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例行公事的新年
塘肚村和塘頭村，和塘尾村距離都不遠。
晚上十點多一些，這時各村的村民大多在守年。守年，可以看電視，也可以去別人家打麻將，打牌。反正就是耗時間。
這時突然傳來密集煙花的爆【3】炸聲。這個聲音在今晚過了八點之後，就經常聽到。不過這次卻完全不一樣。
那聲音很近，而且開始是只是一個人在放。但緊接著就是連片的，甚至密集得無法分辨出每一個的煙花聲。
這陣仗讓村民出門上樓看。結果看到在南邊不遠處的海邊，連綿不斷的各色煙花綻放，竟有電視里放的那種煙花匯演的感覺。煙花不算漂亮，但非常熱鬧！
「是塘尾村！」
有村民看出位置來了。
過年放煙花的，肯定都是家裡有點閑錢的。塘尾村這麼放煙花，得要多少錢？
不過，塘尾村周圍的村落都知道塘尾村的人現在有錢。
塘尾村的經合社分紅了，沒兩天整個鎮都知道了。
雖然聽說只是幾千塊，但一年幾千塊，但已經差不多回本了。而且聽說今年還要擴大經營，以後可能會賺到更多的錢。
塘尾村的高興，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塘頭、塘肚兩個村的村民看著樹梢上方連片綻放的煙花，心裡很不是滋味。
以前都是一直過苦日子的，結果塘尾村偷偷熬出頭了……太不地道！
而在塘尾村的海灘上，唐浩澤三兄妹都在放煙花。因為煙花太多，就算是孩子要放，也得有大人帶著。所以沙灘樹林邊站滿了人。
今年與去年不一樣。去年塘尾村只有不到十戶人家有放煙花。而今年經合社幾乎所有的股東都買了煙花回來。
這會一起放，兩百多米的沙灘上猶如進行煙花匯演。
雖然煙花並不算漂亮，但勝在熱鬧！
村裡小孩、大人、老人，都來了。
夜風將煙花煙霧吹散，煙花綻放的光映出孩子的興奮，大人的歡容，還有老人那種帶著緬懷的笑。
今年煙花買得最多的，是唐浩明三兄弟。他們三人買了一車的煙花回來。連唐浩澤家的也是他們送去的。
其他鄉親家的放完了，他們就請鄉親們幫忙。
斷斷續續的「塘尾村煙花匯演」，足足經歷了半個小時。
煙花放完了，孩子們還在漆黑的海邊玩鬧，不捨得走。鬧得家長又拖又拉又喊人，但沒人願意在這樣的日子裡打罵孩子。
意猶未盡的村民開始返家。
人人臉上帶笑，在這夜裡的寒風中，他們被煙花璀璨光線映熱的心，這會大概還是熱的。
唐浩澤三兄妹回到家中，他們父母正在在電視。唐浩澤陪著看了一會，就接到盧夢打來的電話。他先是掛了，起身向樓上走，一邊走一邊回撥電話。
盧夢躲在房間里被子里撥通了唐浩澤的電話，結果電話被掛斷了。她嘟了一下嘴，就算要掛斷再回撥，也該先接通說一聲的嘛！又費不了多少錢。
她的手機果然馬上就響了。
看著屏幕中唐浩澤的名字。她翹著嘴角。手指當道接通鍵上，愣是忍了五六秒才按下：「歪~」聲音很是傲嬌……
聽她這麼怪聲怪氣的，唐浩澤差點踩空了。他忍著笑用魅惑的聲音說：「小姑娘，要特殊服務嗎？我功夫很好的哦。包你很舒服……」
盧夢聽得愣愣的，好一陣才在床上打滾說:「流氓！流氓！不對，你一定在滬市找過很多服特殊服務，對不對？你說！是不是？」
「沒有，絕對沒有！那些人……膈應。」
「如果那些人如果不臟，你還是想要的咯。哼，不想和你說了！」盧夢掛了電話隨隨手丟在床上。翻身拉過枕頭狠狠砸著，嘴裡還惡狠狠地念叨著。「調戲我！讓你調戲我。讓你想要特殊服務……」
鈴聲打斷了她的念叨。她馬上翻身伸手去拿過手機，看著屏幕上的名字，她撅著嘴，手指按在接聽鍵上，想等差不多自動掛斷才接。
等她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喂……」結果那邊沒有聲音。看了看屏幕，已經掛斷了？
他生氣了？
盧夢心一慌，連忙回撥：「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她才掛斷電話，手機又響了。還是唐浩澤打來的，這次她不敢再拖著不接：「你為什麼提前掛斷電話？」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聲音帶著小女孩那種哭音的撒嬌語氣。
「我真的沒有。自動掛斷後我就馬上重撥，你那邊正在通話中。」唐浩澤的聲音皮皮的，說。「你是不是也回撥給我了？」
「沒有！我一個同學打電話來拜年。」
唐浩澤那邊還傳來關門的聲音：「寶貝，你在幹嘛呢？」
盧夢一聽那兩個字，渾身一酥，說：「在房裡呢！我爸媽正在看電視！你在幹嘛？」
「我剛上了樓。」
盧夢說著一些沒有實際價值，卻有覺得很有趣的話。兩人說了將近一個小時。電話那邊傳來吵雜聲：「怎麼了？」
「有人開始放鞭炮了！」
「啊？已經十二點了？」盧夢抬頭看了一眼鬧鐘，連忙說。「我先掛了！」
「新年了呢。寶貝親我一口！」
盧夢只覺臉上轟的一聲熱了。不過她還是對著電話「啵」了一下，然後在不給唐浩澤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她將電話丟在床上，雙手捂了一陣臉，感覺沒那麼熱了，又輕輕拍了兩下，這才衝出房間。
唐浩澤笑著看了一會手機，直到唐浩康和來喊他才醒過神來。
唐浩康已經將鞭炮掛在樓頂上，叫唐浩澤下去放鞭炮呢。
今年唐浩澤家買的鞭炮垂到樓下還一路延伸到了院子外面一米多。唐浩澤在外面點了鞭炮就往院子里跑。
鞭炮爆了一分鐘有餘。整個院子硝煙瀰漫，灰塵嗆鼻。偏偏這時不能關門關窗。
一家人足足嗆了幾分鐘，硝煙散去，這才準備睡覺。
大年初一，大多數人都會睡到自然醒，也不會有人催著起床。反而是小孩子會被母親小心叫醒。
一年之計在於春嘛。新年第一天，小孩子自然要顯得有活力一些。那也是一個好意頭。
唐浩澤七點鐘起床。
他自然不是家裡最早起床的。
孔鳳荃已經一早出門去祠堂上香斟茶回來，還要給一家子準備早餐。
「媽，新年好！祝你身體健康，龍馬精神！」
唐浩澤端著剛沏好的茶送到正在廚房裡忙活孔鳳荃手中。
「噯！好！」孔鳳荃笑眯眯地接過茶喝看一口，就放到灶台上。
她先是去了雜物房取了一個蘋果和兩個柑桔，還有一把糖果，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紅包：「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大吉大利！」
那些零食唐浩澤通常是不吃的，但這會卻得拿著。蘋果代表平平安安，去的是「平」字。柑桔的「桔」，在本地和「吉」同音。糖果自然是寓意生活像糖一樣甜。
過年一切行為都要講一個意頭，尤其是大年初一。
比如說，一些東西是不能掉落地的，尤其是碗筷。碗筷都掉了，意味著是自己都不想吃飯了。這是想死了嗎？
唐浩澤是不信那些東西的。但家裡人心安才能高興。
大年初一，是不能動刀的。但是能生火。
早上要做一個糖湯圓去祠堂上香。那就順便做了一些當作早餐。
唐浩澤吃了幾個，然後有吃了過年前準備好的糍粑。等到唐鄭敏起床后，他又斟茶問安。
唐鄭敏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他只是給了一個紅包，然後說了幾句期許和祝願的話。
唐浩澤還沒來得及將紅包放進口袋，一群小孩子就跑了進來。大概有二十來個，都是本村的。大的十來歲，小的才三四歲，還要人拉著走的。
大的幾個眼巴巴地對唐鄭敏說：「恭喜發財！」
唐鄭敏樂呵呵地去房間里去拿了紅包，每個孩子給一個。孔鳳荃也出來了，也給了紅包，還有糖、果、餅。
這些小屁孩拿到紅包后，喳喳呼呼地說著接下來去哪一家更合適，然後又一窩蜂走了。
唐浩澤笑著說：「這些小傢伙，來的真是時候！」
「他們都摸准那家大人都起床了，那家要過些時間再去。」
唐浩澤等到八點就出門了。他也要去串門。村中一些叔伯兄弟家都是要去坐一下的。
鄉親們之間串門，是不用帶禮物的。空手去坐一會，給老人家斟一杯茶，和叔伯兄弟說幾句話。
唐浩澤也是知道誰家中午飯會吃的早一些，誰家會吃的晚一些，那家男人會起的早些，那家會起得晚些。
他也可以選擇去各家的次序。
村裡一百多戶，他也不可能都去到。只是去了同宗的或者是小時玩的比較好的那些人家中坐一會喝一杯茶。
但就算是那樣，他也到十二點才回到家。他剛才至少去了三十戶拜年，口袋裡多了一袋子的紅包。
他還沒結婚，自然是不需要給被人紅包的。
所以，這一趟，他是賺了！
等他回到家，家裡人就等他吃飯了。
午飯的菜，基本還是昨天晚上的剩菜，只是熱了一下，最多就是做一個不用動刀見血的素菜。而且昨晚大魚大肉吃了，今天也吃不了多少東西。
唐浩澤吃過午飯後就打電話計程車公司，電召一輛計程車。然後帶著唐浩康和唐小芸去盧家拜年。
給盧方夫婦拜年後，他們又和盧夢到市裡逛街。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逛的，因為商店都關著門。所以他們去看了一場電影。
然後送盧夢回家，他們自己也回家了。
大年初一，自然不好在外面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