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情況堪憂
陸昭昭：“不認識。”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但每一次顧陌都覺得呼吸一滯，難受的很。
陳天文盯著陸昭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直到他看到對方暗暗給他使了個眼色。
做了這麽久的好友兼合作夥伴，陳天文對於對方發出的信號瞬間明悟：“其實我也不認識，見他坐在這裏，還以為你認識呢。”
說完，陳天文看向顧陌：“這位先生，既然我們都不認識你，請問你可以離開了嗎，說實話，你打擾到我們了。”
顧陌咬牙切齒，看向陸昭昭，可陸昭昭在看手機，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陳天文一看，就明白昭昭這是不想理會這個男人，移了一步站在兩人之間，將顧陌的目光隔斷。
“你還是趕緊離開吧，別打擾我們昭昭休息。”
顧陌哪裏肯走，昭昭現在狀態不好，心裏壓力大，正是難以承受的時候，他當然得在身邊陪著。
要是他走了，隻留陳天文在身邊，保不準這個男人會居心不良、趁虛而入，將他的昭昭搶走，之前昭昭說的男朋友恐怕就是他。
幸好陳天文不知道他所想，不然的話一定會送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顧陌直接繞過眼前的男人，來到病床的另一邊，目光真切：“昭昭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把你的手治好。”
說完，就轉身打了一個電話，讓人安排最好的神經科和骨科醫生過來，他找來的醫生已經被陸昭昭趕走了，過幾天才能再回來，他也沒辦法，隻能用用國內的了。
陸昭昭伸著手，阻止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打完電話，顧陌繼續安慰：“昭昭你別擔心，醫生很快就過來了。”
陸昭昭輕歎一口氣，對男人這種我行我素的專製獨斷很煩躁：“先生，我又不認識你，你不必這樣，無功不受祿，我是不會接受的。”
顧陌：“昭昭，我隻是想幫你，沒有別的意思，你就讓醫生看看吧，你的手何其重要，不能耽擱。”
“昭昭，我是真的為你好，你別拒絕我行不行，而且我電話都已經打了，再出爾反爾多丟臉。就算你不為我著想，也得為你自己想想吧。”
陸昭昭皺著眉，治療她當然會做，她隻是不想接受顧陌的好意，想起昏迷時聽到的話，她就覺得心涼，仿佛整個人都落入了寒冬臘月的水潭裏，從頭涼到腳。
陳天文白了顧陌一眼，現在明顯是昭昭的手更重要，其他的一切隻要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就都得往後排。
“昭昭，要不你還是先讓醫生看看手吧。”陳天文猶豫的勸道。
陸昭昭驚訝的看過去，給了他一個“你竟然站在他那邊幫他說話”的眼神，陳天文移開目光，不敢對視，心裏的確有點小小的心虛。
顧陌也有些詫異，陳天文竟然會幫著他說話，但是仔細一想也並不奇怪，隻要是真心為昭昭好，都會和他一樣的選擇。
兩個男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勸說起來，陸昭昭哪裏頂得住，很快就動搖了，加上她也知道哪些權威醫生不要預約，錯過這一次下一次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
萬一真的耽擱了治療手傷的最佳時段呢？陸昭昭不敢賭。
點點頭，答應下來。
顧陌神情一鬆，緊繃的麵部表情柔和下來，他還真擔心昭昭扭著一根筋要和他杠，就是不答應。
還好，昭昭還是比較理智的。
陸昭昭也的確很理智，她還沒忘自己想要和對方劃清界限的決心，一本正經的道了謝：“多謝這位先生了，這個恩情我幾下了，以後一定償還。”
生疏客套的一句話將兩人的界限劃得明明白白，顧陌不斷安慰自己，昭昭隻是生病了，她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所以才會這樣，等她想起來就不會了。
但還是忍不住難過。
為什麽連陳天文都記得，偏偏不記得他。
傍晚，天色將黑，無數行人已經走在回家的路上，臉上帶著或高興或憂愁的神情。
吃過晚餐後，被顧陌打電話催了三遍的權威醫生終於到了。
他也忙得很，每天都有很多病人需要看，其中不乏顧陌這樣有權有勢的人，哪一個都不好拒絕，此時能抽出時間前來，已經是壓縮了他的晚餐時間才得出的空。
沒有太多的客套，權威醫生見到顧陌便直接道：“病人在哪？”
顧陌帶他來到病房，醫生仔細看過陸昭昭的手之後，又看了看她白日裏拍的片，眉頭緊皺，半晌沒有說話。
陸昭昭本來還心存僥幸，可是隨著醫生的沉默，她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醫生放下片子，又握住陸昭昭的手，按住某個穴位，問她：“有感覺嗎？”
陸昭昭搖頭：“沒有。”
醫生皺著眉，一連按了好幾個位置，從每一根手指頭到掌心手背，然而陸昭昭都沒有任何感覺，若不是眼睜睜看著，她都不知道有人在按壓她的手掌。
“情況很不好啊，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醫生說完，又拿起一個尖銳的東西，微微用力戳向陸昭昭的手掌。
一點血珠子冒了出來，明明看著都疼，可她偏偏感覺不到，陸昭昭絕望的閉上眼，心裏的不安變成事實了。
一係列的檢查和測試結束後，醫生看了陸昭昭一眼，又看向顧陌，試探性的問道：“我們出去說？”
陸昭昭叫住他們：“醫生，就在這說吧，我是當事人，我有知情權。”
顧陌目露擔憂，點了點頭。
既然病人都這樣說了，也的確沒理由再避開。醫生道：“根據我的經驗來看，陸女士的情況很複雜，她的骨頭和主要神經都沒有事，很可能是其他微小神經出了問題。”
“你們也知道，人的全身布滿了各種神經末梢，有些能夠再生，有些卻不行。最重要的是，我不敢保證陸女士的情況會不會惡化。”
醫生語重心長的說出最後一句，神情也很是難過，每次遇到自己沒法解決的病情，那種無力感讓他覺得自己很無能。
惡化？陸昭昭手一抖，再惡化下去會怎麽樣，她的手會完全廢掉嗎？不能動彈，甚至蔓延到整個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