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夜宴(2)
(二合一章節)
「爸,我跟老二敬你一杯,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只見周玉婷和鄧老二端著酒杯站起身來給周繼堯敬酒。
周繼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遲疑了一下說道:「說起來你和老二的婚期快到了,我雖然有三個女兒,可這還是頭一次嫁女,這也算是我們周家的一件大事,這段時間我比較忙,都沒有來得及過問,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
鄧老二笑道:「有勞周伯父操心了,前幾天已經把證領了,婚禮正在籌備當中。」
歐陽雲蘇笑道:「既然證都領了,怎麼還叫伯父?應該叫爸媽啊。」
鄧老二尷尬道:「叫慣了,一時沒法改口呢。」
周繼堯擺擺手說道:「不急不急,按照我們的傳統喜歡,只要婚禮還沒有辦,就算領了證也不作數,所以,這個婚禮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咱們可不是普通老百姓。」
鄧俊吉笑道:「老周,既然是我們鄧家娶媳婦,那就不勞你操心,我們自然會安排的妥妥帖帖,你和碧雲只要把玉婷的嫁妝轉備好就行了。」
周繼堯也半開玩笑地說道:「怎麼?難道我還能讓女兒凈身出戶?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不過,我們雖然是嫁女兒,可有些程序也不能少,我們也不能當甩手掌柜,眼看婚期就要到了,我跟碧雲商量了一下,當初戴家郎一手操辦了玉婷和老二的訂婚儀式,乾脆這一次我們這邊的一應事務還是交給他來打理吧。」
周繼堯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就齊刷刷地朝著戴家郎看過來,顯然,周繼堯的這個決定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戴家郎?」鄧俊吉一臉狐疑道:「老周,這不太合適吧?婚禮和訂婚畢竟不一樣,你也知道,那天光是來參加婚禮的賓客起碼上千人,戴家郎能招呼的過來嗎?再說,他本人還沒有成家,也不適合擔任這個角色。」
周繼堯還沒有出聲,蔣碧雲搶先說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們又不是讓他當媒人,只是負責我們女方這邊的一應事務,我相信家朗能夠勝任。」
周繼堯笑道:「老鄧,你是不是覺得家朗的身份不夠資格啊,他現在可是碧雲的乾兒子,又是我的私人助理,你也知道,我和碧雲沒有兒子,讓乾兒子幫著自己妹妹打理婚事名正言順啊。」
沒想到朱芸璐符合道:「我也覺得挺合適,這事主要還是看組織能力,上次玉婷的訂婚儀式就辦的不錯,絲毫也沒有出岔子,事實證明戴家郎還是勝任的。」
鄧俊吉和鄧老二一臉不滿的樣子,只是周繼堯和蔣碧雲口氣堅決,又有朱芸璐符合,一時倒也不好過於反對,不過卻也不表態。
周玉婷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覺得讓戴家郎來籌備我們的婚禮挺合適,一方面他有這個能力,另一方面也是我爸的一番良苦用心。
畢竟,我們兩家曾經為了戴家郎和老大的事情鬧得不快,但事情已經過去了,該說的都已經說開了。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我爸讓戴家郎來籌辦我們的婚禮,實際上也是希望周家和鄧家不計前嫌,從此真正成為一家人。」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還是玉婷善解人意,我就是這個意思,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都是兒女親家了,從今以後誰也能再翻老賬,否則豈不是傷了和氣?」
鄧俊吉見周玉婷都認了,一時也沒有反對的理由,瞥了一眼戴家郎,遲疑了一下,只好說道:「既然連玉婷都沒意見,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說多了反倒顯得我小心眼了,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沒想到一直沉默不語的戴家郎突然說道:「董事長,我有意見。」
桌子上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戴家郎的臉上,周繼堯楞了一下,問道:「你有什麼意見?難道你不願意?」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我倒不是不願意,能夠替二小姐籌備婚禮是我的榮幸,不過,既然接手這件事,我就要做到萬無一失,不能有半點差錯,這就要求周家和鄧家互相配合,加強溝通,這樣才能把婚禮辦的順順利利。
但剛才鄧總好像對這個安排顯然有意見,雖然勉強接受了,可畢竟不是心甘情願,如果鄧總心裡不舒服的話,他家的其他人肯定也不會滿意,如果到時候他們的家裡人不配合,甚至使絆子的話,我這個差事可辦不了。」
周繼堯楞了一下,笑道:「你小子這就想多了,怎麼?難道你以為鄧總會跟你一樣小心眼嗎?
你就放一萬個心好了,鄧總自己的兒子娶媳婦,難道還會暗中搞破壞不成?他當然希望把婚禮辦得風風光光、順順利利了。」
鄧俊吉哼了一聲道:「戴家郎,你也沒必要先給我們鄧家上眼藥,別的事情且不論,我在這裡可以表個態。
就我兒子和玉婷的婚禮這件事,我保證家裡人全力配合你,你完全沒必要小心眼,我之所以猶豫,並不是記仇,而是擔心你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辦好這件事。」
戴家郎一聽,急忙說道:「那好,既然有鄧總這句話,我保證把婚禮辦得風風光光、順順利利。」
鄧俊吉在桌子下面踢了鄧老二一腳,鄧老二馬上端起酒杯沖戴家郎說道:「那就有勞戴助理替我們跑腿了,我這裡先敬你一杯,等到婚禮圓滿結束之後,我和玉婷一定會給你一個大大的紅包。」
戴家郎聽出了鄧老二帶有譏諷的弦外之音,怏怏道:「我替二小姐辦事就是替董事長辦事,也不需要你的什麼紅包,到時候別過河拆橋就行了。」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鄧老二討了個沒趣,只是象徵性地抿了一口酒,一臉不高興地坐下了,歐陽雲蘇端起酒杯笑道:「既然你們一切?都安排好了,那我和老唐就等著來喝喜酒了,我這裡先提前祝賀一下。」
唐斌在周家和鄧家都有面子,所以沒人敢不賣歐陽雲蘇的賬,紛紛端起酒杯互相碰杯,接下來再沒人談什麼敏感問題,只是說些家常瑣事,一時杯來酒往,倒也熱鬧。
今天酒桌上有三個人戴家郎比較陌生,方中信和歐陽東是其中的兩個,雖然這兩個人的名字早就耳熟能詳了,並且也打過幾次照面,但卻從來沒有交談過,更別說有什麼交往了。
另外一個就是坐在歐陽東身邊的那個三十來歲的美女,說起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剛開始還以為是歐陽雲蘇家裡的什麼親戚,後來偷偷問了一下唐婉,這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是歐陽東的女朋友,名叫齊妍。
儘管彼此沒有打過交道,但戴家郎對歐陽東沒有什麼好印象,一方面歐陽東是歐陽雲蘇的親侄子,他懷疑姑侄兩是一丘之貉。
尤其是歐陽東和徐瑞軍和歐陽慧不僅有來往,而且是親戚,而徐瑞軍已經被證實跟二道河的黑道有聯繫,甚至還有綁架小虎的嫌疑。
只是歐陽東做為小虎的表舅沒有作案的動機而已,但公安機關對歐陽東的懷疑並沒有解除,只是考慮到他和唐斌的關係,在沒有確鑿證據的前提下只能謹慎從事。
「家朗,楞什麼呢?怎麼不給方廳長和鄧總敬酒啊。」周繼堯顯然一直在暗中偷偷觀察戴家郎,見他坐在那裡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催促道。
戴家郎急忙端起酒杯分別給鄧俊吉和方中信敬了一杯酒,方中信是官場的人,級別也高,自然不會把戴家郎放在眼裡。
不過,既然是蔣碧雲的乾兒子,他也不可能不給面子,只得跟戴家郎碰了一杯,而鄧俊吉為了表現自己的大度,乾脆就裝到底了,不僅喝了戴家郎的敬酒,還主動勸了戴家郎一杯酒。
這裡戴家郎剛剛把酒杯放下,朱仙玲好像忽然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難得地盯著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忽然大聲道:「哎呀,媽,我們那部新劇不是正在物色一名男主角嗎?眼下桌子上就有一個再合適沒有的人選了。」
朱芸璐嗔道:「你這丫頭,怎麼一驚一乍的?」
周繼堯饒有興趣地問道:「仙玲,你們又有了新劇了?」
朱仙玲瞥了一眼戴家郎,說道:「是啊,這是一部屌絲逆襲的電視劇,劇中有兩個男主角,其中男一號是正面角色,他雖然屌絲出身,可憑著自己的才能和善良贏得了兩個富家女的青睞。
可男二號就不一樣了,這個人不僅猥瑣,而且為了錢財不擇手段,他也挖空心思接近兩個富家女,不僅騙取了她們的愛情,還吃軟飯,甚至連丈母娘都沒有放過呢。
我和小琳在劇中就是演兩個富家女,我媽親自演丈母娘,現在男一號已經選定了,可男二號卻遲遲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現在想想,戴家郎不是正合適這個角色嗎?簡直就是本色出演啊。」
戴家郎一聽,忍不住大怒,臉都脹紅了,只是考慮到今天是周繼堯的生日,否則當場就要發作。
周繼堯怎麼會看不出戴家郎的憤怒,不過,並沒有為他出頭,而是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這種亂搞男女關係的電視劇有人看嗎?」
朱芸璐說道:「你別聽仙玲胡說,實際上這是一個勵志電視劇,主要是講兩個年輕人不同的世界觀,以及不同的成功之道。」
周繼堯笑道:「那最後究竟是哪一個成功了?」
朱仙玲插嘴道:「當然是男一號成功了,男二號雖然得意一時,可最終還是被識破了真面目,露出了狐狸尾巴,最終不僅失去了一切,而且還被警察抓取坐牢了。」
要是在以往,周琳可能早就跳出來符合朱仙玲一起羞辱戴家郎了,可不知為什麼,她今天不僅沒有配個,反而勸道:「那不過是劇本中虛構的兩個人物,你也沒必要對號入座,再說,男二號定性為小白臉,戴家郎一臉忠厚的樣子也不像啊。」
朱仙玲反駁道:「小白臉又不是光指奶油小生,只要是吃軟飯的都是小白臉,實際上,外表越是憨厚就越奸詐,越能迷惑人,男二號不就是這種人嗎?如果一眼就能看出忠奸的話,母女兩個怎麼會上當受騙?」
周琳點點頭,瞥了一眼戴家郎說道:「倒也是,有些人雖然一肚子壞水,但也不容易看出來,如果戴家郎能出演這個角色,劇情肯定會大大出乎觀眾的預料呢。」
戴家郎這才聽出這兩個小妖精是在一唱一和地作賤自己,一時心中氣憤難當,只是當著周繼堯的面不好發作。
蔣碧雲似乎對朱仙玲很不滿,緩緩說道:「你們懂什麼忠奸?不過是書本里看來的那點玩意而已,再說,現在也不能單純地以好人壞人來簡單給一個人戴帽子了,每一個成功的背後都有心酸的故事,甚至有見不得光的一面。」
頓了一下,盯著朱仙玲說道:「你現在借著你媽的光要雨得雨,要風得風,可你知道當年你媽是怎麼獲得成功的嗎?」
朱芸璐的一張臉慢慢脹紅了,不過,卻隱忍著沒出聲,周繼堯擺擺手說道:「好了,別扯這些了,反正不管你們給多少錢,戴家郎是不會去給你們演戲的。」
戴家郎好像心裡咽不下這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借著點酒勁沖朱仙玲似笑非笑地說道:「這麼說男二號跟你們母女兩都有床戲?這倒是挺令人嚮往的。」
說完,還有意無意瞥了朱芸璐一眼,只是說完以後心裡有點內疚,畢竟,朱芸璐可從來都沒有得罪過他,甚至上次還向自己指認了李冬梅。
沒想到周繼堯聽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你小子難道還真想去扮演這個角色?」
戴家郎急忙笑道:「哪能呢?不過是開個玩笑,現在的電視劇都很開放,聽說有些男演員假戲真做呢,不少女演員只能啞巴吃黃連,所以,演藝圈最爛了,別看表面上風光,實際上暗地裡不堪入目。」
戴家郎這些話不僅把朱芸璐囊括了進去,而且也得罪了朱仙玲和周琳,只見朱仙玲眼睛一瞪,訓斥道:「你說什麼?你把話說清楚,演員怎麼就不堪入目了?還不是你自己心裡齷齪。」
蔣碧雲發現朱芸璐臉上好像有點掛不住,後悔自己剛才起了一個不好的頭,急忙擺擺手阻止了朱仙玲和正準備發作的周琳,說道:
「哎呀,你們別聽他這張狗嘴胡說八道,他哪裡了解什麼演藝圈啊,我看多半是喝醉了。」
歐陽雲蘇一直不停地給周繼堯和鄧俊吉、方中信敬酒,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聽了蔣碧雲的話笑道:「戴家郎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雖然我們不太了解演藝圈,可這個行當確實是個大染缸。
你聽聽,什麼潛規則啦,什麼導演半夜跟女演員鬼混啦,什麼女豬腳跟投資人睡覺啦,反正到處都是緋聞,好像演藝圈就沒有一個乾淨人似的。」
周繼堯好像臉上也有點過不去了,擺擺手說道:「這也不是演藝圈獨有的現象,生活中比比皆是,要不怎麼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呢,難道我們每個人不都是自己生活中的導演和演員嗎?誰敢說自己演的都是正面角色?」
方中信好像對酒桌上談論的事情沒有多大興趣,坐在那裡接連打了兩個哈欠之後,私下跟周繼堯嘀咕了幾句,然後端起酒杯說道:「我還有個會,就不陪各位了,最後敬大家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