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六章 一舉一動都是戲(四千四百字)
在幾個小時內,唐浩澤他們釣到了數十條馬鮫魚,都是十幾二十斤重的。
莫宇在靠岸之前就給人打了電話。到了碼頭之後就有人上來將那些魚收走,還要清理甲板。
上岸后,莫宇跟其他人說:「這魚我讓人做成鹹魚或者熏魚。等做好了給你們送去。現在我們再去吃點東西?我讓人弄了一條魚。」
剛才在遊艇上沒有什麼配料的,沒敢做魚,只胡亂吃了點東西墊肚子。現在上岸,天也黑透了,而且寧翔鵠住酒店其他人回家吃也不是個事。
所以他們帶著一條魚直奔附近的一個海鮮城。
唐浩澤給盧夢打了電話,彙報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又問她吃飯了沒有、吃了什麼。聽盧夢自己說,他還不放心,又讓何阿姨聽電話,讓她給盧夢做點吃得下的東西。直到要下車,他才掛斷了電話。
去到地方后,莫宇很快的點好了菜說:「馬鮫魚讓他們做一個干煎,一個雪菜燉馬鮫,再做一個魚湯。另外還點龍蝦,海參,和一隻鴨子,另外有兩樣素菜。還要點加些什麼嗎?」
唐浩澤說:「司機也準備了?」他們的車子停在碼頭上,唐浩澤帶出來有好些個保鏢的。
「嗯,也準備了。」
唐浩澤笑著說:「我的人多,今晚算我的。」他帶了五個保鏢出來,其他人就只有寧翔鵠帶帶了兩個人出來。
莫宇笑著說:「行,你也是地主。今晚就不和你搶做東。」
寧翔鵠笑著說:「要不喝點酒?今天有點冷啊。等會讓浩澤的保鏢幫你們的開車。」
「那我讓人溫幾瓶黃酒。要不再來幾斤肉蟹?」現在膏蟹是沒有了,肉蟹還是不錯的。「大閘蟹也可以。」
「大閘蟹就算了,都是人工養的。既然來了海鮮城,就來幾斤梭子蟹吧。」
「再來幾斤海蝦。」
「來兩打耗!」
唐浩澤聽他們要加那麼多菜,不由笑著說:「不要加了吧。吃不完啊。」
「吃不完就打包。」莫宇笑著說。「最重要是要吃窮你的。」所謂打包,他們是不可能做的。至於吃窮唐浩澤更加是不存在。
這頓晚飯雖然喝了酒。但是他們飯桌上說的話,都是哈拉吹牛的話,沒有什麼營養。這也是他們的習慣。畢竟其中有一些不太相熟人。
唐浩澤感覺到莫宇的三個朋友似乎隱隱有討好他和寧翔鵠的意思。而莫宇好像沒看到一樣。
唐浩澤和寧翔鵠自然也當做不知道。
等下他們之中有幾個人要參加莫家酒會,所以他們也的沒有太多的酒。在這麼冷的天里,熱過的黃酒配海鮮最好不過。
吃得差不多了,莫宇接到一個電話。他對著電話說了幾句,似乎是和他們剛才釣到的魚有關。
他掛斷電話后笑著說:「那些魚送到地方了。不過那麼大的魚要製成鹹魚或者熏魚,得一段時間。等制好了我在給你們送去了。」
寧翔鵠笑著說:「剛才聽你說要租熏魚,還以為是魯菜中的熏魚呢。沒想到要整條做。」
「要是直接做菜我們也吃不完。」莫宇笑著說。「那可以是說是製作鹹魚和熏魚的大師,平常製作的鹹魚熏魚要比同類產品貴十倍。馬鮫這種魚肉質緊實,製成鹹魚或者腌製做法最適合不過。等你們吃到嘴就知道什麼叫做的美味了。」
唐浩澤笑了笑說:「你說得我都想快點吃到嘴了。」
對於灣州人來說,對鹹魚或者魚乾並不陌生。現在的他已經非常有錢了,雖然說養生專家說不適合吃鹹魚,但他真的是愛吃。切幾塊鹹魚,爆香,然後和蔬菜用瓦煲煮,確實非常的香。
吃完飯後,他們就各自散了。
寧翔鵠主要是為了參加莫家的酒會留下來,這會他還要先回酒店換一身衣服。不過,他就住正是唐浩澤個人名下的協和酒店。莫家的酒會也是在協和酒店的天字型大小宴會廳舉辦。那是全滬市最大的一個宴會廳,能舉辦同時容納一千五百人以上的舞會。
而寧翔鵠住的房間也是唐浩澤專門用於招待朋友三間超豪華套間之一。這三個套間平常不會讓人住。
不過他住的這間,已經基本屬於他個人專用的套間。到現在為止,除了他之外還沒有人進去住過。
寧翔鵠已經在這個套間住過好幾次,甚至連裝潢都是按照他喜好。他也很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你先坐會。我洗個臉。」
唐浩澤看了一下說:「我去次卧洗澡,順便換一身衣服。」
莫家酒會的時間差不多了,他也得準備一下。
沒多久兩人都換了一身很正式西裝,還打上了領帶。不過這天是在太冷,那樣的場合不適合穿羽絨服。只穿西裝也顯得有些單薄,兩人身邊都有一件羊毛大衣。
莫家酒會開始的時間是八點。兩人洗澡換好衣服已經過了時間。不過他們並沒有馬上宴會廳。而是坐下來泡了一壺茶喝。
其實莫家在中國不算什麼大豪門。甚至在滬市雖然實力很強,但也不算太過非常了不得人物。嚴格上說,莫家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家族。其中的「上」指的是像唐浩澤這樣的人。
寧翔鵠在財富方面也許比不上唐洪澤,但他的身家也不少。在中國三十五歲的年輕人人群體中,他個人的身家也許只比唐浩澤少。而且他現在是寧家的年輕一代中的代表,寧家的家世要比莫家強上幾分。他對莫家而言,也是屬於「上」的那一部分。
他們去了就是給莫家面子,去晚一些,莫家也不會有什麼不滿。
寧翔鵠喝了一口濃茶,說:「今天的酒會,莫宇肯定也跟你說了什麼吧。」
唐浩澤點頭說:「說了一些。也聽懂了一些。」
寧翔鵠笑了笑,說:「像莫家現在這樣,算是頭重腳輕。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
「頭重腳輕?什麼意思?」
「只是一個不太恰當的形容詞。」寧翔鵠好像是在組織言辭。「他們家有人抓著家族的命脈,他們本來應當是莫家的根基。但他們在莫家已經不再是最強的。現在莫家勢頭最強的,是莫宇。也許是莫家人也知道了這一點,他們希望能扶植一個人出來和他競爭。」
「他們就不怕養虎為患?」
「也許他們覺得可以一桃殺三士。」寧翔鵠笑了笑,說。「大家族就是這樣。向今天莫家的酒會,二房出面為三房背書。看著很是團結。但裡面的水有多渾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你死我活應當不會,但刀光劍影少不了。」
唐浩澤想了想,對莫宇白天里在遊艇上與他說的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點了點頭,說:「他確實提了一下,希望我日後繼續支持他的。」
「莫家現在看起來是要站在他堂弟身邊。以後莫家給他的資源恐怕會很少。他只能找外援。」
「我們和合作了那麼久,也沒有發生過什麼齷齪。我覺得以後還是不要輕易換人合作的好。」
寧翔鵠笑了笑,說:「我也是那麼想的。」他也覺得莫宇也許不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但會是一個不過的合作夥伴。他們幾個人之間可以說是因為利益捆綁在一起的朋友。唐浩澤這個人他覺得值得深交。但對莫宇卻沒有那樣的感覺。
如今莫宇和他們已經是有利益結合的盟友,放棄了損失會很大。如今莫宇想和平拿下莫家的權力,就不會背叛他們之間的合作。等莫宇拿到莫家的主導權之後,他和唐浩澤肯定已經成為莫家不願意放手一個盟友。
所以,支持莫宇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唐浩澤覺得他說這些話,是為了在莫宇身上尋求共識:「我們現在合作的人對象是莫宇。就我個人而言,他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朋友。所以我沒打算換一個合作方。不過,別人的家事我並不打算插手。」
「你想多了!他也不希望你插手。大家族裡,誰勝誰敗肉都是爛在鍋里的。別人要是插手,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寧翔鵠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多說了一句。「莫宇現在不是沒有勝算,恐怕是擔心現在動手內鬥會讓外人有可乘之機。他最後贏了也只會得到一個爛攤子。他現在的做法,大概是想先找一些盟友,在必要的時候幫他穩定外面的局勢。」
唐浩澤點了點頭,他知道莫宇現在的個人資產並不見得比莫家的要少。但社會影響力並不是說你比別人錢多影響力就比別人大。莫家的生意確實讓莫家在這個社會影響力的主要體現,但最大的資源不是他們家的生意,而是其它資源。比如各種社會關係。
但莫家維繫那些社會關係的前提條件之一,是莫家的生意。莫宇肯定不會願意看到莫家因為內鬥而衰敗。
喝了一壺茶,體內的酒氣完全大概散了,唐浩澤和寧翔鵠就才準備去參加酒會。
協和酒店的天字型大小宴會廳並不在高層。在一條寬敞的大理石瓷磚的盡頭有一個二十八級的階梯,階梯上方的就是宴會廳的大門。
兩層樓高通道上方的大型水晶燈和兩側的壁燈,將階梯上列隊的粉色長裙的迎賓小姐格外明媚。
當唐浩澤和寧翔鵠踏上階梯時,最下面的一對高挑美麗的迎賓小姐訓練有素同時笑盈盈地微微鞠躬,說了一句如同夜鶯歌聲似的話:「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
……
兩人只要踏上迎賓小姐所站的階梯時,都會聽到一句這樣的話。
來到門前時,還有兩名穿著西裝的男迎賓為他們開門。
大門推開后,裡面現場演奏的爵士樂就從宴會廳內湧出來。
寧翔鵠走進門時,笑著說:「剛才那些陣仗和樂隊都是你們酒店準備的?樂隊不錯,乾菜那些迎賓看著都能當車模了。」
唐浩澤搖頭說:「不是。酒店只是和一些合適的人進行進行聯繫。承諾根據不同素質給予不同的酬勞,然後將檔次給客戶挑選。客戶要什麼樣的人,就和他們聯繫。剛才那些迎賓應當是最高檔次,確實是一些小模特。她們通常要在外面站三個小時,酬勞是每人每小時五百還是六百來著。」
「你們真會玩。」寧翔鵠失笑說。不過他覺得協和酒店既然建了一個這樣大宴會廳,提供多一些服務也確實很必要。能動用這樣宴會廳的人大概也看不上酒店服務員做迎賓。酒店能提供解決方案,對客戶而言當然最好不過的。
宴會廳中的水晶燈更大,也更明亮。每一個客人進來大門都會打開一次。而金黃色大門打開時特別明顯。所以每一次打開都相當於是在提醒裡面的主人:有客人來了。
唐浩澤兩人才跨入宴會廳廳,就被人注意到了。
莫宇就在站在距離大門不遠的地方,酒會邀請的客人來了的多少他不是很在意。只要他邀請的人來了就行。
但直到剛才,他親自送了邀請函的人中,除了有兩個人因為不在滬市拍了代表來的之外,還有兩個人還沒到。
見到門開了。他扭頭看去。果然是他在等的人。他和身邊的人的人告罪一聲,正打算迎上去。但已經有人比他更快了一些。他的堂兄和這次酒會真正的主角已經站在兩人面前。
他放慢了的腳步。
不過,他看到唐浩澤和寧翔鵠只是他的堂兄弟說了兩句就想他走過來,就又笑著抬腳想兩人走去。
「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寧翔鵠從特地走過來的侍應推盤中取了一杯香檳笑著說:「剛才酒氣還沒過。就晚了一些。」
唐浩澤手上也多了一杯酒,說:「我們來晚了,你帶我們去給主人配個罪吧。」
莫宇眼角看到唐浩澤他們身後走過來的堂兄弟,笑著說:「賠罪就言重了!不過也該給和我大伯他們打個招呼。」
說著轉身就帶著兩人向宴會廳裡面走。
他那兩個走過來的堂兄弟這時只能站在原地,頓了一下就轉身和其他人應酬起來。面上雖然依然笑容滿面,但剛才臉上的尷尬和陰沉也被不少人看到。
幾個人似乎這些舉止看起來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但能來參加這樣的酒會的人,那個不是狐狸精?
他們之前還不清楚,但來到之後就明白這個酒會是為了將那位莫四少引進這個圈子而舉辦的。
唐浩澤和寧翔鵠剛來到,在和那位莫四少接觸時,連酒杯都沒拿,就徑直奔著莫宇去了。三人雖然也只是碰面就走,但唐、寧兩人的舉止和神態都表明,他們是將莫宇看做酒會的主人了。
附近的人紛紛看了一眼那兩位明顯被冷淡了的莫家少爺,心想這酒會雖然是以莫家的名義舉辦的,莫家所有應該來的人都來了。這看似很團結。但看起來實際上並不是鐵通一個啊。
至少年輕一輩並不是很和睦。
有今天這一幕,滬市的整個上流圈子大概明天就會都知道:唐浩澤和寧翔鵠這兩個滬市和京城年輕一代和莫宇更加親近。也更看好莫宇。
一些不如莫家的人都在考慮應該和莫宇還是還是和另外一方走得更近一些。
至於和莫家勢力相仿甚至是強於莫家的,大概也在想著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