在痛失愛子下也因此鬱鬱寡歡自殺而死。我至今仍然忘記不了她傷心欲絕的悲痛眼神，失去她後，我才知道我已經真的愛上了她。”
說完，肖寒長歎了一下，而後咳血不已，他已經幾近油盡燈枯了，堅持不了多久。夜幽聽完後一陣滋味難明，沒想到眼前的肖寒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而他的親生父親卻是屠滅母親所在家族的仇人，怪不得母親把他取名為姬明夜，顯然對肖寒心懷仇恨。
不得不說命運對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是非波折下竟然發生了父子相殘的悲劇，此時已經兩敗俱傷，瀕臨死亡。而且他的親生父親同時也是雪的父親，盡管他已經確定她不是他的女兒，但畢竟名分還在，之後他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了。
夜幽雖然對眼前的親生父親憤恨有加，的確是他害死了母親，甚至是屠滅姬家的罪魁禍首，但他已經離死不遠了，自己再添一劍又有何意義。而且悲劇已經發生，怎麽也挽回不了了，他必定背負上殺死親生父親的惡名。
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問道：“最後，我隻想問你一句，你是否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所愧疚？”
肖寒聞言哈哈大笑道：“愧疚？愧疚能挽回一切嗎？所以我問心無愧，盡管我也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不過你很快也要下去陪我了，就讓我把你拉入深淵，在地獄裏來個父子團聚吧，我想你母親會高興迎接的！”
一陣大笑之後，肖寒顫抖不已的身影頓時戛然而止，而後生機盡滅，黯然失色，倒在了地上。就在這時，夜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玄寒毒愈加劇烈，頓時宛如煙花一般絢爛爆炸開來，從內而外，他的全身上插滿了極寒冰刺，讓他血流不止。
夜幽頓時咬牙切齒，沒想到他的親生父親最後還是喪心病狂了一下，居然想要拉他一起陪葬。不過他的玄寒毒正如他所說那樣，他費勁全身解數也無法化解，盡管他的身體非常堅韌，生命力極為頑強，但這樣下去早晚會一命嗚呼。
而後夜幽一陣黯然，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不行，在沒有見到雪之前，自己不能就這樣死了，肖寒也提過她可以化解玄寒毒，或許隻能請求她救自己了。
於是他帶著重傷，心懷希望地躊躇前去，畢竟自己滅了肖家這麽多人，甚至還將她的父親肖寒殺死了，她真的會原諒自己嗎？他輕歎了一口氣，心想著就算她不原諒自己，在臨死之前能見到她一麵自己也死而無憾了。
就在這時，夜幽突然感覺到一絲危機，一隻龐大無比的寒冬冰龍風馳電掣地朝自己撲咬而來，幸好他的反應極快，利用若隱若現躲避了它致命的一爪。他這才驚然發現，自己的三隻影傀全都被它凍成了冰雕，動彈不得。
攻擊夜幽的正是寒夜，它陰冷地笑道：“小子，沒想到你竟然可以殺了肖寒，甚至還讓我親眼目睹了父子在不知不覺下相殘的一幕，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不過他可是吩咐我務必要協助他殺了你，我可是非常遵守承諾的，所以你去死吧！”
說完，寒夜頓時張開大口，吐出了一道冰雪風暴，無所不凍，經過之處全都化作了冰雕，就算是天元境以上強者被凍入其中也極為不好受。夜幽頓時勃然大怒，這才知道麵前出現了更加危險的敵人，它分明就是趁自己重傷要自己的性命。
夜幽無奈之下，隻能將自己的速度發揮到極致，騰雲駕霧加若隱若現下飄忽不定，神影迷蹤，讓人捉摸不得。但是堅持躲避了一會兒之後，他的傷勢愈加劇烈，咳血不已，全身瑟瑟發抖，顯然體內的玄寒毒已經深入骨髓了，隨時會給自己致命一擊。
同時他也有幾分慶幸，要不是自己骨髓內紫炎漿的毀滅之力抵抗著玄寒毒，以及體內震木生機滋養著自己的傷口，或許自己早就生機消耗殆盡，一命嗚呼。但這樣下去，形勢依舊不容樂觀，他根本不敢輕易動用攻擊元術，會加劇玄寒毒的爆發。
不過在玄寒毒的影響下，夜幽的速度越變越慢，全身都快要被凍僵了。寒夜見到他的異樣，頓時驚喜道：“哈哈，你已經被肖寒種下的玄寒毒傷成這樣了，你再也無法活蹦亂跳了吧，還是讓我給你致命一擊吧！”
說完，它頓時吐出了一道驚天冰雪風暴，將夜幽的退路盡皆封住，讓全身僵硬的他無處逃脫。他不由苦澀地看著極寒無比的冰雪風暴逼近自己的眼前，看來這次自己是必死無疑了，於是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坐以待斃。
突然，他的日匙中衝出了一道熾烈無比的黑色火柱，迎向了冰雪風暴，頓時將其燃燒殆盡。隨後日蝕鳥從日匙中飛了出來，騰空而起，擁有焚天滅地的強大威勢，燃盡了整片天空，讓周圍風雪盡失，變得一片空明起來。
夜幽頓時喜出望外，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日蝕鳥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怎麽把它給忘了。不過自己的生命依舊垂危，要是沒有它解救，隻不過早死一分而已。
隨後日蝕鳥鄭重地對他說道：“黑暗神子，現在你遇到了生命威脅，我依照承諾幫你擋下這一劫，不過我也無法解除你身體內的玄寒毒，之後得靠你自己了，至於這隻囂張無比的冰龍，就交給我來對付吧！”
說完，它便與寒夜糾纏相鬥起來，場麵壯觀無比，分明是冰與火的激烈交鋒，將周圍盡皆毀滅成了虛無。夜幽自然不敢參與它們的戰鬥，目前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到雪，看看她會不會解救自己吧。
就在這時，夜幽突然發現一道熟悉的絕美如畫的白雪倩影出現在自己的不遠處，她在廢墟中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看見了他的身影以及倒在地麵血泊中的肖寒，美眸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而後難以平靜地問道：“幽，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夜幽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嚴肅地說道：“對不起，雪，是我殺了你的父親！”
肖雪聞言頓時心頭一震，而後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