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變化（四更）

  「可能是皇後娘娘著急，她也沒說見聖女，只是來補天峰遊玩，要住上一陣子。」陸雪道。


  「她要住，便讓她住吧。」唐瀾道：「半個月後我出關，不得打擾！」


  「聖女……」陸雪無奈的嘆氣：「皇室還是不得罪的好。」


  唐瀾淡淡道：「皇室又如何，去吧！」


  「……是。」陸雪遲疑不決，最終無奈的答應，輕輕退走。


  冷非已經站在唐瀾身邊。


  唐瀾輕哼道：「真是煩人。」


  冷非笑道：「想起了你在宮裡的生活吧？」


  「是。」唐瀾道：「處處勾心鬥角，就不能坦坦蕩蕩的說一句話。」


  冷非道：「環境所鑄就，已經形成本能，皇后親自來，總比皇上來得好。」


  唐瀾道：「他們這是試探我這個聖女呢，凡事唯我獨尊，所有人都要為自己所用，不管此人的本事多大。」


  冷非笑道：「天淵皇帝如此，令尊不也如此？所有皇帝都一樣的。」


  「我倒要看看，他們會不會破關進來。」唐瀾道：「補天觀的聖女到底有何威嚴。」


  冷非點點頭。


  他也想知道補天觀的聖女地位如何。


  說是超然，權勢極大，其實是源自於對未來的洞徹，但權勢這東西最是縹緲莫測。


  唐瀾的身份複雜。


  她是上一代聖女之女，血脈純正，出身絕對嫡傳，可同時，她也是大禹公主。


  這兩個身份揉在一起，便微妙異常。


  他們沒想到，這位皇后還真的住下來，一住便是半個月，一直沒有過來打擾。


  清晨時分，冷非與唐瀾在道觀里切磋了一番。


  唐瀾的一身修為消化完畢，不必佩帶龍文玉佩，也不再怕天罰降下。


  「真沒想到，這位皇后如此有耐心。」唐瀾哼道：「弄得我不能不見她了。」


  冷非道：「那便見一見罷。」


  「只能如此了。」唐瀾道：「怎不見九嫂來？」


  唐小星蹙眉道：「消息應該三天就能送到煜王府的，照理說，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的。」


  「會不會是路上耽擱了？」唐小月問。


  唐小星道：「應該是路上耽擱了，曲王妃收到小姐你的信，便動身出發。」


  唐瀾看向冷非：「會不會出了事？」


  「不會。」冷非道。


  唐瀾道：「你這般篤定？」


  冷非笑道：「一旦出了事，驚雪宮一定知道，也會傳消息過來。」


  「……好吧，暫且等一等。」唐瀾輕輕點頭。


  「聖女？」陸雪的聲音響起：「可已出關了？」


  「進來吧。」唐瀾道：「可是皇后？」


  「正是，娘娘已經恭候多時，隨時可以過來拜見。」陸雪柔聲說道。


  唐瀾道：「那便請皇後娘娘進來吧。」


  「是。」陸雪笑道。


  冷非道：「我先避一避，免得麻煩。」


  唐瀾輕頜首。


  陸雪笑容更盛，輕盈出去。


  唐小月與唐小星則沒避開，站在唐瀾身後，靜靜看著緩步而來的一個曼妙女子。


  身著瑩白羅衫，好像白玉所雕成的一般，隨著前進而輕輕盪動，高高的金步搖嵌著夜明珠，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她修長婀娜，風姿綽約，又雍容華貴，一看便知是貴女，跨進道觀內后，躬身一禮：「見過聖女。」


  「娘娘請坐吧。」唐瀾抱拳道。


  唐小星已經拿了一個綉墩出來，兩人便坐在了道觀院子中央，皇后隻身一人，身邊沒有侍女。


  「娘娘不必虛禮了，咱們開門見山說罷。」唐瀾道：「是想問哪一位皇子前往鎮軍山合適吧？」


  「正是。」皇后輕輕點頭。


  她臉龐秀美，遠不如唐瀾的絕色，但端莊大氣，氣度雍容而平靜，給人溫潤之感。


  唐瀾雙眸陡然閃了閃，抬頭看向虛空，彷彿虛空有影子在晃動，在演繹。


  她一動不動看著虛空，臉色漸漸蒼白。


  時間流逝，她依舊沒有回神，臉色越發蒼白，好像透明了一般，隱約可見她肌膚下的青筋，是一條條細小血管。


  「聖女？」皇后不敢打擾，看她這般，輕聲呼喚，生怕驚擾了而走火入魔。


  「唉……」唐瀾雙眸閃了閃，黯淡幾分，精氣神迅速的消逝，憔悴如凋零的花朵。


  「聖女，不要緊吧？」皇后輕聲問。


  唐瀾搖搖頭道：「娘娘，我只能實話實說了，依我所看，所有皇子都不適合去鎮軍山。」


  「都不成？」皇后蹙眉道：「皇上一定要派皇子前去坐鎮的，否則難以放心。」


  唐瀾道：「娘娘的幾位皇子都不成。」


  皇后嘆一口氣道：「誰能鎮住鎮軍山，誰就有可能成為太子。」


  唐瀾點點頭：「太子之位，需要足夠的氣運，而皇后的幾位皇子都不成。」


  「如果強行去了，會有什麼後果？」


  「死無葬身之地。」


  「那蠻荒如此可怕？」


  「比你們想象得都可怕，先前只是試探，他們對外界也不了解，所以恐懼，待知道了天淵的虛實，那便會很可怕了。」


  「……此事需得稟明皇上。」


  唐瀾道：「去鎮軍山的人，至少要是天靈境，最好還要派神明境的坐鎮，天靈境之下不去為妙。」


  皇后蹙眉沉吟：「聖女，煩請你去一趟天京吧。」


  唐瀾毫不猶豫的搖頭：「我不想去天京，干擾太多，看不清楚，在這裡最宜於觀瞧。」


  「……也好。」皇后沒想到她拒絕得如此乾脆利落，但也有心理準備，這位聖女可不是一個容易說話的，緩緩道：「那便不再多打擾了，本宮告退。」


  「娘娘請——！」唐瀾起身。


  皇后離開之後，冷非出了東殿，來到她身邊，大地之力源源不絕的助她恢復。


  唐瀾扭頭看向冷非，嘆道：「沒想到，這蠻荒如此可怕。」


  冷非道：「先前沒看清？」


  唐瀾輕輕搖頭：「通過八皇子，我只看到了那個蠻荒奇才，通過皇後娘娘，我看到的更多，看到了蠻荒深處，……最好還是離他們遠一點。」


  「總不能比天淵更強吧？」冷非笑道。


  唐瀾道：「恐怕不遜色於天淵。」


  冷非皺了皺眉。


  唐瀾嘆道：「蠻荒地域寬廣，因為奇寒，所以導致外人不敢靠近，蠻荒人的體質天生抗寒，他們是靠海洋生活，人口眾多，但不習慣溫暖環境，所以一直沒靠近天淵。」


  「這一次呢？」冷非道：「難道還有什麼變故？」


  「海水發生變化。」唐瀾道：「又一次滄海桑田要來臨，逼得他們不得不另覓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