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無法放下」的生意
學校的學習氣氛很濃重。這種氣氛會在不經意中影響著學生。
有點上進心的人，都不會願意落後於別人，看到別人在學習，壓力自然就會產生。
考試複習期間，唐浩澤宿舍的三台電腦基本都沒怎麼開機。幾周時間要考十幾門課，複習的任務很重。
但是，一旦考完試，之前壓制的躁動就又一下迸發出來。所有人都幾乎都同時丟下書本。
是時候輕鬆一下了。
這天下午考完最後一門課。唐浩澤考完試後去商業區買了點東西回來，也就是回來晚了十分鐘，結果宿舍里至少有十五六個人——不僅是他們一班的同學，還有二班的——幾乎所有課程，二班都是和他們一班一起上課的。兩個班的同學彼此之間也算是熟悉。
他們是是兩個班的男生宿舍中電腦比較多的，來這裡玩的同學也比較多。
這次連寧峰的電腦都讓其他同學佔了玩遊戲。
唐浩澤還沒將東西放好，劉源就過來通知了：「買了火車票的，等會到我宿舍取票。打算留校過年還沒報名的，儘快報名。」
學生火車票可以憑藉學生證半價，為了方便學生，輔導員會將學生的學生證收走，然後集中買票。
劉源看到唐浩澤，說：「浩澤，你今年不坐火車回家？」他沒看到唐浩澤的學生證。
唐浩澤將書包丟到床上說：「我暫時還不知道具體那天回去。」
「哦，這樣啊。」劉源說。「你如果要多留幾天，就確定一下。你們宿舍還沒有人報名留校。你如果不報名，宿管會斷水斷電的。今天是最後期限了。」
「我最多留到二十一號。你幫我記下吧。」
「好，回頭我幫你報上去。」劉源笑著說。「不過我建議你儘早賣票，聽說不管是車票還是機票都挺難買的。」
「謝謝提醒。我會的。」
唐浩澤也想早點回家。他「幾十歲」的人了，但還是第一次離開灣州這麼長的時間。只是這邊他還有事要做。
等到吃晚飯時間，唐浩澤也沒有騎車。他沒打算去學校食堂吃飯。在校道上，他看到不少拖著行李箱的學生。大概是打算吃了晚飯後直接去乘車的。
他走出校門，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到王維的廢舊電器回收「倉庫」。
唐浩澤去到時，王維已經在那裡了。他正在和老鄉王覺將那些電器挪地方。
王維一身灰塵，搬了一張塑料椅，說：「你先坐會，我先將東西搬好。」
唐浩澤也沒坐，也和他們一起搬東西。
搬好了之後，洗了一下手。
王維的老鄉就去「工作室」繼續維修電器。王維和唐浩澤則是坐下來說起這段時間的生意。
可能是因為瘦了一些，王維皮膚顯得更黑了一點。不過他笑得挺開心的：「聽說學生要放假了。你也快要回家過年了吧！」
「還沒那麼快。可能要到這個月的二十號之後。」
「那麼晚？」
「還有點事要處理。」唐浩澤笑了笑，說。「你們呢？打算什麼時候走？」
「王覺打算在十六號回家。今年我就不回家了。過年了，一些人家也會買一些新家電，而且打掃衛生也許會將一些之前不捨得買的電器賣掉。我打算在這段時間多跑幾天。再說這裡也要有人看著。」
唐浩澤看著他說：「要不請一個本地人看著。如果請一個年紀大的，工錢也不用多少？」
王維搖頭說：「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還是算了。不是工錢的問題。如果請一個本地人，平時不需要，如果請的人只能做那麼幾天，他也不會盡心。」
唐浩澤覺得也有道理，也就沒再勸了，說：「叫上王覺，我們去吃飯吧。」
他們的「倉庫」距離市區中心太遠。就去了附近的一家稍好一點的飯店吃了晚飯。吃過晚飯，他們先將王覺送回倉庫——他是在那裡旁邊的一個棚屋住的。
王維還住在原先的出租屋。在市區里居住，他去收電器能更早一些。
唐浩澤還是第二次來王維這裡，上次他還是陌生人。這次卻算是合作夥伴了。
在王維拿賬本的時候，唐浩澤看到擺在王維床頭的相框。相框內有一張女人的彩色半身照，照片中的女人穿著藍色碎花裙子，容貌身材俱佳。
他拿過賬本，笑著說：「這照片是你女朋友？真漂亮。你福氣不小呢！」
王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唐浩澤說的是什麼，搖頭說：「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在莞城的女房東。」
這話能讓人馬上腦補出一段令人同情的愛情故事。唐浩澤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翻開賬面仔細看了，最後說：「這生意好像越來越好了。」
「主要是電器收的數量多了。」王維對上個月的生意也很滿意。「賣電子元件收入不少。另外過完年後肯定有一批新的外來工要來滬市，一些二手電筒器店貨不夠，找到了我。他們願意當場結算。」
王維為這盤生意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他每到一個新的地方收購，就會貼上廣告。上面還留下了倉庫的電話。
只要想賣舊電器的，可以打電話約好。他第二天就過去收。
而且王維也不僅僅是收電器，也會收其他廢品。
唐浩澤就看到賬簿上有其它廢品收入的記錄。
他看完之後，合上賬本，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說：「沒有問題！」
王維接過之後，說：「這要過年了，這利潤是分還是不分？」
「你覺得呢？」
「要不，我們先不分了？」王維考慮著說。「過年期間，各家該清的東西都清了。過完年後，賣舊電器的肯定比較少。我讓王覺回家看能不能拉幾個人來。讓他們來滬市收廢品。讓他們送到我們這裡來。讓他們到工業區收廢品。」
唐浩澤對廢品這行不懂，他點頭說：「那就不分吧！不過你過年夠錢用嗎？」
「我一個人在滬市，也沒有什麼朋友，花不了多少。」
「那行。過年這段時間，這邊就辛苦你。不過等生意做大了一些，你完全可以多請兩個人幫忙。」
「再說吧！」王維笑著說。「等真忙不過來了，我肯定會和你商量請人的。」
「好。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我有幾個同學在滬市，家裡也是能有一點面子的。一些小事大概能幫點忙。」
唐浩澤在回校的計程車上，想著和王維合作的廢品生意。
看的出來王維對這個生意有著很大的熱情，而且很有想法。現在才剛開始，王維就有了擴大「業務」的想法。
不過，王維這個人最讓唐浩澤看好的，是誠信。
之前王維和他說好的合作，是做電器回收。而王維將其他的廢品收購所得也記在他們的生意上面。
對此他絲毫沒懷疑王維是做個樣子。或者會在其他方面坑了他。
如果王維真的想那樣做，就根本不需要跟他提及明年讓更多同鄉來收廢品的事。王維一個人就可以做。
收廢品如果做大了，利潤也是很可觀的。
唐浩澤在未來三年內，收入無法確定，但用錢卻是肯定的。如果沈亦正在做的那個網站一旦表現出有前景，甚至可能要長期而且大量燒錢。
王維收廢品的生意，利潤就算不高，對他來說，也是在手的鳥。從現在看來，王維是個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
說起來沈亦也不知道是忙著考試還是怎麼回事。網站現在還沒做好。
唐浩澤計劃在學校多留一些時間，就是想看看沈亦那邊的情況。要能弄得比較快，他就提前回家。
沈亦確實是因為考試延誤了網站的製作。但他其實是沒在意考試的。
但他不在意，有人在意。
薛萌有沈亦的課程表。只要沈亦沒課，她就會去拉他一起去自習。還不許他熬夜做網站：「如果你熬夜，我哭給你看！」
沈亦沒辦法，只能將唐浩澤的網站暫時放下了
這會已經考完試。他考完試后就回了家。在家中他能更專心製作網站，而且，他在家裡有幫手。
這時他正在和父母討論唐浩澤要做的網站。這個網站他說是找了朋友一起製作的，但實際上，是他們一家三口在做。
沈亦的父母都是計算機軟體開發的專業人員，自己也會接一些私活。如果沈亦接到了工作，他們也會幫忙做一下。這次沈亦接到的工作價值兩萬五千，他們自然願意幫忙做。
沈父一邊調試網站，一邊說：「這個通訊插件其實還可以增加一些功能。」
「這樣的網站，需要和瀏覽器兼容。數據越大，出錯的機會就越多。我們的時間太緊。」
沈亦想到唐浩澤的要求，覺得唐浩澤肯定是有一整個的系統計劃：「我那個同學可能還有其他的想法。」
沈母將垂下的短髮撥回耳後：「他這個想法倒是挺新穎的。不過如果能做成一個軟體，我想那會更加受歡迎一些。」
沈亦想了一下，說：「媽，他可能是擔心軟體打開速度太慢了。大概以後網速加快了，他會考慮的。」
他還記得唐浩澤要求註冊是只需要輸入帳號和密碼，為的就是讓用戶註冊是更快。網站變成軟體，運行肯定需要更長的時間。
沈母卻說：「或許你可以跟他提一下。他這個網站的插件太多了。網頁打開的速度，未必能有多塊。」
「嗯，明天我會跟他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