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自證清白
鄧寶瓶首先從窗口看見了一輛轎車開進了院子,然後看見一個男人從副駕里鑽出來打開了後車門,從裡面鑽出來的周繼堯讓她感到一陣吃驚,急忙跑到客廳里大聲道:「爸,周繼堯來了。」
周繼堯原本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邊逗弄著嬰兒車裡的孫子,聽說周繼堯來了,顯然也感到很意外。
「我爸是來看外孫的,如果你們不想見的話可以迴避。」坐在一邊的周玉婷說道。
鄧俊吉遲疑了一會,原本已經抬起來的屁股又慢慢坐會到沙發上,哼了一聲道:「既然是親家上門看外孫子,豈有迴避之理?起碼的禮節還是要的。」
說著話,家裡的保姆已經打開房門把周繼堯引進了門。
周繼堯親自抱著一大堆東西走進了客廳,一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鄧俊吉以及站在那裡冷冷盯著他的鄧寶瓶,再瞥了一眼女兒,笑道:「哎呀,老鄧,你是什麼時候從國外回來的?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
說完,把手裡的一堆玩具放在地上,微微喘息道:「剛才路過商場的時候買了點玩具,順便來看看外孫子,不會耽誤你們多少時間。」
說完,也不理會鄧俊吉和鄧寶瓶的反應,走過去把嬰兒從小車裡面抱了起來逗弄著,看那樣子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似的。
「寶瓶,楞在那裡幹嘛,還不去泡茶?」鄧俊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鄧寶瓶哼了一聲沒有動,而是沖保姆嚷嚷道:「去泡茶,沒聽見嗎?」
周繼堯抱著嬰兒坐在周玉婷身邊,笑道:「起碼又重了三四公斤呢,真是一天一個樣啊,再過幾個月就會叫外公了吧。」
周玉婷勉強笑道:「半歲都不到,還早呢。」
鄧俊吉正想摸出一支煙點上,周繼堯急忙說道:「老鄧,你還是忍忍吧,我煙癮比你大,可從來不當著孩子的面抽煙,就算點上了也會被碧雲奪過去,還要挨一頓臭罵。」
鄧俊吉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煙放下了。
「爸,你們今年在哪裡過年啊。」周玉婷沒話找話地問道。
周繼堯嘆口氣道:「原本是打算出去的,可沒想到臨近年關卻碰上了一大堆事,結果哪裡也去不了,正好你媽也回來了,乾脆就在周家鎮過算了。」
頓了一下,一臉傷感地說道:「你不在家,小琳在戒毒所,婉兒可能要回家陪她老子,家裡也就是我跟你媽和玉冰了,冷冷清清的也沒意思,周家鎮好歹還有一些親戚,起碼熱鬧一點。」
周玉婷怏怏道:「戴家郎呢?」
周繼堯遲疑道:「前兩天他母親去世了,恐怕要過完年才能回來。」
周玉婷一臉驚訝的樣子,說道:「他母親不是只是得了健忘症嗎?怎麼突然就去世了?」
周繼堯嘆口氣道:「這誰能說得上,不過,無疾而終,也算得上是壽終正寢了。」
正說著,嬰兒忽然啼哭起來,周玉婷急忙接了過去,說道:「真準時,一到飯點就非吃不可。」說完,也不避嫌,撩起衣服就給孩子餵奶。
鄧俊吉站起身來,一邊往書房走,一邊說道:「書房坐一會兒吧。」
周繼堯稍稍楞了一會兒,就跟了進去,關上房門之後,兩個人各自掏出一支煙點上,然後好一陣都沒人出聲。
良久才聽鄧俊吉說道:「你應該不只是來看嬰兒的吧?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周繼堯噴出一口煙,緩緩說道:「剛才我去老乾所探望了老唐,他還問起你呢。」
鄧俊吉一愣,隨即問道:「他問我什麼?」
周繼堯遲疑道:「無非是問你的身體狀況怎麼樣,實際上他應該很清楚,我們兩個現在就像是仇人似的,差不多已經快半年沒見面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既然今天來了,我還真想問問你的身體究竟怎麼樣?」
鄧俊吉哼了一聲道:「放心吧,死不了。」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那就好,鄧家現在可不能沒有你啊,玉婷畢竟還年輕,缺乏經驗,這麼一大攤子交給她確實有點勉為其難啊。」
鄧俊吉沒有回應周繼堯的話,而是問道:「我聽說戴家郎已經替你獨當一面了?看這樣子你是準備金盆洗手了?」
周繼堯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金盆洗手這個詞用在我身上不合適,我這輩子只是一個生意人,只是年紀大了,該放手的時候也只能放手,我可不想什麼時候死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頓了一下,嘆口氣道:「如果你家老二還活著的話,你也可以像我一樣享幾天清福,遺憾的是……」
鄧俊吉打斷周繼堯的話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沒必要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周繼堯眯著眼睛抽了幾口煙,小聲道:「我就是想問問你,直到現在你還懷疑老二是死在我的手裡嗎?你在警方也有不少朋友,不會一點都不知道這個案子的進展吧?」
鄧俊吉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是說那個兇手的身份?」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不錯,我聽說他以前是歐陽龍的司機。」
鄧俊吉又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兒子的死跟歐陽家有關?」
周繼堯急忙擺擺手說道:「我可沒這麼說,最終的結論還是應該等警方調查結束之後才能算數,只是,我擔心警方很有可能什麼結論都得不到。」
鄧俊吉哼哼道:「我從來都沒有指望過警方能給我一個什麼樣的結論。」
周繼堯試探道:「那我起碼不應該再是你的懷疑對象了吧?你應該最清楚,即便在二道河時期,我也不屑於跟一個司機有什麼交往。」
鄧俊吉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盯著周繼堯說道:「情況確實比我想象的要複雜,眼下我倒也不會輕易下結論,不過,前不久齊波又被滅口了,不清楚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
周繼堯盯著鄧俊吉注視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肯定又懷疑這件事是我乾的,看來這個黑鍋我還要背一陣子。
不過,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即便是陸濤恐怕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把所有的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了,因為他也應該已經感覺到所有這些案子的背後似乎還有一另外一隻黑手。
你想想,齊波雖然當年調查過我,可他並沒有掌握任何證據,否則即便唐斌也救不了我,既然齊波對我沒有什麼威脅,我為什麼要冒險去殺他呢?
何況,他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把知道的一切帶進棺材,所以,想要齊波性命的人肯定是已經等不及了,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你這是在暗示唐斌是幕後指使者?」鄧俊吉一臉驚訝道。
周繼堯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反正不是我,事實上我一句話就能打消你對我的所有嫌疑。」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倒不是刻意要在你面前表清白,可誰讓我們是親家呢,我總不能一直蒙受不白之冤吧?」
鄧俊吉狐疑道:「那我倒要聽聽你怎麼一句話打消我的懷疑。」
周繼堯一臉神秘地小聲道:「難道你以為齊波真的死了?」
鄧俊吉一愣,一臉驚訝道:「難道這件有假?葬禮都舉行了,我當時在國外,還是寶瓶代替我去參加的葬禮,聽說還不是一般的葬禮,連市局的主要領導都到場了。」
周繼堯盯著鄧俊吉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果警方想瞞天過海那還不容易嗎?何況齊真還是二道河公安局的局長。」
鄧俊吉不再像先前那麼冷漠,一臉驚訝地盯著周繼堯問道:「怎麼?難道齊波真的沒有死?這隻不過是警方釋放的一個煙幕彈?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你也不用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齊波早晚一天會露面,那時候你就相信我的話了,不過,你也應該好好琢磨一下,警方為什麼要瞞天過海呢?齊波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唐斌知道嗎?」鄧俊吉怔怔地楞了半天才問道。
周繼堯搖搖頭說道:「從我剛才跟他見面的情況來看,他好像也不知道,陸濤連他也瞞了,事實上,眼下陸濤是貓,唐斌反倒成了老鼠。」
頓了一下,瞪著鄧俊吉試探道:「你該不會馬上向他通風報信吧?」
鄧俊吉擺擺手說道:「我現在只管自己家裡的事情,別人的事情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會去趟這個渾水。」
周繼堯盯著鄧俊吉說道:「可我怎麼聽說歐陽東正在向你女兒求婚呢?」
鄧俊吉沒好氣地說道:「那不是你女兒拉的皮條嗎?」
周繼堯一愣,隨即說道:「就算婉兒替她們做媒,可這也要你和你女兒答應才行啊。」
鄧俊吉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我女兒也不是小孩了,是不是答應這門婚事就看她自己,我也懶得管。老唐是老唐,歐陽家是歐陽家,不能混為一談吧?」
周繼堯遲疑道:「俗話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不會不考慮這種可能性吧?」
鄧俊吉沒出聲,沉默了好一陣才盯著周繼堯說道:「據我所知,你跟歐陽雲蘇不是也走的很近嗎?」
周繼堯一愣,隨即乾笑道:「那不一樣,警方對歐陽雲蘇的私生活應該沒有多大興趣,何況她已經跟老唐離婚了,何況婉兒名義上還是我的兒媳婦呢,作為親家母,難道我不應該關心關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