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剛而易折，只爭朝夕
「……其中一個歹徒威脅我說，不要撈過界，不然下次就要我一隻手。警察同志，他們都帶著口罩，而且當時我腦袋昏昏的，也認不出他們是什麼人，只記得他們有三個人，聽口音都是本地人。」
王維躺在病床上，頭上還幫著紗布。在他的病床邊坐著兩個警員，一個看著三十齣頭，另外一個正在記錄的青年看著像是剛從警校畢業出來的小年輕。
年長的警員聽到這裡，說對王維說：「王維同志，這個案件，我們會儘力偵查。有什麼進展，我們會及時通知你。為了破案，日後我們也許還要來打擾你。我們就先走了。如果你想起什麼有用的線索可以隨時到派出所來找我。」
「好的。麻煩兩位同志了。」王維對在門口的王覺說。「王覺，你幫我送送兩位同志！」
年長的警員擺手說：「不用。我們走了。王維同志你好好休息！」
另外警員離開病房沒多久，那個年輕的警員一邊走一邊說：「軍哥，那王維分明是知道是誰做的！」
被叫做軍哥的警員說：「小松，既然事主不願意說，我們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年輕警員卻說：「可是軍哥，這種案件雖然是聽著像是生意地盤糾紛引起的。但那樣的蓄意傷人行為已經觸犯刑法，而且涉及欺行霸市。」
他們走出醫院，那個軍哥跨上摩托車，說：「小松，我知道你想破案。但是中國人那麼多，矛盾也多。案件何其多？如果事主都不想鬧大我們還非要去查，我們警察就算都是孫猴子、會分身，也忙不過來。聽我的沒錯。案件帶回所里立案，其它的暫時不用管了。」
軍哥心裡明白得很。如果真是因為廢品回收生意地盤糾紛，那最大的嫌疑人就不言而喻了。這一片地區，只有兩家廢品回收站。一家就是受傷的王維的，另外一家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只是那一家不好惹。
年輕警員心裡雖然不太樂意，但也沒犟嘴。
再說王維。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覺幫他開了兩個橙子，說：「吃點水果。」
「你吃，我現在不想吃東西。」
王維確實知道自己是被誰打了。對方也沒有戴口罩，他是親眼見到人的。
只是這事就算他說出來，也沒有證據。而且作為競爭對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底子。這一片本來只有他一家收購站，兩個月之前又開了一家。老闆是當地居委會主任的兄弟。
對方敢那樣做，恐怕也是有恃無恐。他捅出來，對方很可能會用更加激烈的手段警告他。對於他來說，現在的回收站生意，是這輩子的轉折點。他絕不能輕易拿這個生意冒險。
王維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如果不是有人發現他昏並報了警，他自己甚至不會報案。他會先認一陣子慫，等自己做好準備好了，在想辦法報復也不晚。
他也不需要將對方一下子打死。只要對方在未來半年時間沒辦法煩自己就行。
等王覺吃完水果。王維說：「王覺，你先回去吧。我等打完這針水也就出院了。」
「要不，我等你出院！」
「我一個人能行。收購站那邊也不能沒人。」
「好。那我先走了。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行。」王維又說。「還有，你在收購站注意一些。如果有人上門鬧事，就就讓他們鬧，最重要的是保證自己的安全。」
王覺愣了一下，說：「我知道了！」
正當王覺要走出病房時。王維問：「對了，王覺。昨晚送我來醫院的人，你見到沒？」
「見到了，是一個姑娘，二十來歲，人挺漂亮的。好像是市二電機廠的，當時她還穿著工作服。我來了之後，她就走了。」
「有留下她聯繫方式嗎？」
「我問了，但她直接走了！」
王維點了點頭，說：「哦，那你走吧。」也許他可以問一下醫院，看他們知不知道。
今天早上唐浩澤打電話給他，說如果這門生意做不下去了就儘快盤出去。他知道唐浩澤是為他的安全考慮。
但是他不想就這樣放棄了。
他可以忍一時，卻不能因為安全受到威脅就放棄收購站的生意。人生退縮一次，下次遇到同樣的事，就會有更好的理由放棄。
今天他在滬市放棄了，日後在國外他還有什麼膽氣面對那些外國人？
唐浩澤得知滬市的收購站和別人的生意有了衝突，而且可能危及王維的安全。他確實勸王維將生意停了。等要去外國做生意，幾十萬他還是能拿得出來的。一個月幾萬塊錢的生意，犯不著拿命去做。
不過王維卻只是說他自己能處理好。
唐浩澤只好想著回滬市后再找王維談談。
他將育苗場這邊的工作安頓后，然後就去市裡。他今天需要考駕照的最後一個科目。
考試的時間是上午。他很快通過了，也沒有馬上返回東港道。打電話給盧方。盧方說今天中午會回家吃飯。
唐浩澤就說去接盧夢。
盧夢下學期就是高三，現在已經開始補課了。唐浩澤順便去找了同樣在補課的唐浩康，本來想叫他一起去盧家吃飯的，但那小子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怎麼著的，就是不肯。
唐浩澤無法，只好等了盧夢一起回盧家。
高中生談戀愛其實很常見，只是很少人敢在老師面前表現的太親密而已。
唐浩澤也不想給盧夢惹麻煩，在學校里和盧夢規規矩矩的走出校門。等到上了計程車他才去握她的手。
上車后，盧夢也不擔心會有人看到就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玩。她問：「你是打算在滬市買小老婆？」唐浩澤剛說他駕照需要考的科目已經全部通過了。
小老婆？唐浩澤愣了一下，失笑著點頭說：「我打算先在滬市先買一輛車代步。」
在滬市有不少品牌的車子，只是車子的價格相當貴。至少相對現在普通人的收入來說是那樣。
他笑著說：「現在公司發展得有點規模了，日後去談生意也不能打的或者坐公交車去。」
「那你們公司豈不是要買兩三輛車？」
「已經讓他們買一輛。他們在滬市市內跑業務也是需要的。」
「還是人看衣裝那一套！」盧夢也明白那是必須的。作為一家公司來說，談業務的人代表了公司，外在的因素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公司的實力。「不過也沒辦法。我記得我爸就說過他第一輛車就是逼著買的。當時香江那邊的客戶來調研。如果連一輛車都沒有，他連人都未必能接到。」
唐浩澤笑著說：「現在也沒那麼嚴重。我給他們買車，是因為有一輛車活動範圍更大一些，成本更低，也更有效率一些。」
他們兩人回到盧家，羅雪芬已經在家了。
她在樂潭是十一點半下班，自己開車的話，從樂潭回到家也不用半個小時。只要是沒有領導視察，她通常都會回家吃午飯。今天她回得早，已經在廚房忙開了。
「浩澤你來了！夢夢，你招呼一下浩澤。」聽到開門聲從廚房裡出來，笑著說。「飯菜一會就好！你爸回來就能吃飯。」
唐浩澤忙說：「羅阿姨，我又不是什麼外人。不用招呼的，我來幫你吧！」他說著就去廚房。
羅雪芬笑著要推他出去，說：「你坐著就好。」
但唐浩澤是個說出來就能做到的人，結果倒是他做了主廚，羅雪芬和盧夢幫他打下手。
菜差不多做好了，盧方也就回來了。羅雪芬趁機將唐浩澤和盧夢趕出了廚房。
「今天是你下的廚？要不喝兩杯？」
唐浩澤自無不可！
在吃飯時，他們也沒有什麼食不語的規矩。唐浩澤先是將育苗場最新的情況簡單給盧方說了。盧方也經常和他通話，對育苗場的情況也比較了解。
聽他們說到養殖方面的工作，羅雪芬倒是想起了塘尾村經合社：「浩澤，前些天你們鎮范書記給我說塘尾經合社現在發展得很不錯。聽說已經開始準備要帶動你們路唐村委其他的村？」
唐浩澤心想，這件事讓羅雪芬提前知道也是有好處的。
他笑著說：「是的，我放假回去就和幾個大股東談了一些。了解到經合社申請的那片海域有一萬多畝，不過現在因為資金問題還有大部分無法利用。就提議向周邊其他村的鄉親們募集資金。他們覺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嗯，你這個想法很好！」羅雪芬自然希望經合社起到更大的作用。「先富帶動后富，這是改革開放的一個基調。城市要改革，農村自然也要改革。任何改革都要摸著石頭過河。如果已經摸出一條好路了，不能收著藏著。你們塘尾村現在通過經合社致富，那就是走出了一條好路，也要想著帶領更多的群眾致富。這一點你們做得很好！」
唐浩澤點頭說：「羅阿姨，你放心。我們村經合社的主要股東都不是那等小氣的人。」
盧方笑著說：「你不就是最大的股東嗎？」
唐浩澤笑著說：「盧叔，我只是佔了點股份，但管理基本都是唐浩明三兄弟在做。這經合社的發展，功勞可不在我這裡。」
他說著又對羅雪芬說：「羅阿姨，或許你不太清楚。經合社現在由唐浩明、唐浩坤和唐浩強三兄弟分工合作。唐浩明負責對外工作。唐浩坤負責聯絡協調村民和管理養殖場。而唐浩強負責技術。」
他頓了一下又說：「唐浩坤今年當選塘尾村主任。覺悟比我高得多。他想著村裡鄉親也有錢了，打算將村容進行全方面的重新規劃。打算將塘尾村建成一個文明富強的新農村。」
羅雪芬失笑說：「就是你之前提到過的『社會主義新農村』？」
唐浩澤連連擺手說：「我只是隨口一說，根本沒有深想。」那個概念他可不敢攬在自己身上。那是大領導們總結出來的。
而且他攬在身上對他也沒有什麼益處。倒不如按在羅雪芬或者唐浩坤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