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把二皇子攥在手裏
無塵翻了翻白眼,顯然是都不願意提起。
南月無奈地輕歎:“安陽侯府嫡女,薛小姐。”
聽到這個稱謂,蘇清卿也轉過來,看到沈君策的臉上,有著和自己一樣的驚訝神色。
薛映雪要嫁給沈宏?
在世人眼中,這兩人恐怕是不會有交集的吧!
偏偏他們倆,同樣視禦王夫婦為死敵,這才走到了一起。
“宏王妃過世還不到兩個月……”
蘇清卿喃喃說道,一想起那個香消玉殞的可憐女子,心中就窩了一口氣。
無塵直了點,但他比蘇清卿想的通透明白:“二殿下是皇子,沒有正妃說不過去……”
隔了一個月再娶,是沈宏對從前的宏王妃最大的恩賞!
南月有些不屑,歎道:“就是沒想到,薛小姐會這樣……”
蘇清卿偏頭望過去。
說起薛映雪,沈君策不可能無動於衷。
沈君策無父無母,幾乎是夾縫中長大的。
他是強韌的雜草,一有機會就迎風生長。
但是在弱小無助的幼年,也就是安陽侯這個啟蒙老師對他好。
正因那點滴水之恩,薛映雪怎麽鬧,沈君策都不介意。
後來,那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才徹底跟薛映雪劃清界限的。
如果薛映雪一直安分守己,沈君策願意將她當做一個小妹妹來疼愛。
可如今,沈君策也很失望,冷聲道。
“她越走越遠,錯得離譜……”
宏王府準備大婚的請柬,已經送到了全東都有頭有臉的府邸。
最意想不到的是,安陽侯也是剛知道,自己的女兒要成親了!
“你瘋了!怎麽會跟二皇子扯上關係?如今還……還要嫁給他!”
今天出門,有人向安陽侯道喜,他才知道這件事。
當他怒氣衝衝回到家,薛映雪輕描淡寫的承認了,氣得他連連拍桌子,跳的老高。
“父親,我很清醒,嫁給二皇子,是我現在最好的選擇。”
薛映雪站在安陽侯麵前,麵色冷漠。
如今的她,早就不是那個躲在父親羽翼之下,任由父親擺布的小女孩了。
她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而且很堅定。
看到薛映雪死不悔改的樣子,安陽侯就氣不打一處來,甩手就是一個巴掌,把她抽的趴在了暖榻上。
安陽侯也心疼,氣急敗壞地指著她。
“你鼠目寸光,毫無遠見啊!”
“從小我就讓你和禦王親近,想把你嫁給禦王,難道會害你不成?你把我這麽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把女兒嫁給沈君策,是安陽侯多年謀劃的事情。
可如今,卻被自己的女兒親手打破。
這些年的心血付之東流,安陽侯能不心痛嗎?
薛映雪捂著臉起來,發髻也被打得鬆散淩亂,她慘然一笑。
“父親,我是清白之身時,策哥哥就不要我,現在又怎麽會要呢……”
安陽侯如遭雷擊,“你是說,你……”
安陽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劈頭又是一巴掌,痛心疾首道。
“你一個侯府小姐,又不是嫁不出去,怎麽學的,這樣……下作!”
這些年,安陽侯一直將美貌乖巧的女兒視如手中的王牌,卻沒想到薛映雪硬生生將自己弄成一張爛牌!
被打了的薛映雪,壓根無動於衷。
她反倒更加冷靜,坐在了暖榻邊,諷刺的笑了。
“父親,你處心積慮讓我接近策哥哥,想把我嫁給他……他又有什麽好?我就是想讓他看看,除了他,我還能嫁得更高,嫁得更好!”
望著自己的女兒滿眼恨意,安陽侯大約也猜得到為什麽。
最近蘇清卿炙手可熱,看起來沈君策也很寵愛她,幾次三番都為了這個蘇清卿,不顧自己的女兒。
就算如此,哪一家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暫時的榮寵算什麽?
眼下,說什麽也晚了。
薛映雪親自找的男人,那是堂堂的皇子!
這樁婚事,一旦公之於眾,就沒有可悔的餘地!
被這麽一氣,安陽侯感覺自己的心窩疼。
他也坐下來,捂著心口緩了好一陣。
父女倆沉默了半天,安陽侯閉著眼睛,忍了又忍,這才長歎道。
“你也大了,既然你做出了決定……”
“那就去嫁,好好想想辦法,把二皇子攥在手裏, 至於我……也一定會支持你們。”
見安陽侯鬆口了,薛映雪的眼淚忽然流下來,她掩麵痛哭。
嫁給沈宏,她就真的和沈君策再不會有可能了。
盡管她不想,但這是她的命數……
說完這些,安陽侯在下人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女兒大了,他管不了,就讓薛映雪獨自待一會兒吧。
若是他繼續跟薛映雪爭辯下去,這條老命也要被氣死!
回到房間,安陽侯將房門反鎖,窗簾也拉起來。
把屋子裏弄得密不透光,檢查了兩遍,這才蹲在書桌旁。
書桌的正下方,有一塊磚,他按了幾處,便將那塊磚取出來。
裏麵,空了一格,放著一個匣子。
他將這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打開,從裏麵取出東西。
他點亮了燭台,這才照亮房間。
他將那卷展開,竟是一張明晃晃的聖旨!
安陽侯盯著上麵的字,回憶起多年前那一幕一幕,他雙唇輕動,無聲的念出那幾個字。
“……今,傳位於九皇子,沈君策……”
看到這幾個字,安陽侯又是一陣心痛。
幼年的沈君策屢遭排擠,他有意接近並施恩。
後來他更是讓女兒主動和沈君策來往……
這些並非是他對沈君策有什麽師徒之恩,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處心積慮的謀劃!
數十年的謀劃,也隻不過為了這張聖旨、這幾個字呀!
然而,女兒的一時衝動,打破了他所有的棋局……
悔恨和心痛,一齊湧上心頭,令安陽侯的心揪成一團。
他身形有點虛晃,就怕自己站不住,便打著哆嗦,趕緊將聖旨放回匣子,再將匣子放回地磚裏。
一切都恢複原樣,他也捂著胸口,疼得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喊著:“來人呐……”
安陽侯還在病中,下不來床,但宏王府定下的婚期不可更改。
就這樣,安陽侯強撐著病體,將女兒送出了門。
宏王府大擺宴席,沈君策和蘇清卿也在邀請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