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操練(上)
曹佾躺在硬梆梆的床板上怎麼也睡不著,最後索性起來打坐,他從小喜歡道藏,小小年紀就精通道書,並且與京城各個道觀里的道長都有交往,如果不是他家中反對的話,說不定他早就出家做道士了。
「現在我本來應該在龍土觀與青松道長談論練丹之道的。」打坐中的曹佾這時忽然暗嘆口氣自語道,他的心一直靜不下來,打坐自然也沒有什麼效果。
「小弟,你就別折騰了,快點睡覺吧,這武學還不知道會怎麼折騰咱們呢?」正在這時,只見曹佾頭頂上的床鋪伸出一個腦袋對他道,這個人是曹佾的堂兄曹依,是他二伯家的兒子,比他大幾歲,同樣也被家裡送到了武學。
事實上只要是十二到十八之間的曹家男子,只要是身體沒毛病的,全都被送到了武學,因為現在曹瑋當家,他們這幫子侄輩全都得聽他的,更何況曹瑋是武學的第一任山長,他們曹家當然要全力支持。
「十哥,武學畢竟是四伯的地盤,他真的會一點也不照顧咱們嗎?」曹佾這時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事實上從來到武學后,他就有點暈乎乎的,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
「四叔常年不在京城,你年紀又小,所以可能不太了解四叔的脾氣,我聽我大哥說,四叔的脾氣甚至比大伯還要嚴厲,而且武學這地方又是培養將領的,我估計接下來咱們肯定有苦頭吃了!」曹依這時再次開口道,他其實也只比曹佾大兩歲,在家族兄弟中排行第十,兩人一個十三,一個十五。
「十哥倒是說對了,四叔肯定不會留情的,甚至說不定會拿咱們做樣子,到時咱們恐怕比別人更受罪。」正在這時,對面的一張床上也有一個翻身道,這個人同樣也是名叫曹代,是曹佾三伯曹珝家的小兒子,在家族中排行第十二。
曹佾聽到兩個兄長的話,當下也露出幾分害怕的表情,他雖然出身將門,但從小就沒學過什麼武藝兵法,最大的興趣就是研究道藏,甚至想有朝一日飛升成仙,卻沒想到現在竟然被逼著來到這個什麼武學,難道日後真的做一個武夫不成?
「你們幾個消停一會,再不睡的話,明天早上有你們受的!」正在這時,曹代的上鋪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房間里是四人同住,剛巧他們曹家的兄弟三人分到一起,而剩下的一個卻不是他們曹家的人。
「呼延兄不要這麼凶嘛,我聽說你四叔可是武學的騎射教頭,你說他會下死手操練我們嗎?」這時曹依卻是陪笑道,曹代的上鋪是呼延家的人,名叫呼延守勇,正是呼延必顯的侄子,同時也是呼延守信的堂弟,今年也才十五歲。
「嘿嘿,我們家的家風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天不亮前必須起床習武,練的讓長輩不滿意不許吃飯,嚴重一點就得挨鞭子,其中就數我四叔最嚴厲,反正你們就做好最壞的打算吧!」呼延守勇當下再次一笑道,他反正是在家裡習慣了,所以根本不怕武學中的操練,但像曹依這些紈絝子弟就完全不一樣了。
果然,聽到呼延守勇的話后,曹依兄弟三人也全都叫苦連天,這還沒有開口操練呢,他們就已經感覺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了。
不過接下來他們也不敢再說話了,因為現在已經快三更了,按呼延守勇的說法,天不亮就要起床,如果再不睡就沒時間了,所以房間里的四人也紛紛閉上眼睛開始睡覺,不過其它宿舍中卻還時不時的傳出說話聲,畢竟他們第一次離家住在了武學的宿舍中,有不少人都十分的不適應,這時也根本讓睡不著。
第二天凌晨時間,曹佾睡的正熟之時,忽然被外面一陣刺耳的銅鑼聲驚醒,緊接著就聽到外面似乎有人喊著什麼,而對面床上的呼延守勇已經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曹佾三人這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到呼延守勇的樣子,當即也跳起來開始穿衣服,這時卻只聽外面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大喊道:「快點起床,校場集合,晚到者罰跑十圈!」
聽到這個聲音,曹佾立刻認出了這是呼延守勇那位四叔的聲音,當即動作也更快了,隨後三人一起湧出門外,而這時外面的人還是很少,畢竟這些人大都是紈絝子弟,根本沒有早起的概念,這時被吵醒非但沒有起床,反而還在大聲報怨。
不過呼延必顯可不會慣著他們,當下挨個進門叫人,只要看到有人沒起床,當即上去就是幾腳,然後提著人就扔了出去,連衣服都不讓穿就必須去校場,這幫紈絝子弟哪受這種罪,當下一個個也是哭爹罵娘的,結果呼延必顯打的更狠了,最後終於沒有人敢再反抗,老老實實的跑出去了,只是有不少人都是光著屁股。
這時已經是秋天了,凌晨又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所以這幫光著身子的將門子弟一個個也是凍的直哆嗦,不過呼延必顯可不管這些,反是被他叫出來的人全都被他趕到校場,然後拿著鞭子就在後面攆著他們跑步,誰敢落後他上去就是一鞭子。
面對呼延必顯這個凶神惡煞,這幫將門子弟剛開始還有敢大聲咒罵,畢竟他們的出身比呼延家顯赫多了,根本不敢對方,可是呼延必顯卻不管對方什麼出身,只要敢出聲就是批頭蓋臉的一頓鞭子,跑的慢也要挨鞭子,可以說呼延必顯就像是攆狗一樣,把這幫將門子弟趕著往前跑。
跑了不到兩圈,這幫人終於安靜了,不是他們不敢罵,而是沒有力氣罵了,除了前面十幾個呼延家的子弟面不改色外,剩下的絕大部分人都是氣喘吁吁,他們的雖然年輕,但體力卻連呼延必顯這個老年人都不如,明顯是缺少鍛煉。
李璋這時打著呵欠站在校場旁邊的高台上,旁邊的曹瑋卻是氣的臉色鐵青,雖然他早知道這幫將門子弟不成器,但也沒想到竟然差到這種地步,連最基本的體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