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斷了鹽販子的財路
“是是是……”
吳家兄弟倆冷汗直冒，一直在連聲附和。
沈宏盯著這兩人，心中自然明白，在這種節骨眼上，他不能把身邊親信一個個的趕走。
他出聲問道：“那些和我們經常合作的私鹽販子，都還在東都吧？”
吳家大哥擦了把汗，忙道：“原本他們等著殿下您這邊，接手了今年的禦史一職，也好拿了調令，去各處販鹽，誰知道，殺出五殿下和禦王這麽個程咬金……”
遠處，灰蒙蒙的天空與地平線合為一體，投不進一絲光來。
沈宏望著遙遠的天際，幽幽道：“沈宴奪了巡鹽禦史一職，不讓我們賺錢，也就是不讓那些私鹽販子賺錢！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為了錢什麽都敢做……”
他看向他們：“去把今天的事告訴他們，也讓他們知道知道，是誰斷了他們的財路！”
吳家哥倆彼此相視一眼，雙眼驟亮，忽然明白過來些什麽似的。
弟弟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豎起大拇指：“還是二殿下聰明絕頂，我們根本想不到這一層……”
吳家哥哥也迫不及待：“殿下，那我們現在就著手去做，還能趕緊摸清五殿下的行蹤，讓這些私鹽販子去堵他！”
“用不著去打聽！”
沈宏失望地看了他們一眼，沉聲分析道：“鹽院需要轉交的事務很多，是個肥差，也是個苦差，沈宴剛接手，今天必定會去鹽院，就讓那些人去鹽院外麵等著吧！”
“妙！”吳家弟弟逮著機會就誇。
哥哥比較實際，猶疑著問了一句：“殿下，那幫私鹽販子出手沒輕重，您希望五殿下如何，我們也好叮囑叮囑那幫人，別把人給打死了……”
沈宏挑起眉頭，眼中露出幾分邪惡的笑容。
“打死了，自會有官府來人，把他們送進大牢，關你我什麽事？”
吳家兄弟一愣，趕緊喜道：“下官這就去辦！”
沈宏恢複了冷冷的臉色，繼續往前走，“盯著點，隨時向本宮匯報！”
沈宏在生悶氣，而沈君策陪著沈宴，從宮裏把鹽院的事務調檔出來，大家全都走光了，他們才坐上了馬車。
厚厚的卷宗放在腿上，壓得沈宴雙腿發麻，索性放到一邊去。
沈宴捂著臉，哭笑不得：“小叔叔，這真的是肥差嗎？”
“隻為撈錢，自是肥差。”沈君策睨了他一眼。
話又說回來，如果是個會辦好事的清官，這可不就是個苦差嗎？
笑過之後，沈宴陷入一陣憂思之中。
馬車晃晃悠悠的，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小叔叔，他們會動手嗎？今天我才搶到禦史一職，他們也該先去準備，再來找我尋仇吧……”
沈君策凝望著他，“沈宏為人，有仇必報，刻不容緩，你做好準備吧。”
沈宴蹙起雙眉，一張俊美的臉皺巴巴的。
他仰頭，望著馬車的天花板，無聲的長歎。
一同在宮裏長大的二哥，要殺他？
這事兒，還是身為叔叔的沈君策來告訴他的。
他可真是一點都不了解這個皇宮，不了解這個二哥！
或者可以說，沈君策的眼睛太毒了，沒打過幾次交道，就能把沈宏看的這麽清……
麵對著未知的恐懼，沈宴的心中正在忐忑著。
這時候，無塵跳上馬車來，頷首匯報。
“王爺，底下人來報，鹽院附近多了很多不明身份的人，屬下已經派出人手，在鹽院跟前守著。”
沈宴心中一緊，臉色有些發白，望向沈君策，喃喃道。
“真讓你說準了……”
沈君策叮囑了一句：“刀尖無眼，你要小心。”
沈宴半天才回過神來，使勁點點頭，還咽了咽口水，拍了拍胸膛。
“小叔叔不是送我了軟蝟甲嗎？穿上這個，萬無一失！”
他笑容很勉強，像是在給自己壯膽。
看得出來沈宴真的很緊張，沈君策便說。
“在恰當時機，無塵就會從暗中出來救你，不會有事的。”
沈宴像失了魂兒一樣點頭。
沈君策輕輕蹙眉，半響悶聲說道。
“你隻會受皮外傷，你小嬸嬸在禦王府，等著救你。”
沈宴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臉上似有幾分雀躍。
“有她在，那我就不怕了！”
這不是在給自己壯膽，沈宴紅潤的臉頰足以證明，他是真的不怕了。
看到沈宴迫不及待地要去送人頭，沈君策的臉徹底黑下來，再無半點同情。
話說到這裏，正好經過鹽院。
沈君策黑著臉，趕他下去。
沈宴氣勢高昂地走下車，還笑著朝沈君策揮手作別。
沈君策使勁兒甩下車簾，冷著臉坐下來。
並不知道沈君策的生氣點在哪裏，無塵稍稍縮了肩膀，低下頭來，以免誤傷。
“等見了血，再去救人。”
沈君策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無塵驚訝地抬頭。
“可是……王妃早上不是還說，五殿下自小細皮嫩肉的，別弄傷了，她可以做假傷嗎……”
說著說著，那雙幽幽的眸子轉向無塵，無塵尷尬地閉上了嘴巴，心跳如鼓。
沈君策冷幽幽道：“你聽誰的命令？”
無塵弱弱道：“屬下，謹遵王爺指令！”
為了不打草驚蛇，離鹽院隔了兩條巷子的距離，無塵才下去，埋伏在暗中。
鹽院。
這個衙門遠離鬧市，設在四通八達的巷子之中。
七拐八彎的小巷子，是打架滋事、非法勾當的最佳地點。
這一天，每條巷子裏，都有三四個生麵孔。
他們的袖口，都綁著一條藍綢帶，作為統一的標誌，約摸有二十幾號人。
他們在巷口悄悄探出了頭，親眼看見，沈宴獨自進了鹽院後，禦王府的馬車走掉，這才放心。
其中，一個最粗壯的男人是這幫人的大哥，哼了一聲，說道。
“隻要禦王不在，就五皇子那個小身板，咱們輕輕鬆鬆要了他的小命！”
其中一個瘦高個籌謀策劃著：“等他出來，你們麻利點，把他拉到最近的巷子裏，咱們打完就走！”
大哥滿臉的怒和恨，跺腳的時候，臉上的橫肉都在顫，看起來很嚇人。
“這個混蛋想斷咱們兄弟的財路，咱們今天就來斷他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