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虛驚一場
戴家郎原本以為歐陽娟很快就會從治療室出來,可沒想到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治療室的門都沒有開,頓時心裡有點忐忑不安,沖趙陽小聲道:「該不會真有什麼事吧。」
趙陽似乎也有點不安了,一臉疑惑道:「一直都是好好的,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啊,該不會是要生了吧,提前出生也不奇怪。」
戴家郎走到治療室門后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聽見,有點焦急道:「劉大夫起碼也出來說句話啊,究竟怎麼回事?」
趙陽可不知道歐陽娟肚子里的孩子是戴家郎的種,還以為他是擔心孩子萬一有什麼意外無法向周繼堯交差呢,於是勸慰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否則劉大夫不可能不跟你說,還是再等等吧。」
等到戴家郎抽完兩支煙,治療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只見劉大夫滿臉疲憊地從裡面走出來。
「劉大夫,究竟怎麼回事?孩子有危險嗎?」戴家郎見劉瑞芳臉色慘白,一顆心忍不住砰砰亂跳。
劉瑞芳摘下口罩,有氣無力地說道:「暫時沒有危險了,不過還需要觀察一晚上,你們誰去門診部給她辦個手續。」
說完,拖著疲倦的雙腿回自己辦公室了。
戴家郎稍稍鬆了一口氣,急忙安排趙陽去門診辦手續,自己則在治療室門口晃來晃去,有心進去看看,可門上寫著閑人免進,只好打消了念頭。
這時,從治療室裡面出來一名護士,戴家郎急忙問道:「怎麼樣?我能不能進去看看?」
護士問道:「你是她什麼人?」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是她的朋友。」
護士搖搖頭說道:「還是別進去了,剛剛洗完胃,又打了一針,她已經睡著了。」
戴家郎驚訝道:「你說什麼?洗胃,為什麼要洗胃?」
護士聳聳肩膀,說道:「你還是去問她的主治醫生吧。」
戴家郎站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他雖然醫療常識不多,可也知道洗胃是怎麼回事。
他聽說有些自殺的人吃了毒藥以後,如果能及時洗胃的話有可能撿回一條命,難道歐陽娟也吃了什麼毒藥?可她哪裡像個要自殺的人呢?
忽然,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不好的念頭,懷疑會不會是保姆小翠偷偷在歐陽娟的晚飯裡面下了什麼東西。
因為歐陽娟現在吃的東西都經過小翠的手,當然,小翠這麼做的動機肯定跟唐婉有關,甚至還有可能是出於唐婉的指使,可問題是唐婉真有這麼大的膽子嗎?
這麼一想,戴家郎再也待不住了,急忙來到了劉瑞芳的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劉瑞芳一個人。
戴家郎進去的時候只見劉瑞芳雙手掩面坐在那裡,臉上彷彿一副痛苦的神情,聽到外面有人進來,這才放下雙手,盯著戴家郎問道:「你有什麼事?」
「劉大夫,你為什麼要給歐陽娟洗胃啊,難道她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劉瑞芳坐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最後問道:「誰說給她洗胃了?」
戴家郎一愣,隨即說道:「你們那個護士剛剛說的,難道她在騙我?劉大夫,你真么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告訴我,歐陽娟究竟出什麼事了?你也知道,我對她的安全負有重大責任,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不能瞞著我?」
劉瑞芳又是半天沒出聲,最後有氣無力地問道:「聽說上次有人給她下藥,是你及時阻止了?」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不錯,幸虧我發現的早,不然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早沒了。」
劉瑞芳像是自言自語道:「看來那些人並沒有死心。」
戴家郎一聽,嚇了一跳,急忙關上了房門,走到劉瑞芳跟前問道:「劉大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歐陽娟又被人下藥了?」
劉瑞芳顫動著嘴唇遲疑了半天,最後點點頭說道:「確實被人下藥了,只是這一次你無法阻止。」
戴家郎一聽,忍不住渾身微顫,失聲道:「這,這怎麼可能?這些天家裡根本就沒有來過外人。」隨即忽然想起了小翠,頓時說不出話來,因為除了她,再也找不到一個嫌疑人了。
「是她,肯定是她。」戴家郎站在那裡嘟囔道。
劉瑞芳楞了一下,奇怪道:「你說誰啊。」
戴家郎恨聲道:「肯定是家裡的小保姆,除了她在沒有其他人了。」
劉瑞芳長長嘆了一口氣,擺擺手說道:「你就別冤枉那個小姑娘了,這葯是我下的。」
戴家郎一聽,震驚的差點跳起身來,怔怔地瞪著劉瑞芳說不出話來,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徹底完了,既然是劉瑞芳親自下的葯,哪裡還有救,說不定歐陽娟肚子里的孩子已經被拿掉了。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干?你到底是醫生還是殺人兇手?你說,歐陽娟肚子里的孩子怎麼了?」
戴家郎眼珠子都快紅了,一根手指頭幾乎戳在了劉瑞芳的臉上,要不是對方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他可能早就動手了。
「我也沒辦法,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傷天害理的事情。」劉瑞芳說完雙手掩面哽咽起來,不過,隨即抬起頭來說道:「我已經及時做了處理,想必孩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戴家郎一聽孩子沒什麼問題,頓時鬆了一口氣,馬上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劉瑞芳的罪行上面,質問道:「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你今晚跟我說清楚,不然馬上就去報案。」
劉瑞芳從柜子里拿出一條毛巾擦擦臉,抬頭瞥了戴家郎一眼,說道:「我也沒辦法,我是被逼的,今晚我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你們都會沒命。」
戴家郎吃驚地瞪著劉瑞芳,好一陣才說道:「究竟是誰在威脅你,怎麼還牽涉到我們?你說。」
劉瑞芳沒有回答戴家郎的話,而是自言自語道:「眼看就要退休了,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哎,都怪我為了送孫子出國想多賺錢點啊。」
戴家郎見劉瑞芳一臉痛苦的模樣,猜想其中肯定有難言之隱,於是稍稍緩和了語氣,說道:
「劉大夫,你不用有什麼顧慮,只要歐陽娟肚子里的孩子沒問題,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會替你保密,這屋子裡也就我們兩個人,你沒什麼好隱瞞的。」
劉瑞芳抬頭看看戴家郎,好像下了決心,伸手示意他坐下來,然後就把今天晚上自己被劫持的事情詳詳細細說了一遍,聽得戴家郎血液沸騰,忍不住插嘴道:「哎呀,你應該進入別墅的時候就告訴我,跟你進來的不過只有一個女人,她還能怎麼樣?就算是外面那個人,我們也肯定乾死他。」
劉瑞芳哽咽道:「可,可他有槍啊,再說,我也不清楚你們到底有幾個人?不過,我最後之所以決定幫他們造孽是因為還有一線挽救的希望。」
戴家郎明白劉瑞芳可能當時已經想到讓歐陽娟服藥之後可以及時幫她洗胃,可還是心有餘悸地說道:「萬一他們劫持你幾個小時呢?還好他們及時放了你。」
劉瑞芳遲疑道:「這倒不僅僅是時間問題,如果是我想弄掉那個孩子的話,即便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可我不明白這幾個畜生在這方面非常業餘,他們逼著我給歐陽娟服下的竟然是一種普通的墮胎藥。
並且這種葯對懷孕時間不長的女人有明顯效果,但像歐陽娟這種懷孕七八個月的產婦雖然有影響,但並不一定能造成流產,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及時採取剖腹產手術,孩子的成活率也很高。」
戴家郎驚訝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沒有選對藥物?這怎麼可能?既然處心積慮,怎麼會這麼業餘呢?」
劉瑞芳沉默了一會兒,也一臉疑惑道:「我也不明白,這也是我答應他們造孽的原因。」
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那個女人逼著我讓歐陽娟一下就服下四顆葯,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也有可能會造成流產。
也許他們以為多吃幾顆就能達到目的,這也是我急急忙忙讓歐陽娟來醫院的原因。」
戴家郎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問道:「你記得那個警察和男人的特徵嗎?」
劉瑞芳搖搖頭,說道:「車上的那個男人帶著面罩,那個警察雖然沒有戴面罩,但外面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那個偽裝護士的女人你自己也見了,她一直戴著口罩。」
「車牌號呢?」戴家郎問道。
劉瑞芳搖搖頭說道:「哪裡還顧得上車牌號?」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過,這些人好像對我很了解,居然連我中午給病人做過手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很顯然,他們盯著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這確實讓人意想不到,我也沒想到他們會採取這種辦法。」
劉瑞芳怯生生地說道:「你會把這件事告訴周繼堯嗎?你也知道,我是歐陽雲仙特意給歐陽娟推薦的醫生,現在做了這種事,讓我今後怎麼見人?」說完,又哽咽起來。
戴家郎擺擺手說道:「只要歐陽娟肚子里的孩子沒事,你就不用有什麼思想負擔,即便我爸這件事告訴周繼堯,想必他也不會怪你,說不定還要感謝你呢。」
劉瑞芳急忙擺擺手說道:「感謝就不用了,只要能讓我平平安安退休就阿彌陀佛了。」
劉瑞芳的一聲阿彌陀佛讓戴家郎的腦子裡忍不住浮現出那天在雲山寺遇見蔣碧雲的情景,不過也只是一閃念之間,倒也沒有想太多。
不過,當第二天歐陽娟回到家裡之後,戴家郎並沒有告訴她實情,而是含糊其辭說她有可能是吃了什麼東西引起了過敏反應,劉大夫擔心對胎兒不利,所以做了及時處理。
歐陽娟倒是有所疑慮,不過,既然戴家郎都說的輕描淡寫的,她也就不再追問了,因為誰都有可能害她的孩子,只有兩個男人絕對不可能,一個是周繼堯,另一個就是戴家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