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合伙人
(二合一章節)
紀文瀾還沒有把話說完,戴家郎猛地轉過頭來瞪著紀文瀾,一臉猙獰地說道:「我和楊釗沒有一毛錢關係,他運氣好,死的早,否則我非要弄死這畜生不可。」
紀文瀾似乎馬上意識到了危險,也不顧上戴家郎猙獰的臉了,盯著他問道:「怎麼?難道你想報復楊鈺?」
「誰說我要報復楊鈺?」戴家郎稍稍緩和了語氣,倒在了椅子上,嘴裡哼哼道。
紀文瀾盯著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楊釗你的仇人,你為什麼會對楊鈺這麼信任。」
戴家郎嘟囔道:「這不是信任,而是緣分,怎麼說我跟楊鈺也是有緣分的人啊。」
紀文瀾警告道:「我不管你接近楊鈺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我警告你,他父親的罪惡不應該由女兒承擔,你不能把對楊釗的仇恨發泄在他的家人頭上,否則,你可能會毀了自己。」
戴家郎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別瞎操心了,難道我還會殺了楊鈺不成?報復也不一定非要殺人,非要犯罪。」
「那你想幹什麼?肯定沒安好心。」紀文瀾說道。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眼下我什麼都不想干,事實上楊鈺現在是我的合伙人。」
紀文瀾一臉不信地盯著戴家郎說道:「你想打她女兒的主意?」
戴家郎哼了一聲道:「哎吆,你的消息挺靈通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認識她女兒嗎?」
紀文瀾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不認識,但祁菲曾經去過二道河楊鈺的家,她見過楊雨晨。
據她說楊鈺的女兒是個難得的美人,聯繫到你在二道河跟楊鈺一家的交往,再聯繫到你的風流本性,祁菲認為你有假公濟私泡楊鈺女兒的嫌疑。」
戴家郎慢慢坐起身來,盯著紀文瀾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想去楊雨晨做老婆你信嗎?難道這也犯法?」
紀文瀾一臉狐疑道:「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戴家郎一臉奇怪道:「怎麼是玩笑呢?我未婚,她未嫁,只要你情我願,誰管得著啊。」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這麼說你們已經你情我願了?」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那倒還沒有到這個地步,總共加起來也沒有說過十句話。」
紀文瀾白了戴家郎一眼,嗔道:「你真不是東西,男人總是這個德性,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得到的又不珍惜。」
戴家郎諂笑道:「怎麼?難道你被哪個男人不珍惜過?」
紀文瀾脹紅了臉,罵道:「狗嘴。」頓了一下正色道:「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我警告你,在你跟楊鈺一家打交道的時候最好小心一點。
你知道楊毅是什麼人,也清楚楊東方是幹什麼的,我現在都不清楚那天晚上楊鈺找來幫你綁架周玉婷的都是什麼人,就憑這一點,楊鈺就不會是個簡單的女人,即便她女兒,也未必如你想象的那麼清純。」
戴家郎頓時就想起了那天螞蟻向他彙報的事情,一張臉慢慢陰沉下來,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跟她只有生意上來往,其他方面不會有太多的瓜葛,不過,我相信楊鈺不會是罪犯。」
「你跟她睡過了?」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一愣,隨即紅著臉說道:「少胡說八道。」
紀文瀾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是說只有跟你上過床的女人才會得到你的信任嗎?」
戴家郎盯著紀文瀾注視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對了,你雖然信得過我,可我還是對你有點不放心,要不咱們什麼時候也辦個手續,驗證一下你的可信度?」
紀文瀾臉上泛起紅暈,多開戴家郎的目光,咬咬牙說道:「如果真有這個必要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
頓了一下,扭頭盯著戴家郎說道:「說實話,我不是一個賭徒,但我願意在你身上賭一把,也許會輸的一乾二淨,但賭注已經下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只能願賭服輸。」
正說著,戴家郎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出來看了一眼,說道:「我下午還有事要安排,你還有什麼吩咐?」
紀文瀾坐在那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發動了汽車,說道:「我這裡有五個微信賬號,回去以後你加一下,今後我們就通過這五個微信賬號來聯絡,但不要在微信里討論具體事情,只是用來聯絡對方。」
戴家郎一臉不在乎地說道:「我覺得現在也沒必要搞的這麼神神秘秘了,難道還會有人監控我們的微信聯絡?」
紀文瀾嚴肅地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懈怠才出事,一切都必須按照程序來,你也不能只是防範周繼堯,一旦你卧底身份暴露的話,想要你命的人可不僅僅是周繼堯,難道你得罪的人還少嗎?」
戴家郎扭頭看著窗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來說道:「說實話,這卧底的時間越長,我就越困惑。」
「你困惑什麼?」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把周繼堯說的就像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可我在他身邊待了這麼久,除了感覺到他是個強勢的男人之外,並沒有覺得他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
「如果這麼容易發現的話,也不會這麼耗費心血派你和梅向月去卧底了,魔鬼也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展露本性,並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見到。」紀文瀾邊開車邊說道。
戴家郎遲疑了一會兒,又說道:「你們說周繼堯掌控著一個犯罪集團,既然是犯罪集團,那肯定就有很多同夥,起碼手下也有一幫嘍啰,可自從孫乾楊毅死後,周繼堯除了公司的高管和職員之外,也沒見他身邊有不三不四的人啊。」
紀文瀾瞥了戴家郎一眼,說道:「你可別被周繼堯的假象所迷惑,孫乾和楊毅的死就是周繼堯洗白自己的一個重要環節。
他現在不比從前了,沒必要帶著一幫打手把自己搞的跟黑幫老大一樣,相反,他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紳士。
他熱衷於慈善事業,和社會名流交往,甚至還表現的很有人情味,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合法的生意人,只能說做為一個罪犯,他已經達到了一種境界,不再需要弄髒自己的手了。
但你怎麼知道他手下的高管和員工不是他犯罪集團的成員之一,孫乾和楊毅只不過是打手,反倒沒有多高的檔次,真正的核心人物肯定不會被你一眼看出來。」
戴家郎沉思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覺得盧剛、王啟明、喻后紅這些人都有嫌疑?」
紀文瀾說道:「周繼堯的犯罪行為應該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刑事犯罪,另一部分是經濟犯罪,今後如果牽扯到經濟犯罪,我相信他身邊的高管應該基本有份。
只是嚴重不嚴重的問題,至於刑事犯罪這部分,應該是周繼堯親自掌控,不會有太多的知情者。」
戴家郎插嘴道:「孫乾死了,楊毅死了,周繼堯的刑事犯罪這部分的證據恐怕更難找了。」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雖然已經混到了周繼堯的身邊,但對他還是不夠了解,不說別的,到今天位置,你了解周繼堯的各種社會關係嗎?」
戴家郎沒好氣地說道:「周繼堯交往的人多了,不僅有達官貴人,連外國人都有,我能全部都認識嗎?」
紀文瀾嗔道:「那你怎麼說周繼堯身邊沒人呢?只不過你無法分辨誰是犯罪集團的成員而已。」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對周繼堯的家庭了解嗎?也許你的眼睛只是盯著周繼堯的老婆和幾個女兒了,實際上周繼堯有著龐大的家族關係。
你知道蔣碧雲姐妹有哪些社會關係嗎?你知道周繼堯的兩個姐姐在周家鎮有多少家族關係嗎?
根據祁菲的調查,周繼堯在周家鎮除了兩個姐姐和姐夫之外,光是外甥,外甥女就有十幾個,這還不包括叔伯親戚,表親戚,裙帶親戚以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親戚。
另外,周繼堯在二道河發展多年,在那裡也算是樹大根深,你知道像楊釗這樣的人有多少?
說實話,如果說周繼堯手裡控制著一個二道河的黑幫我也不奇怪,只是他現在已經躲在幕後了,如果不是觸及到他的根本利益,一般是不會走到台前。
不過,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周繼堯貪婪的本性不會改變,即便平靜上幾年,可為了追逐利益的最大化,他遲早還會跳出來,比如,我們分析他遲早有一天會跟鄧俊吉火拚,眼下只是狼狽為奸而已。」
戴家郎聽紀文瀾這麼說周繼堯,心裡總覺得有點彆扭,抱怨道:「外面都說鄧俊吉才是二道河黑幫的老大,鄧寶瓶和鄧老大更是和黑道人物有密切聯繫,你們怎麼光搞周繼堯,反而對鄧俊吉網開一面呢?」
紀文瀾瞥了戴家郎一眼,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對鄧俊吉網開一面?等到收網的時候,誰也跑不掉。」
說著話,汽車來到了先前見面的那條小巷子,戴家郎的車就停在這裡,不過,他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坐在那裡發獃。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扭頭看了紀文瀾一眼,問道:「你回去怎麼搞定祁菲?」
紀文瀾說道:「我自然有辦法,你也不用多問,我相信能夠說服陸局再給我一點時間,但可能不會太多。」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有件事我必須聲明一下,如果你們敢動我的錢,那可就不是背叛這麼簡單了。」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只要我說服了陸局,祁菲就不敢亂來。」頓了一下,小聲說道:「你為什麼要把這麼多錢放在自己的名下呢?」
戴家郎也小聲說道:「因為我暫時還沒有找到一個既可以信任,又有資格擁有這麼多錢的親戚,我媽倒是值得信任,可誰都知道她不可能在地裡面挖出這麼多錢。」
「遺憾的是周玉冰傻了,否則她倒是你可以信賴的人。」紀文瀾說道。
戴家郎糾正道:「她沒傻,只是記不住從前的事情。」
「難道她也記不住你跟她睡覺的事情?」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心中一動,說道:「這倒是沒試過,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見到我就害怕,老說我是警察,說實話,我真懷疑會不會綁架她的人就是警察。」
紀文瀾嗔道:「胡說八道。」
戴家郎拉開車門正想下車,忽然又停下了,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說雲嶺縣公安局的人正在調查我父親的死因,我想知道他們調查的具體細節。」
紀文瀾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沒問題,我回去就安排一下,怎麼?難道你現在相信你父親是被人謀殺的?」
戴家郎沒有回答紀文瀾的問題,而是問道:「你說有人在二道河調查我媽的事情,難道是你派的人?」
紀文瀾搖搖頭說道:「不是這邊的人,陸局把這件事交給了二道河分局。」
戴家郎忽然想起了羅玉梅,猶豫了一下問道:「二道河分局現在的局長是什麼人?」
紀文瀾嗔道:「你想幹什麼?告訴你也不認識。」
頓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現在的局長也是女的,名叫齊真,對了,說起來齊真跟唐婉倒是有點關係。」
「什麼關係?」戴家郎急忙問道。
紀文瀾猶豫道:「倒也不是直接有什麼關係,事實上齊真有個妹妹名叫齊妍。」
戴家郎沒等紀文瀾說完,一臉驚訝道:「齊妍?難道是歐陽東的老婆?」
紀文瀾皺皺眉頭,說道:「嚴格說來應該是女朋友吧?」
戴家郎再沒出聲,跳車甩上了車門,然後朝著自己的車走去,半路上見到一個礦泉水瓶子,就像是擋了他的道似的,結果被他一腳踢出去幾十米遠。
紀文瀾坐在車裡面一直看著戴家郎的車消失在巷子口,然後摸摸臉,忍不住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也只能這樣了。」說完,一腳油門迅速離開了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