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詐死
齊真半夜兩點多鐘帶著三個警察來到了齊波的住處，齊波好像猜到女兒要趕回來，所以一直沒有睡覺。
齊真讓三個警察在車裡面等著，自己來到了齊波的卧室，見父親靠在床頭看書，那樣子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爸，我想連夜把你送走，南召市那邊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住處，我派人跟你一起過去，他們會二十四小時保護你。」齊真說道。
齊波把書放在一邊，盯著女兒注視了一會兒，問道：「你想讓我炸死？」
齊真點點頭說道：「我必須把幕後主使者挖出來，否則他們還會派人來。」
齊波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這麼說今晚來的這個人沒開口？」
齊真搖搖頭說道：「幕後黑手不會直接跟他聯繫，而是找了一個中間人，這個中間人的身份一時半會兒還沒法搞清楚。
不過，今晚來行刺的是我們派出所的一個警察，他已經答應戴罪立功，配合我挖出幕後黑手，起碼要找到那個中間人丁香花。」
齊波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既然炸死，你就必須給我辦個葬禮，不見屍體人家會相信嗎？」
齊真遲疑道：「首先李建兵假裝沒有暴露，明天會照常去派出所上班，我明天會通過媒體發布你被暗哨的消息，然後家裡設靈堂，追悼會安排在局裡進行，畢竟是兇殺案，所以不舉行遺體告別儀式，屆時市公安局陸局和二分局的段局都會親自來參加追悼會，應該能瞞的過去。」
齊波從床上下來開始穿衣服，一邊問道：「我這次去南召市還有機會回來嗎？」
齊真楞了一下，說道：「當然還能回來，又不是對你採取雙規，主要還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齊波穿好衣服之後在一把椅子里坐下，點上一支煙，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覺得陸濤的話可信嗎？」
齊真點點頭，說道：「起碼他承諾不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但他希望你最終能出庭作證，實際上這也是有人想要你的命的原因，他們怕你出庭作證。」
齊波把抽了一半的煙在煙灰缸里掐滅，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齊真說道：「這是我們當年幾個人簽署的協議，就憑這份東西，即便我不能開口說話，陸濤也足以對這些人採取行動了。
這份協議我珍藏了三十多年，就是擔心有人找我秋後算賬，原本我是打算帶進棺材里去的，現在看來對你還有點用途。
不過，你記住，只要十幾不成熟，你就不能把這份協議交給陸濤，否則會給你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
齊真一臉驚訝地接過協議，一目三行把上面的內容看了一遍，疑惑道：「爸，怎麼上面全是手印，並沒有簽名啊。」
齊波擺擺手說道：「當年就是為了互相提防，所以只按手印不簽名，凡是在上面按手印的人都知道協議的內容，但並不清楚這些手印的主人是誰。
不過，這不要緊，人可以變老，但手印是不會變的，陸濤很容易就能搞清楚這些手印的主人。」
齊真遲疑了一下，小聲道：「這上面肯定有唐斌跟周繼堯的手印吧。」
沒想到齊波搖搖頭說道：「唐斌怎麼會親自在上面按手印呢，當年代表他表態的是他的大舅哥歐陽龍。」
齊真一臉失望道：「陸局的主要目標就是周繼堯和唐斌，如果上面沒有他的手印，這份協議有什麼用？何況歐陽龍早就死了。」
齊波哼了一聲，說道：「你懂個屁啊，這份協議只是一個引子，只要陸濤出手，他就可以通過這份協議抓住唐斌的尾巴，你愁什麼。
實際上對於當年參與了這件事的人來說這份協議並不是什麼秘密，現在每個人都基本上能猜到都有哪些人在上面按過手印，只不過彼此心照不宣，不提這件事而已。」
齊真遲疑道：「可協議的內容只是承諾大家彼此共同守護一個秘密，並沒有說明這個秘密究竟指的是什麼。」
齊波擺擺手說道：「這不要緊，只要在這份協議上按過手印，且不管當年大家究竟守護的是一個什麼秘密，起碼已經在陸濤的網裡面了，只要他收網，當年的一系列秘密就會浮出水面。」
頓了一下，小聲說道：「不能所有的惡人都我們當，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周繼堯，讓他去跟這些人互相狗咬狗。
你想想，如果這些人都倒在你的手上，今後你即便當上了市局的局長，恐怕也沒人敢跟你打交道，這就是俗話說的做事不可趕盡殺絕。
說實話，陸濤能拿到這份協議，就已經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既然他願意當這個惡人，那就讓他和周繼堯徹底做個了結吧。」
齊真驚訝道：「怎麼？難道周繼堯會乖乖束手就擒？」
齊波搖搖頭說道：「不是束手就擒，而是他試圖通過陸濤把自己以前所有的對手都清除乾淨，為他兒子順利繼承他的財產鋪平道路。」
齊真吃驚道：「他兒子？周繼堯哪來的兒子？」
齊波小聲道：「周繼堯已經找到了他自己當年生的一個野種，只是一直沒有對外透露，他也知道自己遲早一天會倒霉，所以決定殺身成仁，選擇跟老對手們同歸於盡。這樣一來，他的兒子起碼能夠保全他的家產。」
「他這個野種，這個兒子目前在哪裡？」齊真問道。
齊波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過，你不用多管閑事，周繼堯自己會安排好後事，你只要等一個信號，這個信號出現的時候，你就可以把這份協議交給陸濤了，否則，你必須按兵不動。」
「什麼信號？」齊真問道。
齊波湊到齊真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齊真聽完之後吃驚道：「爸，難道著都是你跟周繼堯商量好的？」
齊波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不錯，上次我去南召市住院本來是想見唐斌的，可沒想到他居然給我擺譜，最後反倒是周繼堯先來醫院看了我，結果，我被他說服了。
正如他說的那樣，唐斌靠不住，我們必須自救，既然戲都已經演完了，我們這些老東西為什麼不來個完美的謝幕呢，將來的舞台是你們的，也是周繼堯兒子的，至於接下來怎麼演，那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齊真怔怔地楞了一會兒，疑惑道：「爸，你跟周繼堯並沒有什麼來往，甚至你當年還抓過他，難道你信得過他說的話？」
齊波搖搖頭說道：「當然信不過，不過，這一次我相信他是認真的，再說，我們有不用先出頭，而是要等周繼堯發出信號。」
齊真遲疑道：「如果他一直不發出信號呢？」
齊波一臉嚴肅地說道：「那就說明他還沒有準備好，你就跟我一樣好好收藏著這份協議，一直等到信號出現。」
齊真小心翼翼地把協議裝進口袋裡，猶豫了一下，說道：「爸，有幾件事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齊波擺擺手說道：「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我還有什麼可隱瞞的？我甚至覺得這一次可能是我們父女最後在一起談話了。」
齊真遲疑了一會兒問道：「當年湯洋的情夫易鵬的案子、張亮一家的慘案以及回來兩起交通肇事案究竟是不是周繼堯乾的，你手裡掌握了什麼證據嗎？」
齊波盯著齊真說道：「你是不是太心急了？難道你現在就想拿著周繼堯的犯罪證據去找陸濤邀功請賞嗎？」
齊真嗔道：「我只是問問。」
齊波哼了一聲道：「如果我手裡掌握著他殺人的證據還有必要跟他合作嗎？」
頓了一下，補充道：「但我心裡很清楚，這幾起案子的幕後人物就是周繼堯，你應該聽說過周繼堯當年在二道河的那個得力幹將孫乾吧。
起碼張亮家的案子就是孫乾帶著手下乾的，後來孫乾不清楚為什麼是跟周繼堯反目，他曾經秘密來二道河找過我，試圖通過當年這個案子置周繼堯於死地。
但我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把這個信息傳遞給了周繼堯，結果周繼堯果斷採取行動，把孫乾給滅了，說起來，周繼堯早就欠我一個人情了。」
齊真吃驚道：「怎麼？你向周繼堯通風報信？」
齊波搖搖頭說道：「不是通風報信，而是時機不到，如果那時候我就輕舉妄動的話，最終一把火會燒到我自己身上。」
齊真猶豫了一下，問道：「爸，當年楊釗在看守所乾的事情你應該有所耳聞吧，事實上劉振武當年就曾經向你舉報過這件事，只是你最終什麼讀沒有查出來，但現在基本上斷定那些傳聞並不是空穴來風。」
齊波點點頭說道：「不錯，楊釗乾的那些事確實是真的，但我沒有查出什麼名堂也是真的。」
「那你是不是也是楊釗俱樂部的成員？」齊真盯著齊波問道。
齊波沉默了好一陣，最後嘆口氣道：「我確實去過一次，但我是被楊釗騙去的。」
齊真嗔道：「爸，你還有必要找借口嗎？」
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只問你一件事，我的前任羅玉梅是不是曾經找你調查過這件事？」
齊波意味深長地瞥了女兒一眼，說道：「怎麼？難道你以為我跟羅玉梅的死有牽扯？」
齊真急忙搖搖頭說道：「我只是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