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可怕的聯想
周繼堯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小琳應該沒有膽子在家裡藏這麼多的毒品,並且出事的時間也令人生疑。
我還是懷疑這是鄧俊吉對我採取的第一個報復,他懷疑我把他兒子弄進了監獄,並且懷疑我指使人殺了他,現在也想利用同樣的手段進行報復,一旦小琳被判入獄的話,很有可能會把小命丟在監獄里。」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如果小琳真的是自作孽的話,我也只能盡人事了,實在沒辦法,也只能讓她自作自受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她可能是被冤枉的,並且有可能是我連累了她,這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戴家郎說道:「我昨天見朱芸璐的時候,她說三小姐和朱仙齡還有一步片子剛剛開機呢。」
周繼堯打斷戴家郎的話,氣哼哼地說道:「還拍個屁啊。」
戴家郎遲疑道:「律師說如果朱仙齡沒有參與吸毒的話,有可能會被保釋,其他兩個參與吸毒者目前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還能是什麼人,肯定是那幾個不務正業的小混混。」
戴家郎謹慎道:「當初你發現三小姐吸毒的時候沒有想辦法阻止她嗎?」
周繼堯一臉無奈地說道:「我倒是警告了她好幾次,可也不能整天把她拴在褲腰帶上,她要偷偷摸摸的吸,我能有什麼辦法?」
「那你打算怎麼辦?」戴家郎問道。
周繼堯眯著眼睛悶頭抽了幾口煙,說道:「先等等看,先看看公安局那邊有什麼動作,如果他們最終把那些毒品算在小琳頭上的話,那我只好親自去找鄧俊吉談判了。」
戴家郎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殺鄧老二的兇手已經抓到了,聽說這個名叫王強的男人是個強姦犯,既然跟董事長毫無牽連,他鄧俊吉也不能亂栽贓吧。」
周繼堯猶豫道:「除非這個強姦犯能供出幕後的黑手,否則鄧俊吉這盆屎肯定扣在我頭上。
我看,即便警察抓到了兇手,警察多半找不到幕後的指使者,所以我壓根也不指望鄧俊吉能相信我,目前也只能做好跟鄧俊吉撕破臉的最壞準備。」
戴家郎猶豫道:「如果你跟鄧俊吉反目的話最終會有什麼後果?」
周繼堯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後果當然嚴重,誰也不會成為贏家,只能是兩敗俱傷,當然,陸濤肯定希望看到這種局面出現,那時候他就可以坐山觀虎鬥,最後把我們一網打盡。」
戴家郎試探道:「難道鄧俊吉就看不到這個後果?難道他願意兩敗俱傷?」
周繼堯沉吟道:「我了解鄧俊吉,他是個心胸狹窄的人,為了替兒子報仇,哪裡還顧得上大局?」
戴家郎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認為鄧老二會死在誰的手裡?」
周繼堯一愣,隨即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反正這個殺鄧老二的人沒有安好心,目的就是為了挑起我和鄧家的內訌,坐收漁翁之利。」
戴家郎說道:「那我們現在也只能一邊瞪著警方的最終結果,一邊做好對鄧家的防範工作了。」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不錯,我們現在只能以靜制動,盯緊警方的動態和鄧家的動向,你公司最近沒有大事吧?」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倒也沒有什麼大事。」
周繼堯說道:「那就乾脆在周家鎮住幾天,有些事情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對了,你上次來去匆匆,家裡的很多親戚都還不認識,趁著這次來彼此都熟悉熟悉吧。」
戴家郎忽然說道:「對了,我剛才看見二小姐跟秋陽在外面,上次我在八仙過海見過她們母女兩,乾媽說豐姨是你的堂妹?」
周繼堯猶豫了一下說道:「也可以這麼說,不過,並不是那種嫡親的堂妹,我的爺爺娶過兩個女人,所以我父親有好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他們的子女跟我也算是叔伯兄妹,只是人太多了,我自己有時候都搞不清楚,反倒是碧雲更清楚一點,秋陽的母親跟我兩個姐姐來往比較多。」
戴家郎遲疑道:「我聽乾媽說,秋陽以前也是警察?」
周繼堯一愣,隨即說道:「這我倒不是太清楚,不過,她現在好像做點小生意。」
正說著,周繼堯的手機突然響起來,趁著他接電話的功夫,戴家郎走到窗口朝著外面看了一眼。
正好看見秋陽鑽進一輛停在那裡的越野車開了出去,那是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價值起碼在百萬以上,如果秋陽只是做點小生意的話,應該買不起這種高檔車吧。
「董事長,秋陽這輛保時捷肯定是你送給她的吧?」戴家郎見周繼堯放下手機,像是不經意地問道。
周繼堯楞了一會兒,說道:「我倒沒有送過,好像是玉婷前年送給她的吧,她們姐妹感情不錯。」
頓了一下,盯著戴家郎狐疑道:「你小子該不會在打秋陽的注意吧?我可警告你啊,只要是家裡的親戚,我就不准你胡思亂想,否則你乾媽的臉往哪裡放?」
戴家郎脹紅了臉,急忙擺擺手說道:「我可沒那個意思,只是隨便問問。」
周繼堯疑惑道:「隨便問問?這麼多女孩子你怎麼單單問她?秋陽確實是個漂亮?的女人,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正說著,一名保姆模樣的中年婦女推開門走了進來,說道:「董事長,那個畫家來了,不知道董事長想在哪裡畫像?」
周繼堯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就在書房吧。」
女人轉身出去了。
周繼堯沖戴家郎說道:「你自己去玩玩吧,我請了一個全國有名的畫家給我畫一副油畫,你待在這裡會影響他作畫。」
戴家郎驚訝道:「你是說畫肖像畫嗎?」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不錯,我對照片沒興趣,還是油畫顯得有檔次,你去吧你乾媽叫上來,我也拿不定穿那身衣服,讓她幫我參謀參謀。」
戴家郎只好轉身下樓去叫蔣碧雲,不過心裡卻有點納悶,不清楚周繼堯怎麼突然心緒來潮找人畫肖像。
他知道,這在他們老家可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在他們老家,以前也有這個畫肖像的風俗。
可據他所知,只有那些感覺到自己快要死的人才會找畫師畫像,這副畫像基本上就算是遺像了。
不過,自從照相技術普及之後,就沒有人再畫像了,難道周繼堯這是在給自己準備遺像?
中午吃飯的時候,餐廳里整整坐滿了兩大桌,周繼堯和蔣碧雲陪著的一桌基本上都是男人,而周如菊周如梅陪同的則基本上都是女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看上去一個個都衣著光鮮,顯然都是周家鎮有身份的人。
不過,戴家郎注意到秋陽並不在飯桌上,只看見了豐姨,從座位的排序來看,豐姨顯然不是家族的重要人物。
蔣碧雲特地安排戴家郎坐在了她的身邊,並且還挨個替他介紹桌子上的親戚,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他一時根本記不住。
不過,這些親戚似乎都很有眼色,見蔣碧雲對戴家郎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甚至連周繼堯都端起酒杯跟他乾杯,自然也把戴家郎當做了重要人物,忍不住都對他另眼相看。
可不知為什麼,身處這些親戚之中,戴家郎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尤其是他感覺到坐在另一張桌子上吃飯的周玉婷不時投來妒忌的目光,一時就更坐不住了,只想趕緊吃晚飯早早離開這個吵吵嚷嚷的餐廳。
正好有人打電話進來,於是他跟蔣碧雲打了一個招呼,悄悄溜了出來,站在門口還沒有抽完一支煙,就看見趙宇走了過來。
「先前那個跟二小姐在一起的女人你看見了嗎?」戴家郎問道。
趙宇還以為戴家郎又想泡妞了,笑道:「當然看見了,不過,一個多小時之前就開車走了。」
戴家郎想了一下,說道:「這女人名叫秋陽,聽說在周家鎮做生意,你找周如菊家裡的保鏢都已經熟悉了吧?你去打聽一下,問問秋陽做的什麼生意,家住在什麼地方。」
趙宇忍不住佩服戴家郎的膽量,來了沒幾個小時,居然就想泡董事長家裡的親戚,並且還打算追到人家家裡去呢。
不過,戴家郎雖然已經離開了公司,可還是蔣碧雲的乾兒子,周繼堯好像也沒有因為他離開公司而疏遠他,反倒好像來往更密切了。
所以,趙宇也不敢不聽戴家郎的話,只好跑去替他打聽去了,不一會兒就跑回來小聲說道:「兄弟,我可提醒你啊,那個秋陽可是董事長的外甥女,你可別霸王硬上弓啊。」
戴家郎見趙宇誤會,也懶得解釋,問道:「你到底打聽清楚沒有?」
趙宇笑道:「這麼點事還能難得住我?秋陽在周家鎮有一家名叫雙贏的棋牌室,就在離這裡不遠的翠華路上。
不過,她家住的挺遠的,那個地方叫上石橋,距離這裡二十多公里呢,不過,那是個小地方,你問她母親周豐的名字就能找到。」
棋牌室?在戴家郎的印象中,棋牌室實際上就是閑人或者街頭的小混混打牌賭博的地方,在他們老家雲嶺縣的街上就有不少這樣的棋牌室。
他倒是從來沒有光顧過,不過,他原本以為像秋陽這樣的女人,生意做的再小也應該有一家公司或者工廠,一個開著上百萬豪車的女人竟然開著一家棋牌室,這確實有點不可思議。
其實,戴家郎之所以盯上了秋陽,跟她的姿色沒有任何關係,上次在八仙過海見到她們母女的時候,倒也沒有想太多。
可就在剛才,他在周繼堯的書房從窗口看見秋陽鑽進那輛越野車的一瞬間,他好像忽然有所觸動,腦子裡忍不住就想起了那個多次去過老家村子里找母親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