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為什麽害她
聽到這個消息，蘇清卿第一時間看向沈君策。
沈君策那風塵仆仆的臉上，有著不小的震驚之色。
那一抹不知所措的神情，落在蘇清卿眼中，尤其不是滋味。
明知道沈君策一顆心都在自己這裏，可是一想到他或許也有著初為人父的生疏和喜悅，蘇清卿的心裏就不由自主的泛起酸澀。
巧兒還在門外焦急等待著，蘇清卿調整自己的心情，微微笑了笑：“先去看看吧。”
兩人匆匆趕到幽蘭居，羽煙疼得大喊，撕心裂肺的。
如以往一樣，蘇清卿獨自進去，其他人跟著沈君策在門外等候。
看到蘇清卿進來，羽煙更加恨的咬牙切齒：“你，你想來……害死我嗎！”
費勁的說完話，陣痛傳來，讓羽煙汗如雨下，疼得麵孔扭曲，再次痛苦的喊起來。
蘇清卿廢話不多說，直接上前檢查了一下，這才驚得發現。
胎位不正了！
必定是羽煙又折騰了，所以這個孩子才很難生下來。
在醫療技術薄弱的古代，應對這種情況，保大、保小就成了千古難題。
可是，作為現代的精英醫生，剖腹產手術對於蘇清卿而言，完全不成問題。
她從係統中拿出器具，搭建好手術台，便開始給羽煙做剖腹產。
疼痛令羽煙頭昏眼花，失去意識，完全看不清蘇清卿在對她做什麽。
羽煙感到肚子上一陣陣的發麻，漸漸沒有了疼痛的感覺，方才疼痛和喊叫用盡了力氣，她雙眼一翻，昏睡了過去。
蘇清卿掃了她一眼，將麻醉劑扔回係統中，又拿出手術刀來，這就開始剖！
外麵，沈君策還穿著一身鎧甲，沉著臉色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金葉銀葉、巧兒鈴兒都隨時在側，談不上有多焦急，總之是很好奇。
沒過多久，嬰兒的啼哭聲響徹幽蘭居，大家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紛紛望向內室的門。
這時候，昏睡的羽煙也被嬰兒的啼哭聲喚醒。
羽煙緩緩睜開眼睛，睡了一覺，渾身的力氣竟然恢複了一些，蒼白幹澀的嘴唇輕輕動了動：“給我……看看……”
她瞧見，蘇清卿正抱著一個小嬰兒，但是麵部表情很是複雜。
羽煙伸出手，著急得像是快掉下床來，蘇清卿趕緊上前。
“你躺下，傷口還沒好……”
因為蘇清卿湊近，羽煙也得以看清楚這個孩子，卻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間，驚得睜大了眼睛。
這是個男孩，全身黝黑，眉目也算得上是清秀，隻是他的左手……
竟然沒有手指！
這在羽煙的眼裏，就是一個怪物！
羽煙張大嘴巴，嘶啞著喊不出來，漸漸地喊出嗚嗚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受到了驚嚇，十分驚恐。
“王爺……”
伴隨著金葉銀葉焦急的喊聲，沈君策推門進來。
蘇清卿抱著孩子轉身，卻見沈君策的臉上有著同樣的驚色。
緊隨其後的丫鬟們，臉上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王爺……”
在見到沈君策的那一瞬間，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有了釋放的地方，羽煙痛哭起來，比之生產之前，哭喊聲更有力了。
“王爺，我們的孩子，怎麽會變成這樣！”
金葉給巧兒遞了個眼色，巧兒就把孩子接過來，放在早就準備好的嬰兒床上。
說到底，看到這麽黑、又殘缺的小孩，巧兒也是有些嫌棄的。
這孩子長成這樣，一點也沒有繼承沈君策的貴氣，巧兒都在心裏犯嘀咕。
羽煙的臉色蒼白又虛弱，她盯著蘇清卿，眼淚簌簌而下。
“王爺不在，王妃娘娘答應好要照顧我，娘娘最懂醫術，怎麽就讓我好好一個孩子，變成了這副見不得人的模樣……”
羽煙是一個剛生產的孕婦，還躺在床上，就遭到了這樣大的打擊。
她身份低微，沒有話語權。
她不如蘇清卿懂醫術，何況一切飲食起居都是蘇清卿一手安排的。
此刻，羽煙是一個最值得同情的弱者！
蘇清卿隻覺得可笑，看在羽煙剛生完孩子的份上，解釋道。
“你身懷有孕，卻幾次折騰，想把孩子弄掉！孩子沒有毛病才怪！何況……”
她不想說下去了。
何況，當初沈君策是下藥，被迫發生關係，才有了這個孩子。
指不定那些藥有什麽副作用，哪怕抽煙喝酒都會懷上畸形兒，更何況這些藥物呢？
當然了，這些話蘇清卿並不想說。
她願意解釋，也僅僅是看在羽煙可憐的份上，而並不是想在沈君策麵前辯白什麽，她並不需要。
羽煙看向沈君策，淚如雨下。
“王爺，哪怕我千錯萬錯，我和我娘對你的真心從未有錯……你也知道，我從小傾慕你，我懷了你的孩子，難道會作踐自己，傷害我們的孩子嗎？”
“王爺，我自小伴你一起長大，真的就不如王妃這短短兩年的情分嗎？”
蘇清卿很不在乎羽煙，但那些字眼，的確令她戳心。
羽煙和沈君策青梅竹馬的情意，而她隻是短短兩年……這是永遠無法越過的鴻溝！
蘇清卿深吸一口氣，不打算再理會羽煙。
她走向沈君策，平淡道：“由她鬧吧，回吧。”
她往外走，可沈君策遲遲沒有追來，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去。
身穿戎裝的沈君策，那一身的冷鐵，顯得他背影更加蕭索、寂寞，令蘇清卿不免心疼。
內室裏，有羽煙的小聲啜泣，顯得更加安靜，忽然聽得那一聲冷然的聲音響起。
“為什麽害她？”
蘇清卿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你說什麽？”
沈君策的身體像是沉重的機械，十分緩慢的轉身，冷冰冰的視線望向她，重複了一遍，憤怒也就多了一重。
“為什麽害她和孩子？臨走前，我不是把她和孩子，都交在你手上嗎？”
聽到沈君策慍怒的質問，金葉銀葉她們都詫異了，就連羽煙也忘了繼續哭泣，怔怔的看著沈君策。
太久沒有得到偏愛，沈君策突然站在她這邊，都不習慣了。
蘇清卿愣了一下，再次確定沈君策是在跟自己說話時，不禁笑了一下。
“你是說我……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