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此地不宜久留
一屋子的人驟然啞聲。
之前曾和趙老太一道去挑釁溫汐，被溫汐修理過的幾個人，更是一下子麵如死灰。
他們略一躊躇，躡手躡腳的退後，打算從後門溜之大吉。
溫汐忽然開口：“所有人都不許離開這個屋子，誰敢邁出去房門半步，我就先送他去見閻王。”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但是那一字字卻又像是奪命的符咒，聽的人頭皮發麻。
幾個人再不敢有所動作，瞬間止步。
趙老太眼見自己這些平時趾高氣昂，天不怕地不怕的後輩見了溫汐過來，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嚇得沒了半條命，又氣又惱。
她怒從心起，望向溫汐：“我是一家之主，你見了我也不下跪，你還知道祖宗禮法嗎？”
禮法？溫汐的確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禮法。
她冷笑：“是不是上次的教訓還不夠狠？”
她提起來上一次的事情，趙老太立刻白了一張臉。
上一次溫汐給她用香，導致她渾身上下被螞蟻爬滿，那種無法形容的奇癢之感讓她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她自然不會輕易低頭。
“我是你奶奶，你們發了財，卻不來孝敬我，就是大逆不道。”
“乖乖的認個錯，我就不和你們計較了，否則的話……”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溫汐打斷了。
“為老不尊，還想要孝敬？”
……
趙老太重重拍在桌子上的一隻手都在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給嚇的。
她招呼身後的那些人：“你們難道都是死的嗎，還不快把這女人給我綁了！”
“我要按照家法處置她，把她沉塘……”
溫汐挑眉，沉塘難道不是專門用來懲罰那些不守婦道的女人的嗎？
怎麽還可以用到自己身上的嗎？
有人聽了趙老太的指示，就要靠近溫汐。
溫汐隻抬了一下手，一陣粉末散開。
有人驚呼：“快捂住鼻子……”
隻是那粉末揮散太快，已經晚了。
溫汐淡淡：“我今天不想對你們趕盡殺絕，所以隻給你們用了點香。”
“這種香可以致人骨骼發軟。但是你們在今天晚上之前還沒把從我們那邊偷來的東西送回，我就要考慮要不要給你們加用一點化骨散了……”
化骨散，據傳說可以把人的骨頭，隔著皮肉化掉……
趙老太嚇得臉都綠了。
但是話說回來，他們現在已經中了毒，骨頭漸漸發軟，難以支撐身體……
要如何把那些東西送回去就成了問題。
溫汐唇角微勾，從趙家離開。
此時大街上很多人都湧向周家方向。
看來，周家的假藥方已經禍害了很多人了。
溫汐眉目微凝，順著人潮方向一同走去。
冷不防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你沒事吧？”
趙覃站在她身後，眸光不動聲色在她周身打量。
溫汐看出了他的關心，笑笑：“我心裏有數。”
趙覃清雋眉眼微動，欲言又止。
溫汐也不去問。
因為她知道，該說的他自然會說出來，不該說的，自己就算是問了也是白問。
周府大門緊閉。
發了瘋似的人們大力敲著府門：“周雲你這個挨千刀的給我出來。”
“周雲，你賣的是什麽狗屁香料呀，害我女兒一張臉都毀了，你們是要害死人……”
“周雲，我婆娘臉沒了，你讓我們怎麽活！”
……
哭喊聲，叫罵聲，還有撞門的聲音混淆到一起，震耳欲聾。
溫汐隱在人群中：“你覺得，我這一次能不能徹底搞死周雲。”
趙覃麵色依舊清冷無波：“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吧。”
溫汐眸光冷寒：“這次就算是搞不死他，也一定可以讓他損失慘重。”
兩個人正說著話的時候，耳邊“咣當”的一聲響，周府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推開。
周雲從裏麵走了出來。
終於把“罪魁禍首”周雲逼了出來，府外眾人短暫安靜。
周雲神色憂鬱，他對著大家深深鞠了三躬：“周雲在這裏給諸位父老鄉親請罪了，這件事情周某難辭其咎。但是周某確是因為被小人設計，高價買來了低劣香料配方……”
“請罪？請罪管個屁用，你賠我女兒的臉！”
“奸商，隻顧著自己賺錢！”
他歎息一聲，居然屈膝跪地：“我雖然是無心之過，但是也罪不可恕，要殺要剮，大家隨意。”
人群瞬間靜寂，沒想到富甲一方的周雲居然能這樣低聲下氣。
趙覃側目望一眼溫汐：“薑還是老的辣。”
溫汐淡笑：“再辣他也辣不過我！”
趙覃點頭：“那是。”
周雲見狀，又開了口：“周某誠心贖罪，大家買了多少香料，我加倍賠錢！還希望大家給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我幾我已經讓管家去錢莊提錢，大家可以先在側門排隊。”
……
那些剛剛把香料買到家，還沒來得及用，或者剛剛用了，還並沒有產生不良反應的人聞言自然欣喜。
“周老爺仁義！”
“周老爺也是無心之過，這件事要怪就該怪那賣假配方給周老爺的小人。”
“周家這麽多年都是誠信做買賣，我還是信得過周老爺的。”
事情一下子有了轉機。
馬上有人冷笑出聲：“我不要錢，再多的錢也買不回我女兒的臉，我要去告官！”
有人附和：“為了賺錢傷天害理，我要送他去坐牢！”
“我也要去官府！”
人群瞬間散去大半。
自然，離開的人都是向著府衙的方向而去。
周老爺微微皺眉，壓低了的聲音詢問身邊的手下：“我交代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手下答道：“已經安排好了。”
周雲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
溫汐和他相距頗遠，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麽，微微攏眉。
……
趙覃和溫汐回去住處。
遠遠的望到在他們住處之外，有幾點黑影蠕動。
趙覃訝異：“怎麽回事，難道是有蛇？”
溫汐不語。
趙覃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可是等他走近了，才發現那在地上蠕動的並不是蛇，是人，而且是他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