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環環相扣
周繼堯搖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是太清楚了,楊釗在這一點上還是非常謹慎的,如果他是個多嘴多舌的人,恐怕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歐陽雲蘇憤憤地說道:「那他怎麼把老唐的事情告訴了你?」
周繼堯笑道:「這不一樣,因為我們三個人是生死之交,實際上我們在一起玩過,沒必要隱瞞。」
歐陽雲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通道:「你們三個人在一起?」
周繼堯奸笑道:「要不怎麼會讓老唐樂此不疲呢?」
歐陽雲蘇明白周繼堯說這個小插曲的意圖了,低聲道:「難道這件事被泄露出去了?」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俗話說隔牆有耳啊,看守所畢竟也不是鐵板一塊,儘管楊釗非常謹慎,可還是被看守所的一個人窺探到了一點苗頭。
於是這個人偷偷給二道河公安局寫了一封舉報信,好在這封舉報信落在了齊波的手裡。
不過,他只是裝模作樣調查了一下,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出來作證,結果這個舉報者被調離了看守所,這件事再沒有下文。」
「這麼說齊波肯定也是俱樂部的成員。」歐陽雲蘇說道。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應該沒錯吧,不過,我可沒有親眼看見他在那裡搞女人。不過,自從被舉報之後,楊釗也不敢大意了,半年之後這個俱樂部就徹底解散了。」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現在又被人挖出來了?」歐陽雲蘇問道。
周繼堯摸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猶豫道:「應該是當年的某個知情者翻出了這筆老賬。
當然,翻這筆老賬應該就是針對老唐來的。畢竟楊釗已經死了,其他的俱樂部成員要麼已經是老朽了,要麼無足輕重,即便翻出這筆老賬又能怎麼樣?」
歐陽雲蘇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徐副廳長當年也在二道河,你說他會不會也是俱樂部的成員?」
周繼堯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跟他關係這麼密切,為什麼不找個機會親自問問他呢?不過,他也快退休了,還是個副職,即便是俱樂部的成員,應該不是針對的目標。」
「你認為陸濤已經掌握了這個情況?」歐陽雲蘇問道。
周繼堯好一陣沒出聲,悶頭抽了幾口煙之後,緩緩說道:「陸濤是否掌握這個情況我也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當年二道河公安局局長羅玉梅肯定已經掌握了這個情況,甚至她還有可能掌握了具體的證據。」
「羅玉梅?」歐陽雲蘇頓時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說道:「你不是說那些女人都不願意作證,而看守所當年舉報的那個人也沒有具體證據,那羅玉梅在哪裡找到了證據呢?」
周繼堯若有所思地說道:「雖然那些女人為了自己的名譽,或者擔心給自己帶來麻煩而不願意作證,但並不能排除某個女人向羅玉梅說出了真相。」
歐陽雲蘇疑惑道:「就算某個女人說出了真相,但你們去過看守所的人還不至於愚蠢到自報家門吧?
所以,即便羅玉梅找到了某個女人,但並不知道俱樂部都有哪些成員,最終所有罪名也只能讓楊釗承擔。」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都說你是個精明的女人,怎麼突然就糊塗了?這些女犯來自南山區的各個鄉鎮,甚至還有南召市的人,她們離開看守所之後就不知去向。
她們雖然不知道玩弄她們的是什麼人,可難道還記不住他們的臉嗎?這裡面首當其衝的應該就是老唐。
因為他後來官越當越大,出頭露面的機會也越多,也許某個女人在電視看見老唐之後馬上就認出了他。」
歐陽雲蘇嗔道:「難道你的名氣比老唐小嗎?你不是也經常在電視上報紙上嘚瑟嗎?怎麼就沒人把你認出來?」
周繼堯嘿嘿奸笑兩聲道:「這就是因為我有先見之明,說實話,男人睡女人的一大樂趣就是視覺享受。
但考慮到安全,我放棄了這種享受,每次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在一間黑房子里。
實際上我也勸過楊釗和老唐,一開始他們倒也很謹慎,可後來他們實在無法抗拒視覺享受帶來的刺激,這才留下了後果。」
歐陽雲蘇小聲道:「你的意思是當年某個看守所的女犯在羅玉梅那裡指證了老唐?」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多半是這樣,否則羅玉梅怎麼會突然出車禍死了?」
歐陽雲蘇大吃一驚,坐起身來瞪著周繼堯質問道:「怎麼?難道你認為羅玉梅是因為這件事被殺的?」
周繼堯盯著歐陽雲蘇反問道:「難道你真的認為羅玉梅是死於一次交通事故?」
歐陽雲蘇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我怎麼知道?我壓根就沒有關注過這件事。」
頓了一下,小聲道:「難道是你乾的?」
周繼堯一臉驚訝道:「怎麼?難道我會為了這麼點事去殺一個公安局長?我又沒瘋。」
歐陽雲蘇驚異道:「那是什麼人乾的?」說完,一臉緊張地盯著周繼堯,似乎生怕他說出什麼可怕的話來。
周繼堯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緩緩說道:「據我所知,羅玉梅是在來南召市向陸濤彙報的途中出的車禍,當時普遍認為羅玉梅這次來南召市主要是向陸濤彙報二道河拆遷工程中違法亂紀的案子。
現在看來,楊釗當年的案子也有可能是她要彙報的內容,而這兩個案子,一個跟老唐有關,另一個跟歐陽東有關,事實上徐瑞軍的死才讓拆遷工程的案子斷了線索,但徐瑞軍和歐陽東的關係就不用我說了吧?」
歐陽雲蘇瞪著周繼堯喘息道:「怎麼?難道你是在暗示阿東殺了羅玉梅?」
周繼堯乾笑道:「連公安局都沒有定論的案子,我怎麼能亂說呢,不過,殺人是需要動機的,從動機來看……」
歐陽雲蘇不等周繼堯說完就打斷了他,怒道:「放你娘的狗屁,阿東簡直讓你說成殺人狂魔了。
羅玉梅要想向陸濤彙報什麼內容阿東怎麼會提前知道?你少生拉硬扯,我看你現在是不是想把什麼事情都推到老唐身上?」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究竟真相如何,警方最終自會有定論,也不是我想給誰栽贓就能再的了,當然,羅玉梅來南召市找陸濤彙報什麼,歐陽東確實不可能提前知道,但老唐就不一定了。」
歐陽雲蘇坐直了身子,也不遮擋一堆波濤洶湧的肥膩,瞪著周繼堯說道:「你給我說清楚,老唐怎麼會提前知道,難道是陸濤向他通風報信?」
周繼堯笑道:「如果是陸濤通風報信的話,那你現在應該謝天謝地了,我估計羅玉梅不會在電話里談論這些事情。
她之所以親自來南召市找陸濤彙報,顯然案情重大,她要當年跟陸濤談,如果能在電話里彙報的話,她有必要這麼遠跑一趟嗎?所以,陸濤應該並不知情,否則,他現在豈不是已經掌握了老唐的某個證據?」
歐陽雲蘇憤憤道:「你估計?搞了半天全是放屁。」
周繼堯也不理會歐陽雲蘇的憤怒,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很顯然,羅玉梅肯定在二道河的時候跟某個人談起過這件事,而這個人馬上發出了警告。」
歐陽雲蘇質問道:「既然是這麼機密的案情,羅玉梅怎麼會輕易跟別人談起?她好歹是個公安局長,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就算是她的男人恐怕也不會說吧?」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不過,如果是她的上司,那就很難說了。」
歐陽雲蘇盯著周繼堯注視了一會兒,疑惑道:「上司?她的上司不是陸濤嗎?」
周繼堯搖搖頭說道:「你是二道河出來的人,雖然後來一直住在南召市,但不可能不關心二道河的情況。
我想你跟老唐應該都很清楚,羅玉梅表面上也是陸濤提拔起來的局長,但她跟齊真一樣,真正在背後起作用的應該是省廳的徐建軍徐副廳長。
徐副廳長跟羅玉梅的父親是老戰友,並且關係密切,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羅玉梅對徐副廳長的信任甚至超過了陸濤。
所以,羅玉梅在案情有了重大發現之後,也許並不是第一時間向陸濤彙報,而是跟當時正在二道河區視察的徐副廳長見過面。」
「徐副廳長在什麼地方度假你都知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歐陽雲蘇吃驚道。
周繼堯乾笑道:「羅玉梅一死,我就擔心自己被牽扯進去,所以免不了整天琢磨這個問題,其實徐副廳長帶著工作組那段時間在二道河視察也不是什麼秘密,報紙上電視上都報道過。」
歐陽雲蘇盯著周繼堯說道:「看來你還真是個有心人,據我所知,你和徐副廳長並沒有任何來往,為什麼會對他這麼關心?」
周繼堯意味深長地說道:「凡是跟老唐關係密切的人,我都比較關心,何況,我對你們之間的親密交往還有點吃醋呢。」
歐陽雲蘇脹紅了臉,不過這次並沒有惱羞成怒,而是顯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時獃獃地楞在那裡不出聲。
周繼堯把煙頭在煙灰缸里掐滅,任由歐陽雲蘇發獃,良久才問道:「我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嗎?」
歐陽雲蘇醒悟過來,微微喘息道:「既然徐副廳長跟羅玉梅的父親是老戰友,並且關係密切,難道他會害死羅玉梅?」
周繼堯驚訝道:「我說過徐副廳長害死羅玉梅了嗎?」
歐陽雲蘇一臉緊張道:「那你什麼意思?」
周繼堯慢慢沉下臉來,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歐陽雲蘇罵道:「你這賊婆娘,難道當真想自尋死路?如果你執意陪著老唐一起死的話,我就不跟你浪費口舌了。」
歐陽雲蘇好像被周繼堯震懾住了,躲閃著他的目光,哼哼道:「你究竟什麼意思?老唐幹了什麼我怎麼知道?反正跟我沒關係。」
周繼堯一把揪著歐陽雲蘇的頭髮,盯著他低聲道:「是不是徐副廳長向你發出了警報,然後你告訴了老唐?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要想好了,這可關係到你跟婉兒的命運。」
歐陽雲蘇掙扎道:「就算我告訴了老唐,可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他害死了羅玉梅,公安局到現在也沒有說羅玉梅是被謀殺的,而是死於車禍,你為什麼非要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周繼堯慢慢鬆開了歐陽雲蘇的頭髮,然後點上一支煙陷入了沉思,歐陽雲蘇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坐在那裡微微顫抖,一邊還喘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