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光明磊落
不過,戴家郎也就幸災樂禍了幾秒鐘,隨即就想起了唐婉,忍不住又開始犯愁,不管怎麼說,唐婉可是他的女人,並且還替他生了兩個孩子。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暗中害她老子的話,心裏面肯定不舒服,甚至還會影響到「夫妻關係」呢。
可這個音頻如果到了紀文瀾的手裡,很有可能找到所有案子的突破口,甚至有可能隨著唐斌的倒台換的天下太平。
到時候不僅紀文瀾解脫了,自己也徹底擺脫了卧底的陰影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說不定周繼堯錄下這個音頻的目的就是希望來個徹底了結,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
眼下周繼堯卧床不起,甚至生死未卜,警方不可能對他採取什麼行動,再說,這個音頻中周繼堯對於自己的罪行只是輕描淡寫、含糊其辭。
甚至都沒有提到當年二道河發生的幾起謀殺案,警方的焦點應該都會集中在唐斌和歐陽家的身上,周繼堯反倒成了次要角色了。
只是不清楚周繼堯和歐陽雲蘇的談話錄音能不能作為證據搬到唐斌,如果周繼堯只是想利用這個音頻文件要挾唐斌,並不打算交給警察的話,那自己貿然交給紀文瀾會不會產生什麼後果。
眼下周繼堯生死未卜,一旦有什麼意外,自己可不是唐斌的對手,也許,先等上一段時間,起碼先看看周繼堯的病情會不會有所好轉,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處理好公司的事情,也就是周如梅所說的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麼一想,戴家郎把所有東西都裝進了保險柜,只留下了他自己和喻后紅的談話錄音,隨即就看見了放在一邊的周繼堯的手機。
忽然想起周繼堯是在接電話的時候突然暈倒的,雖然還不清楚是不是跟這個電話有關,可想起醫生急火攻心的說法,戴家郎還是拿起手機翻到了上面最後一個通話記錄,坐在那裡獃獃地楞了一會兒,然後就用自己的手機撥了那個手機號碼,沒想到居然有人接了,並且還是一個女人。
「你找誰?」女人問道。
戴家郎楞了一會兒,說道:「我這裡有個未接電話,不知道你是哪位啊。」
女人遲疑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就把手機掛斷了,等戴家郎再次打過去的時候,已經關機了。
戴家郎原本並不相信周繼堯是被人氣的昏死過去,可這個女人的反應卻讓他產生了懷疑。
如果只是正常的通話,女人為什麼要急匆匆掛斷電話並且馬上關機呢。
並且,女人雖然只是說了一句話,可他卻隱約覺得有點耳熟,只是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聽見過這個聲音。
戴家郎在書房裡來回踱了幾分鐘,最後分別給南召市的喻后紅和周繼堯公司的法律顧問顧鴻儒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今天晚上到公司辦公室,有重要事情商量。
然後坐在那裡沉思了好一陣,最後撥通了紀文瀾的手機。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紀文瀾的聲音聽上去有點興奮。
戴家郎遲疑道:「周繼堯病了,我已經趕回周家鎮。」
「怎麼?嚴重嗎?」紀文瀾驚訝道。
戴家郎說道:「挺嚴重,腦出血,可能要做開顱手術。」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人怎麼樣?」
戴家郎猶豫道:「一直昏迷。」
頓了一下說道:「我聽說周繼堯是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突然昏倒的,醫生也說他腦出血是因為急火攻心。」
紀文瀾楞了一會兒說道:「不可能吧?周繼堯是什麼人?接個電話就急火攻心昏過去了?」
戴家郎遲疑道:「我也不太相信,不過,他確實是接過一個電話之後昏過去的,我剛才撥打了這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可只說了一句話就把手機掛斷了,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你能不能幫我查查這個電話的機主。」
「這倒有點邪門。」紀文瀾說道:「你把號碼發過來我讓人查查。」
頓了一下,猶豫道:「周繼堯這把年紀做開顱手術的風險可不小啊,你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戴家郎沒想到紀文瀾也這麼說,忍不住問道:「你覺得要做什麼打算?」
紀文瀾嗔道::「周繼堯如果突然掛掉的話,你們家裡還不鬧翻天?如果周繼堯沒有留下遺囑的話,你自信爭得過周玉婷嗎?」
戴家郎笑道:「怎麼?難道你想過來幫我一起爭?」
紀文瀾嗔道:「我才不管你們的閑事呢。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南召市?」
戴家郎猥瑣道:「怎麼,分別幾天就受不了了?我老娘剛去世,老子正齋戒呢,每天都吃素。」
紀文瀾嗔道:「鬼才信呢,如果周繼堯也掛了話,你就接著繼續齋戒吧。」
戴家郎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跟朱仙齡的事情,老臉一紅,罵道:「你這賊婆娘難道就不會說句吉利話?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掉?」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他如果死了,我不就失業了?」
戴家郎站在那裡沉默了半天,紀文瀾忍不住催道:「怎麼不說話?」
戴家郎好像下了決心,說道:「我這裡有個人你不妨去查查她的底細。」
「什麼人?」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遲疑道:「這個女人當年是南山區方外店鄉政府的工作人員,後來因為什麼事被抓進了看守所,並且判了三年有期徒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對她感興趣?」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猶豫道:「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當年外號叫小白鞋,並且頗有幾分姿色,你應該能查到她的名字。」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至於我為什麼對她感興趣,我自己也說不上,你願意查就去查,不願意查的話就等於我沒說好了。」
紀文瀾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是南山區的人,我讓齊真去查查好了,你該不會平白無故折騰我吧。」
正說著,戴家郎聽見院子里傳來汽車的聲音,急忙說道:「我還有點事,先不說了,晚上在家等我。」說完,掛斷手機從樓上下來。
周如梅和蔣碧雲、唐婉從醫院回來了,每個人看上去都有點疲倦,戴家郎急忙說道:「乾媽,既然醫院那邊有人照看,你們還是上樓好好睡一覺吧,可別把身子累壞了。」
蔣碧雲坐在沙發上憂心忡忡地說道:「我怎麼能睡得著?南召市來的專家說了,目前不宜做手術,因為風險太大。」
戴家郎疑惑道:「那不做手術就沒有風險了?」
蔣碧雲說道:「醫生說出血已經控制住了,只是腦部還有殘留的血塊在壓迫神經,所以一時半會兒不會蘇醒。
專家的意思是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這些血塊有可能通過藥物治療自己慢慢融化掉,不到萬不得已建議不要做手術。」
「那是不是有必要轉到南召市醫院,畢竟那裡的醫療條件比這裡好。」戴家郎猶豫道。
周如梅說道:「專家說了,先在這裡觀察幾天,等稍微穩定一點之後再送南召市的醫院。」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既然專家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那你們就別著急了,急也沒有用,還是上樓好好休息休息。」
周如梅和蔣碧雲上樓之後,唐婉急忙過來靠在戴家郎的身上,小聲問道:「保險柜看過了嗎?有沒有遺囑?」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只是一些錢和文件,沒有遺囑。」
唐婉疑惑道:「怎麼會呢?既然他早就選定你為繼承人,怎麼會沒有遺囑呢?如果沒有遺囑,誰會買你的賬?」
戴家郎擺擺手,說道:「別說遺囑的事情了,人還沒死呢。」
唐婉小聲道:「我看這一次是凶多吉少,醫生雖然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醫生也說了,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也就是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戴家郎點上一支煙,坐在那裡沉思了好一陣才說道:「瞞著周玉婷是誰的主意?難道是蔣碧雲的?」
唐婉搖搖頭說道:「蔣碧雲可沒說過,這是周如菊和周如梅的主意,我估摸著周繼堯以前跟她們姐妹交代過什麼,要不然怎麼會把保險柜的鑰匙和密碼交給你?」
戴家郎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這是不要瞞著周玉婷,怎麼說她也是周繼堯的女兒,難道還不讓他們父女見上最後一面嗎?」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等一會兒你就給周玉婷打電話,把周繼堯的情況告訴她,我今晚還要趕回南召市,明天去把周琳從戒毒所接出來。」
唐婉點點頭小聲道:「那你趕緊去,等你到了南召市我再給周玉婷大電話,否則八仙過海的保險柜肯定會被她搬回家去。」
戴家郎瞪了唐婉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小肚雞腸呢?搞得就像是清朝死了皇帝似的。
我即便要繼承周繼堯的遺產,那也必須光明正大、堂堂正正,這樣偷偷摸摸的今後反而會留下詬病,老子現在難道還用為了幾個錢鬼鬼祟祟嗎?」
唐婉掐了戴家郎一把,嗔道:「哎呀,這是不知好歹,我這不是在為你著想嗎?」
戴家郎盯著唐婉注視了一會兒,問道:「你該不會已經把周繼堯病倒的消息告訴你爸了吧?」
唐婉避開戴家郎的目光,嘟囔道:「哪有?」
戴家郎一把摟住唐婉,湊到她臉跟前,低聲道:「你撒謊的樣子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老實交代。」
唐婉微微喘息了一會兒,哼哼道:「我也不是有意告訴他的,正好他今天打電話來問我點事,我就順便告訴他了。」
戴家郎哼了一聲,問道:「他說什麼了?」
唐婉搖搖頭說道:「也沒說什麼,只是問問病情。」
戴家郎在唐婉的嘴上狠狠親了幾口,站起身來說道:「醫院那邊你照看著點,告訴趙宇,周繼堯如果醒過來第一時間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