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你,梁皇貴妃?
薛映雪急匆匆的走了,安陽侯皺著眉頭,走進地牢中。
剛才陷入黑暗,突然又有了亮光。
羽煙抬頭望去,並不是薛映雪去而複返,而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侯爺,慢點……”
下人打著燈籠走在前麵,安陽侯在後麵慢慢的走著。
走到牢房跟前,安陽侯停下腳步,“把燈籠提高點。”
下人將燈籠抬高,照亮了坐在牢房裏的羽煙。
羽煙的小臉素白,沒有一點胭脂水粉的修飾,如出水芙蓉一般,容貌十分清麗素雅。
安陽侯微微眯了眼睛看她,忽的驚了一下,“你,梁皇貴妃……”
看到羽煙的容貌時,安陽侯嚇了一跳,都語無倫次了。
實際上,他想說的是,這女子怎麽和故去的梁皇貴妃長得如此相像?
羽煙聽懂了他的意思,反應卻很平常,淡淡道:“湊巧而已。”
羽煙如此年輕,還穿著廉價的衣裳,再仔細一看,她眉眼清冷,完全不像梁皇貴妃那樣喜氣盈盈的。
果然,隻是湊巧吧。
安陽侯平複了心緒,恢複老成穩重的樣子,沉聲問。
“她是誰?”
管理地牢的下人,便將來龍去脈簡要的說了一下。
安陽侯忍不住低聲罵道:“胡鬧!”
早在薛映雪決定嫁給沈宏時,安陽侯就打算和禦王府斷了關係,誰曾想女兒一直在招惹,小心哪天引火燒身!
“你叫羽煙?”安陽侯望過去。
羽煙點點頭,“奴婢羽煙。”
看安陽侯這樣子,羽煙也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樣有風度的中年男子,還隨意罵薛映雪,又聽那下人稱侯爺,想必就是薛映雪的父親,安陽侯了。
安陽侯點點頭,他雙手負於身後,沉聲道。
“禦王府很快就要操辦喜事了,必定缺人手,你趕緊回去幫忙吧!”
隨後,安陽侯下令:“放人。”
羽煙略微詫異,卻很快平複,慢慢走出牢門,對安陽侯行了一禮。
“奴婢謝過侯爺。”
安陽侯欣慰的點頭,羽煙便要走。
“哎,等等。”他叫住了羽煙。
羽煙回頭,便聽安陽侯道。
“宏王妃是主你是仆,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總之都過去了。
我們安陽侯府和禦王府一直交好,王爺最近很忙,你回去之後,就別給他們添亂了。”
言下之意就是,把嘴閉上!
羽煙這麽聰明的人,當然明白。
她又行了一禮,“侯爺放心,奴婢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
說罷,羽煙轉身離去。
安陽侯望著羽煙的身影,恍然間想起了很多往事。
那個先帝的聖旨,算是在他手上徹底浪費了!
出了安陽侯府,羽煙走進了人群之中。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著熱鬧的人群,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不一樣的笑容,她感覺到無比的孤獨。
她所看到的天和地,都是灰色的。
憑空消失了兩三天,沒有一個人擔心她,沒有一個人出來找她。
她就像是一個垃圾,隨手丟了,就忘了。
老天讓她僥幸活下來,可這世間,還是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羽煙摸了一下臉頰,攤開手一看。
原來絕望到極致,連眼淚都流不下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哀傷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沉入眼底的幽深。
她轉道,去了偏僻小巷子裏的一家醫館。
“姑娘,您還沒有身孕……”
聽到大夫這樣說,羽煙眼眸暗了一暗,扔下銀子就走了。
出了醫館,她沒有立刻回禦王府,而是繞了很遠的路,去了青樓。
青樓的三樓,有一間房是被鄭瑉包下來的。
推開房門,隻聽鄭瑉不耐煩道:“爺現在不要女人!滾出去!”
“那,我也不要嗎?”
一把清麗的嗓音,令鄭瑉一愣,望向門口,略微驚喜道:“你來了。”
看到羽煙前來,鄭瑉瘸著一條腿,還跑得飛快。
一關上房門,就迫不及待……
整整一夜,鄭瑉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羽煙不屑地掃了眼鄭瑉,隨即將衣裳拉過來,一件一件穿好,腳步輕慢的離開了青樓。
回到禦王府,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羽煙剛踏進王府,便聽到院子裏傳來歡聲笑語。
金葉笑道:“王爺聽說城南的牡丹花開了,非要帶王妃去逛逛,我和銀葉才沾了光呢!”
蘇鈺和夏書柔都在,還聽夏書柔笑歎道:“王爺和卿兒同去便是,我們……”
“一同去玩吧。”
聽到沈君策開口,眾人紛紛驚訝的望向他。
難得聽沈君策讓讓誰,這份殊榮竟然給了夏書柔。
南月他們都笑了,愛屋及烏這句話看來是真的。
羽煙一進門,便見沈君策挽著蘇清卿,身後還跟著蘇鈺、夏書柔,金葉銀葉他們,大家興高采烈的要出門。
羽煙望著他們挽在一起的手,垂下眼眸,行禮道:“王爺、娘娘。”
“嗯。”沈君策輕應了一聲。
之後,大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金葉機靈,還笑問著:“王爺帶娘娘去賞花,我們都是去沾光的,羽煙,你要不要同去?”
羽煙頷首道:“奴婢還有活兒要做。”
說完話,羽煙讓到一邊,給他們讓路。
走出了幾步,沈君策停下來,偏頭望向羽煙。
“回來之後,我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把你當做親妹妹一樣,從王府嫁出去。”
羽煙抬頭,看了看沈君策,又看了看蘇清卿。
蘇清卿的臉上,自始至終掛著淡然的笑容,沒有說一句話。
那是沈君策和羽煙之間的了斷,她何必插話?
而沈君策,他神色堅定,沒有一絲猶豫和不舍……
羽煙垂下頭,鬢邊的碎發遮住了她的眉眼,隻聽她輕輕的回了一聲。
“是。”
沈君策帶著一行人開開心心的出了門,府中其他人該去做事的也都散了。
站在院子裏,陽光當頭灑落,周圍的仆人身影忙碌,羽煙微微仰頭,含淚的雙眼被溫和的陽光所刺痛。
真的沒有人在乎她……
過了午飯點,沈君策他們還沒回來。
羽煙剛從小門出去,南月追過來,沒有追上。
見羽煙行跡匆匆,南月覺得奇怪,便問門仆:“這幾天,她經常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