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救美
鄭瑉頭暈的站不穩，靠在一邊柱子上。
想到鄭瑉說的那些混賬話，蘇清卿就氣不打一處來，非要跟他爭個高下。
“憑你也能評論禦王的是非？這些年大越之所以能繁榮昌盛、民心安定，正是因為禦王在沙場上出生入死，開疆擴土，保家衛國，才換來了如今，像你一樣的廢物在東都的紙醉金迷！”
說了這些，蘇清卿才覺得解氣，微微揚起下巴，對鄭瑉完全不屑。
“他該是記錄在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而你……這種蛀蟲，釘在恥辱柱上都不配！”
沒有被鄭瑉氣得這麽嚴重，她還沒發覺，除了太冷漠之外，沈君策真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她這種與有榮焉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鄭瑉將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蹭掉，臉上被劃了很深的幾道，還在流血，他不敢再去摸。
稍稍平複了怕血的心緒，鄭瑉再次望向蘇清卿，雙眼猩紅，氣衝衝的朝著她來。
“馬的！你這是在為那個殘廢說話嗎？你這個臭標子還敢立貞節牌坊！老子今天玩不死你……”
鄭瑉本就高大，幾步上前就抓住了蘇清卿，他一手提住她兩隻手，按在船艙壁上，另一手直接扒了她的衣裳。
白皙的肩頭露出來，讓鄭瑉的眼睛都看直了，低頭就要親上去。
蘇清卿心中畏懼，卻絕不願清白喪失在這種人手中。
在鄭瑉低下頭來時，蘇清卿直接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死死不鬆口。
“啊……”
鄭瑉疼得驚慌大叫，兩手鬆開，剛要暴打蘇清卿的腦袋，卻聽到一陣很輕的風聲鑽進來，一並吹滅了船上所有的燈火。
黑暗之中，鄭瑉太慌了，什麽也沒看清楚，隻是感到有一雙強有力的手掌，提著他的衣領往後甩，很輕鬆地把他整個人摔到了柱子上，然後掉了下來。
“呃……”
鄭瑉疼得蜷縮起身體，五髒六腑都快被震碎了，不知道該捂哪裏。
“什麽人……快來人……”
鄭瑉剛喊出聲，那一頓暴力的拳打腳踢又來了，每一下都毫不留情，打得他沒有反擊之力。
隻是，似乎每一拳每一腳都留了情，沒把他一下子打死。
蘇清卿緊貼在船艙壁上，不敢動一下。
借著外麵昏暗的視線，她瞧見鄭瑉像條落水狗一樣趴在地上，而那道高大的身影出手依舊冷酷無情。
這人是……
直到鄭瑉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起不來，那人才停手。
沉默了半響，那道人影腳步很輕，走到一邊去……
啪……燈籠亮了，照亮了那張冷漠的臉龐。
蘇清卿一怔，看到沈君策這熟悉的臉時，心裏一下子安定，不知道為什麽，熱淚等不及的往外湧。
卻也微微驚訝，他怎麽……站起來了？
兩人四目相視，沒有人打破這沉默。
“快，看看公子怎麽樣了……”
外麵忽然響起一陣喧嘩，沈君策眼眸微微下壓，露出幾分危險的鋒芒，便闊步走向蘇清卿，完全不似一個曾經癱瘓過的人。
他把燈籠往蘇清卿手裏一塞，把她的衣領往上拉好，便將她打橫抱起，大跨步的走出船艙。
躺在地上的鄭瑉，鼻青臉腫，渾身沒有一塊好肉，隻留下了一口氣。
小船上來了太多的人，猛烈地晃動了一下，鄭瑉艱難地睜開雙眼。
借著燈籠微弱的光，他隱約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抱著蘇清卿出了船艙，而那露出來的半邊側臉，正是他口中那個雙腿被廢的殘廢——
沈君策！
怎麽可能是他……
岸邊離這隻小船很遠，人群亂糟糟的，隻是瞧見水中央這隻小船上，藍服家奴倒下了許多，還有一批從其他兩隻小船往上爬。
卻因為這裏燈火太暗，瞧不真切。
沈君策抱著蘇清卿走出來，接過她手中的燈籠，取掉燈罩，隻留下蠟燭，再低頭看她。
“有酒嗎？”
蘇清卿微愣，視線落在那在風中搖曳的燭光上，很快反應過來沈君策要做什麽。
“有。”
當她把一大瓶醫用酒精交給沈君策時，才後知後覺，沈君策為什麽認為她有這些呢……
沈君策拿著那一大瓶酒精，深邃的目光停頓了一下，便拔掉蓋子，將酒精往船上一撒。
與此同時，把那蠟燭拋出去。
火和酒精在半空中相遇，就燃起了一大簇旺盛的火焰。
木質的船板上灑了酒精，火焰順勢蔓延，燃的很快。
沈君策扔掉酒精瓶子，低頭盯著蘇清卿：“抱緊我。”
蘇清卿條件反射似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下一瞬，沈君策單腳點地，仿佛淩波微步一般，他們踏水飛向岸邊。
身後是火光衝天，驚惶喊叫聲一片，夜的涼風拂過麵龐，將身上的冷汗吹幹。
蘇清卿餘光中是岸邊紛亂人影、花花綠綠的光色在倒退，而她抬眼望著沈君策那堅毅的輪廓，莫名心安。
家奴們驚慌失措，可一時間火勢太大，沒有人敢靠近。
無處可躲，這才不得已的，紛紛跳入水中。
夜色最濃時，燦爛的煙花在黑夜中綻放，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人影雜亂，有情人就趁著亂才相偎依在一起，小姑娘們手拉著手看著煙花驚歎，也有上了歲數的看著水中央那隻熊熊燃燒的小船唏噓長歎……
大家的注意力全被這美好的七夕之夜給吸引，似乎少有人注意到，那昏暗的視線中，有兩道纏綿的人影踏水飛過。
可是，沈宴看到了。
沈君策飛到小船上，沈宴就一直緊張得盯著那裏。
沒過一會兒，就見沈君策抱著蘇清卿飛出來。
那一瞬間，沈宴的緊張沒了，眼中的光也消失了。
他們是英雄救美，是神仙眷侶，可他隻能躲在這裏幹看著。
誰讓他沒有實權，也不會武功呢？
沈宴唇邊勾起一抹艱澀的笑容，鬆開了那輪椅。
他這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啊！
他轉身走進人群中，還回了回頭，看他們平安回到岸邊，便放心地走開，猶自呢喃著。
“沒事就好……”
後來，看到這小船失火了的人們，全都笑談道：這才叫擦出了火花！
岸邊，看到沈君策救出蘇清卿時，薛映雪的眼中盈滿了憤恨的淚水。
璀璨的煙花在頭頂盛放著，而她沒有半分欣喜，隻是緊捏著手中的帕子，恨聲問道。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