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把門給我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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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穿好鞋，準備開門，就聽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把門給我打開！”房東老頭氣呼呼地聲音。
另一個聲音甕聲甕氣地答應：“好嘞。”
接著是一陣呼啦啦拿工具的聲音。
沈皓無法可想，從裏麵輕輕把門打開。
“咦，這不是有人嗎？大叔你忽悠我來走一趟幹嘛？”開鎖匠嚇了一跳，埋怨老頭。
“我哪裏知道有沒有人，敲門敲了一個月也沒人開。”老頭也氣不順：“得嘞，我給你10塊錢跑腿費。”
“好吧。”開鎖匠拿了錢不滿地離開了。
“我姓沈的子，你這是耍賴是吧？”老頭的火氣全衝著沈皓來了：“別的我也不了，你倒是，這房租什麽時候給我？！”
“大叔，我現在正到處找工作，找著了就還您。”沈皓感覺臉要燃燒起來了，這幾找工作並不順利，同一圈子裏他沒臉去，別的工作他又沒經驗，而且要求不能加班還要雙休，一圈下來，結果可想而知。
“我告訴你，這以前你欠的房租我就當喂狗了，你現在，就立馬給我搬出去！”老頭氣急，眼看著這人是房租肯定交不上了，隻能盡量止損。
“大叔，你看，能不能寬限幾？”沈皓苦苦哀求，瘦瘦的肩膀在寒風裏顯得更加單薄。
“不能！就衝你這耍賴的表現，我沒去告你都不錯了！”老頭實在是不想再見到這個沒精打采的年輕人了，一點精氣神都沒有，房租？指望他交估計下輩子了。
沈皓的家什其實並沒多少，一個大行方箱就裝下了。
這裏是他和母親輪流照看父親之後休息的地方，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了。
他拖著箱子走在大街上。
冬的風陰冷得好像要穿過衣服直刺人的骨髓。街頭的人們也都是匆匆而過，沒有人會扭頭多看他一眼。
從出生的那一起，他從來就沒想到過自己會有這麽落魄的一。
沈皓走到商場裏，這裏很暖和。他坐在廊柱邊上的休息椅上，把行方箱放在一邊。
自己到底為什麽會走到了這一步呢？
真的是像母親的，因為一時的任性，毀了這個家，毀了所有嗎？
也許是的，如果自己當初跟蘇晴定了婚，家裏的產業也不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迅速倒下，所有的人見到自己也不會像那位大叔一樣任意嗬斥；自己呆的還是那個圈子，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除了所謂的愛情，什麽都有。
愛情？
可是現在自己也沒得到什麽愛情不是嗎？
“阿皓？！”一聲驚叫。
沈皓抬頭，是蘇晴。她站在離自己三五米的地方，捂著嘴巴。
是了，她也沒見過自己這副樣子吧？嗬嗬，沈皓自嘲地笑笑，現在的自己，恐怕連農民工都不如，至少人家有神采奕奕的表情。
“阿皓，真的是你啊。”蘇晴跑過來，怯生生地想拉他的手，又心地縮了回去。
“是我。”沈皓對蘇晴還是有那麽一點愧疚的。雖然看她嫌棄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太舒服，不過，現在也找不到不嫌棄自己的人了吧？
“阿皓，你——”蘇晴的眼睛裏瞬間蓄滿了淚水：“你怎麽——”
“沒什麽，窮了唄。這也算我的報應吧。”沈皓並不想跟她多：“蘇姐，我還有事，先走了。”
“阿皓，你別走。”蘇晴急急地拽住沈皓的衣袖：“咱們聊聊。”
蘇晴選擇了附近一家普通的咖啡廳。
“聽伯父住院了？”
“嗯，不過沒什麽大事，就是養著。”沈皓盡量得輕鬆，仿佛這樣的話，他確實能感到肩上的擔子輕了一些。
“你——現在住在哪裏？”蘇晴看著沈皓的行方箱：“是要去外地嗎？”
“不是。”沈皓對著蘇晴時忽然覺得放鬆起來，也許，是自己這些日子以來都沒聽到過類似的關心的話了吧——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呢，剛因為交不起房租被房東趕出來了。”
蘇晴沒有話，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濺到杯子裏，激起一顆顆跳起的水珠，直撲到她的臉上。
沈皓嚇了一大跳，忙拿了餐巾紙手忙腳亂地幫蘇晴擦臉——咖啡可是滾燙的。
蘇晴一把抓住沈皓為她擦水珠的手，捂在自己臉上放聲大哭起來。周圍的人也都循聲望過來。
“別，別哭了。”沈皓任蘇晴抓著自己的手，也不敢挪開，生怕她哭得更厲害。幸好蘇晴很快聲抽泣起來，雖然還有人偷偷地張望，但已經不那麽引人注目了。
“怎麽了蘇晴？”
“我，我沒想到，沒想到，你會過得這麽苦！”蘇晴抽抽噎噎：“阿皓，假如，假如，再來一次，你，你還會不會選擇逃開？”
沈皓用另一隻手握住了蘇晴的手。
“不會。”
當他終於體會到被生活被現實打敗的滋味，這個時刻，終於不再追尋那些飄渺無影的東西。
蘇晴哭得更凶了。
幸福就在瞬間到來，心中的憋悶和委屈，仿佛都匯成一股大河噴湧而出。
沈皓輕輕拍著她的背，沒有出聲。
蘇淺夏也許曾經這麽哭過，在他不辭而別之後。他從未看到她痛哭的樣子，可是已經在心裏疼了無數遍。
現在，麵前的這個女人，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麽堅持著執著著愛著自己，但也好，至少她會自己哭為自己笑。
她也會幫自己脫離這個陰冷的泥潭。
良久，蘇晴的抽泣平靜下來。
“阿皓，你跟我回蘇家，我要告訴外婆，我們和好了。你不會再走了。我們也重新辦一個盛大的訂婚儀式。”她的眼中閃耀著激動和興奮。
“還是先不了。過一段再。我父親現在還在醫院，我也不能丟下他不管。”沈皓搖搖頭，替蘇晴擦著臉上的淚水。
“哦，哦，是我不好，我一時忘記了。”蘇晴臉紅了：“今我們就去把伯伯轉到單人病房裏，我給你們找個房子，讓伯母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這——”沈皓遲疑了，雖然他想通過蘇晴的幫助擺脫困境，可這樣，是不是也太難看了些？
“阿皓，我可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伯父伯母。”蘇晴知道沈皓的自尊心強，忙解釋道：“以前他們對我挺好的，我現在也不過是回報一二，何況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