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九章 屁股決定立場

  碳纖維生產中有一個工序需要將原料加工到兩千五百到兩千八百攝氏度的高溫，所以生產線需要用到三千攝氏度的耐熱材料加工成關鍵部件。


  耐熱三千攝氏度高溫的合適材料不容易找，加工也是一個難題。


  不過莫宇既然說沒有問題，唐浩澤也沒有再多問。易森科技既然讓莫宇擔任董事長，他作為非執行董事，就不應該多做過問。


  兩人說了一陣閑話，南軒松來了。他比唐浩澤預計中要來得晚一些。他進門就說：「我住的路段不好打的，晚了些。」


  唐浩澤拿了一個酒杯，問：「喝點？」


  南軒松看是紅酒，就點頭說：「謝謝！」


  唐浩澤幫倒了一杯酒放到桌子上，說：「南警官剛才在電話里說那個崔赫元的案子有了變化？」


  「嗯！」南軒松拿起酒杯放到嘴巴里抿了一下，放下酒杯說。「我們已經兩次延長他拘留期。現在已經不能再延長了。如果將他放出去，雖然能限制他離境，也能隨時召他進行審訊，但讓他離開看守所之後，我們擔心更難讓他開口。」


  莫宇這時笑著說：「按道理，也不一定要讓他開口吧。」


  「如果他不開口，這個案件就算上了法庭也有可能要打上很久的官司。因為證據缺少了很重要的環節，有事設計外籍人士的案件，並且已經引起輿論關注。」


  莫宇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南軒松說的，他也明白。審判外國人，總要比審判中國人要謹慎一些。


  唐浩澤對崔赫元這個案件的期待不僅是給水軍一個警告，如果可能也想給主謀一個打擊。所以南軒松說想要將這個案子辦成鐵案，他也是願意出力。


  他說：「那南警官來找我，是為了？」


  南軒松看了一眼莫宇，頓了一下，看唐浩澤並迴避的打算才說：「我覺得之前的懷疑有誤。主謀應當不是NHN，而有可能是其它的南朝企業。不知道唐先生有沒有懷疑的的對象？」


  他是想著看能不能先確定主謀，然後用來詐崔赫元。


  唐浩澤想了想，說：「實不相瞞。我並不相信NHN就是那件事的主謀。你提醒我之後，我就讓人查過。NHN集團其中兩個股東是三星控股的子公司。」


  「唐先生的意思是，主謀是三星？你能有多少把握？」


  「至少七成。」唐浩澤笑著說。「三星雖然和圈子網沒有直接衝突，看似沒有什麼動機，但是它和我有衝突。三星因為被中國顯示產業發展聯盟排斥，在中國的市場份額大幅度下降。而南朝另外一個顯示面板上產上LG顯示也因為在中國的下游企業大多加入了聯盟，在中國的市場份額也出現下滑。但它還有長虹那樣得大客戶，還在中國有生產線，影響小一點。」


  莫宇聽他說得複雜，覺得有點不對：「你的意思是說，那兩家企業因為想通過對付你，進而打擊顯示產業聯盟？」


  唐浩澤搖頭說：「不是為了打擊產業聯盟，而是想打擊我在顯示產業聯盟的權威。你忘了前段時間媒體還報道，長虹和幾家南朝投資的顯示面板工廠提出加入聯盟卻被拒絕的事？那是我力主拒絕的。」


  莫宇和南軒松都知道唐浩澤說的那件事，當時還引發了小範圍的論戰。


  但這和崔赫元的案子又有什麼關係？

  只聽唐浩澤繼續說：「**視【2】頻事件就發生在長虹它們的申請，被我號召其他成員拒絕之後。那個時候還沒審核它們的申請。如果那件事不是我們圈子網反應迅速，圈子網開那大概一身雞毛鴨血。我也沒有精力去管顯示產業聯盟的事。而且圈子網和我在社會上的形象受到打擊后，如果他們被拒絕後再來指責圈子網和我，施壓的壓力會更大。」


  他頓了一下，說：「顯示產業聯盟內部也不是很統一。如果我在顯示產業聯盟的地位下降。他們更容易滲透。」


  南軒松聽他說完，沉吟了一會，說：「照唐先生剛才說的，主謀的嫌疑人有可能是三星也有可能是LG，也有可能是兩者都是。」


  「對。但我更懷疑三星。」


  南軒松點頭說：「那就當是三星吧。」現在時間不多了，他也只能碰一下運氣。


  唐浩澤問：「南警官你打算怎麼做？」


  「崔赫元一直不願意開口，應當是得到了主謀的承諾。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他對主謀產生懷疑，讓他相信主謀已經放棄他。以此打破他的心理防線。雖然不一定能成功，但總比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他大搖大擺走出看守所強。」


  南軒松打算在其中使一些手段，但那些東西不宜說出口。


  唐浩澤也看出他不想再多說，而且這裡還有一個無關的人在場，他也就沒有多問。


  又閑聊了半個小時左右，南軒松就提出了告辭。唐浩澤也看了一下手錶，對莫宇說：「莫少，我也先回去了。剛才說的事，就拜託了。」


  莫宇站起來，說：「我盡量！」他說著將兩人送出會所門外。


  唐浩澤在門外對南軒松說：「南警官，我送你回去吧。」


  南軒松點頭說：「那麻煩唐先生了。」他知道唐浩澤大概還又事要和他說。


  果然，上車後唐浩澤讓司機開車，然後就升起了中間的隔板。唐浩澤等隔板完密封后才說：「南警官，剛才有外人在我不好多問。現在沒其他人了，你能不能說一下，你打算怎麼對付那個崔赫元？」


  南軒松覺得讓他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說：「先在最後幾天禁止他的律師探望，先引起嫌疑人的懷疑，我們再引導他相信自己已經被放棄。」


  「南警官覺得有多少把握可以成功？」


  「沒有多大把握。但總要是試一試。」


  南軒松認為就算沒有把握也必須要試一下。他在警校中修習心理學。對人的心理多少有些把握。


  崔赫元現在能咬緊牙關，是出於對主謀的信任。而主謀如果是一家企業，肯定是有很強勢力才能讓他相信。而南朝人的社會關係特點，崔赫元對那家企業有多相信就有多畏懼。


  南軒松覺得如果能讓崔赫元相信的那家企業已經找到另外一種辦法脫身，崔赫元就會成為棄子。


  唐浩澤看他還是不肯透露口風，最後試探一次說：「那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


  「唐先生不用擔心，我們警方一定會儘快破案的。」


  南軒松雖然想用點小手段儘快破案，但破案市警方的事，他不想讓唐浩澤插手。


  聽他那麼說，唐浩澤也就沒再多說其它，只將他送到家附近，然後就讓司機開車。他在車上想了一下，撥打了沈崇雲的號碼。得知對方正在家休息，他就讓保鏢開車去沈崇雲家。


  唐浩澤在沈崇雲家逗留了一個多小時的才下來。


  當唐浩澤回到家時，盧夢正穿著一身居家服在客廳查看財經新聞。她抬頭看掛鐘，已經是十一點多，就說：「時間不早了，你先去洗澡，我去熱牛奶。」


  唐浩澤看了一下電腦屏幕，拉住她說：「不用了，我沒喝多少酒。剛才和莫宇坐了一會，然後就去了我表哥家坐了一個多小時。」


  「沈表哥？發生了什麼事嗎？」顯示和莫宇喝酒，然後還去找了沈崇雲？她與他一同坐下，說。「是公司的事？」


  唐浩澤笑著說：「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事需要他們幫忙更容易解決一些。」他不想盧夢接觸太多一些陰暗面。


  盧夢看著他的眼睛一會，說：「沒事就好。你快去洗澡吧。我去熱牛奶——我有些餓了。」


  唐浩澤洗澡出來，盧夢已經在研究股市曲線。而桌子上放著兩杯牛奶。


  他坐到盧夢身邊，看她正在研究的股票是滬東重機。目前的股價不過十元。


  他和了以後牛奶，問：「你看好這個股？」


  盧夢扭頭看他臉上只是疑問，就笑著說：「我比較看好。這個股票的主業是造船。目前世界經濟在上升曲線，海運行業也在走高。在大面上，屬於看好的股票。我最近留意到一些消息，說中國造船業正在準備重組。而滬市是中國的造船業中心之一。在過去兩個月時間裡，這個股票的流通股機構持股比例從30%上升到36%。這說明這個股票正在進入機構的視野。屬於適合做中長線的股票。」


  盧夢也沒有說什麼准也術語。唐浩澤也能聽得明白。


  他笑著說：「已經開始入手了？」


  「嗯，到現在為止，已經以均價九塊三毛左右建了三千多萬的倉。我在考慮是不是繼續加碼。」


  唐浩澤覺得未來就算是垃圾股都能讓中國大媽抬出了幾個漲停板，這個股票也沒必要做太多的考慮。他笑著說：「已經十二點了，該睡覺了！」


  「好……啊——」盧夢被唐浩澤突然凌空抱起。「電腦還沒關呢！」


  電腦不關，耗電還是小事，就擔心被人入侵了。唐浩澤一手抱著她，一手字在鍵盤上按下幾個快捷鍵，然後就抱著懷裡的女人上樓了。他們剛上樓，電腦屏幕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