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好大的膽子
陸濤瞪大了眼睛，盯著紀文瀾注視了一會兒，大聲道：「戴家郎好大的狗膽，你們好大的膽子？」
紀文瀾見陸濤發飆，反倒鎮定下來，聳聳肩膀說道：「你也知道，在此之前戴家郎已經遭受兩次襲擊了，他把這一次當成是第三次，本能地以為還是以前那些人乾的，壓根就沒想到黃貴川是個警察。
不過，事發之後他及時通知了我，我也及時趕到了現場，我原本是打算讓他報案的，可他不想鬧得滿城風雨，於是就把屍體處理了。」
陸濤瞪著紀文瀾質問道：「他狗膽包天，難道你忘了自己是警察嗎？」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想讓陸濤消消火，然後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遞給了陸濤，隨後緩緩說道：「這件事我做的確實欠妥，原本第一時間就應該向你彙報，可我回來查了一下那把槍，當時也嚇了一跳，這才走知道死的是一個警察。
隨即就得知黃貴川失蹤的消息，說實話當時困擾我的問題太多，所以一直沒有向你彙報。」
陸濤氣憤道：「你明知道黃貴川已經死了，可還是眼睜睜地看著我動用大批的警力尋找黃貴川，難道就因為心裡有困惑？」
紀文瀾似乎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不慌不忙地說道：「現在看來，還好沒有報案，否則怎麼解釋一個警察成了被人雇傭的殺手？光是這個醜聞就夠你忙活一陣了。」
陸濤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盯著紀文瀾問道：「你憑什麼說黃貴川是被人雇傭的？」
紀文瀾說道：「黃貴川跟戴家郎素不相識，無仇無怨，他為什麼要去殺他？當然，黃貴川並不是一個人作案，他還有同夥。」
陸濤顯然嚇了一跳，急忙道：「同夥？什麼人？」
紀文瀾拿出手機，翻到一個視頻，遞給陸濤說道：「這是戴家郎今天上午收到的一跳敲詐簡訊，並且附上了一個視頻。
實際上黃貴川對戴家郎實施無人機攻擊的那天還有一個人在場，但他沒有露面，但他的另一架無人家拍下了當時戴家郎那個馬仔打死黃貴川的畫面。」
陸濤一臉震驚地看完了視頻，問道：「你認為這個人也是警察？」
紀文瀾搖搖頭說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他沒有向警方提供這個視頻，很顯然，他不敢露面，最後想用這個視頻換點錢。」
陸濤一下癱坐在椅子里，怔怔地楞了好半天，才似戲言自語地說道：「能指使黃貴川的人應該不是一般人啊。」
紀文瀾遲疑道：「多半是為了錢，我私下了解了一下，黃貴川的兩個孩子都在國外上學，他老婆早就辭職在家做全職太太，並且經常出國遊玩，就憑黃貴川那點薪水能供得起嗎？很顯然，他需要錢。」
陸濤氣哼哼地說道：「這麼說是個墮落的警察。」
紀文瀾點點頭說道：「雖然眼下還不清楚真相怎麼樣，但黃貴川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以說死有餘辜。
既然三分局的人自己都說他有可能是被毒販害死了，並且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乾脆就順水推舟把這個案子了結掉。」
陸濤哼了一聲道：「難道我還要給他一個烈士？」
紀文瀾說道：「黃貴川是在休假期間失蹤的，誰也不能證明他是為公犧牲，怎麼能稱為烈士呢，最多給點補助，等到抓到了他的同夥，那時候再給案件定性不遲。」
陸濤沉思了一會兒，問道：「你跟戴家郎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紀文瀾猶豫道：「我今天沒有讓戴家郎出現在多羅茶莊，故意掉一下敲詐者的胃口，我相信他不會輕易放棄。
很顯然，他應該知道戴家郎的身價，過一段日子肯定還會聯繫，到時候視情況而定，反正必須把這個混蛋揪出來。
不過，就怕他也是警察，或者乾脆就是三分局緝毒大隊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自然全程掌握警方的動向，所以，不能讓他知道我的計劃。」
陸濤微微點點頭，說道：「首先要確定這個人是不是三分局的緝毒大隊的人，可以排查一下黃貴川出事那天所有警員的行蹤，看看有沒有值得懷疑的人。」
紀文瀾說道：「這件事不能讓三分局的人干，也不能走漏風聲，如果敲詐者是警察的話，否則就會引起他的警覺，」
陸濤點點頭說道：「我可以讓段一峰暗中查查。」
頓了一下，盯著紀文瀾問道：「你和戴家郎現在究竟怎麼樣？」
紀文瀾臉上有點發熱，問道：「什麼怎麼樣？」
陸濤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卧底的情況，你覺得他還有沒有價值？祁菲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當初戴家郎答應做卧底的時候還是個窮光蛋。
而現在他已經家財萬貫，並且跟周繼堯的關係越來越密切，既然已經忘掉了自己的卧底身份，難道你還指望他會繼續為我們出力？」
紀文瀾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也不瞞你，實際上這傢伙根本就沒有失憶，只是把我也騙過去了。」
陸濤沉下臉來說道：「這麼說他已經不想繼續卧底了？」
紀文瀾搖搖頭說道：「戴家郎裝失憶也是有原因的，實際上他是對卧底的前景喪失了希望。
到目前為止，他幾乎斷定周繼堯在二道河期間存在嚴重犯罪行為，應該和幾件命案有關。
但隨著調查的深入，他發現周繼堯在二道河的犯罪歷史牽扯到方方面面的關係，周繼堯只不過是這個犯罪鏈條上的一個環節而已，他認為有些人你也不敢碰，所以，繼續卧底根本沒有意義。」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他甚至懷疑你可能跟某些人暗中還有關聯呢。」
陸濤摸出一支煙點上，罵道：「這小子滿嘴胡說八道，我跟誰有關聯？」說完，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盯著紀文瀾問道：「他是指唐書記？」
紀文瀾微微點點頭，沒出聲。
陸濤深深吸了幾口煙，最後問道：「他發現了什麼？」
紀文瀾猶豫了一下說道：「他認為二道河近三十多年的歷史實際上就是以唐書記為首的一個利益集團的犯罪歷史。
具體有這麼幾個重要人物，唐書記、周繼堯，鄧俊吉，齊波以及楊釗和徐世軍，其中徐世軍當年是二道河黑道上的大人物。」
「具體點。」陸濤說道。
紀文瀾遲疑道：「他認為當年周繼堯牽涉多起謀殺案，實際上齊波當時秘密抓過周繼堯一次，而那次是鄧俊吉勾結徐世軍利想借齊波之手做掉周繼堯。
但周繼堯通過楊釗給唐書記通風報信，最後由唐書記出面擺平了這件事，當然，出面的肯定不是唐書記，而是歐陽家的人，其中的細節目前還不清楚。」
陸濤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唐書記和周繼堯是親家，有關他的傳聞也不是今天才聽說，但傳聞總歸還是傳聞，我們不可能因為社會上的謠傳就對一個高級幹部立案調查。」
紀文瀾說道：「既然這樣，戴家郎卧底的意義在哪裡呢？有關唐書記的謠傳確實不少，但我們查過嗎？不查怎麼知道是謠傳？」
陸濤瞪著紀文瀾說道：「你好大的口氣？」
紀文瀾好像豁出去了，說道：「除非你不願意查，否則唐書記肯定有問題，實際上這也是戴家郎裝瘋賣傻的原因。」
陸濤氣哼哼地說道：「難道我能為了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聞立案調查一個高級領導幹部？」
紀文瀾說道：「我沒說要立案，但查不查是我們的態度問題，說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你也是老刑警了，如果連戴家郎都察覺到唐書記有問題，我不信你就沒有一點先知先覺。」
陸濤似乎臉上有點掛不住，怏怏道：「戴家郎還知道些什麼？」
紀文瀾猶豫道：「如果前面的事情缺乏真憑實據的話，那戴家郎反應的另一個問題我認為八九不離十。」
「什麼問題？」陸濤問道。
紀文瀾遲疑道：「據戴家郎反應，楊釗在擔任二道河看守所所長期間，利用在押的有姿色的女犯取悅一些重要人物，參與XX的人有可能就有唐書記。」
陸濤頓時目瞪口呆，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問道：「戴家郎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個消息？」
紀文瀾說道：「他找到了一個知情者，不過，戴家郎雖然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但他母親當年被楊釗強暴絕對不是個案，而是他母親就是楊釗俱樂部的成員。
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楊釗，周繼堯肯定在看守所XX過王美娟，事實上肯定還包括其他人，戴家郎甚至懷疑齊波也是其中之一。」
陸濤一臉震驚道：「你認為唐書記會去看守所尋歡作樂？簡直荒唐。」
紀文瀾盯著陸濤說道：「陸局，我基本上相信這是一個事實，有人親眼看見過唐書記當年深更半夜進去看守所，難道他是去視察嗎？」
陸濤好一陣沒說話，最後問道：「這個知情者你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