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痴癲
喻后紅脫下大衣搭在一張椅背上,只見她下身穿著牛仔褲,上身是一件純白高領緊身羊毛衫,一頭秀髮盤在腦後,有種說不出的婉約動人。
媽的,有錢就是好,否則周繼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為什麼這麼多的美人都圍著他轉。
喻后紅見戴家郎一雙眼睛只管往自己身上的敏感部位招呼,沒來由臉色微微一紅,瞪著他說道:「不是我想知道什麼?而是你必須把自己知道的有關陶亞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戴家郎故作輕鬆地調侃道:「如果我不說的話是不是今天就走不出這個地下室了?」
喻后紅哼了一聲道:「怎麼?你怕了?收拾你這種小毛賊,我們的辦法多了去了,且不說別的,首先可以把你變成窮光蛋。」
說實話,戴家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重新變成窮光蛋,儘管喻后紅沒有說怎麼讓自己重新變成窮光蛋,但他相信憑周繼堯的神通廣大,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說起來這件事其實並不複雜,只是你們自己想的太多,真正心裡有鬼的不是我,應該說是你們自己。」戴家郎只好端正態度說道。
「既然心裡沒鬼,那就一五一十說清楚。」喻后紅在椅子里坐下來說道。
戴家郎慢條斯理地摸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這才不慌不忙地說道:「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連警察都知道了。」
喻后紅一聽,臉色一變,吃驚道:「你說什麼?這件事跟警察有什麼關係?你說清楚。」
戴家郎只好裝作一臉無奈的樣子把自己在鴻雁賓館當保安的經歷以及偶然發現唐婉出軌的經過,再到後來唐婉出錢讓自己幫著刪除監控記錄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最後說道:「我也不否認,當時我以為陶亞軍是個有錢的主,想從他那裡弄點好處,可誰能想到他只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喻后紅打斷戴家郎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戴家郎一臉鄙夷道:「我一看他開房時留下的身份證複印件就知道了,有錢人怎麼會住在那種地方?」
喻后紅哼了一聲道:「你這混蛋倒是機靈,接著說。」
戴家郎咽了口吐沫,說道:「我找到了陶亞軍住的小區,沒想到這麼破舊,當時正好沒地方住,這裡的房租又便宜,正好有一套合適的房子出租,於是就住下了,打算在這一帶找份工作。
可沒幾天我就看見了你們貼在單元門上的尋人啟事,只是當時對不上號,但沒想到這個時候警察就來了。
我就是從警察這裡知道陶亞軍可能跟尋人啟事上的小孩被綁架有關,所以這才按照尋人啟事上的電話號碼聯繫了你們。」
「這裡面有什麼邏輯?你怎麼能把陶亞軍跟尋人啟事聯繫在一起?」喻后紅皺著眉頭問道。
戴家郎早就已經編好了說辭,接下來不慌不忙地把警察去鴻雁賓館調查,然後鬼使神差地徵用自己的房間以及發現他們監控的對象竟然是陶亞軍的經過說了一遍。
最後說道:「這裡面的邏輯是由三個要素構成的,第一是警察監控的對象是陶亞軍,第二是我從警察嘴裡聽到了周繼堯這個名字。
第三是我在網上搜索周繼堯這個名字的時候,在一個視頻裡面認出了唐婉,然後在唐婉的微信中看見了她的兒子。
到這裡,再愚蠢的人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當時我以為唐婉是周繼堯的老婆呢。」
喻后紅半天沒出聲,最後問道:「警察是怎麼知道唐婉出軌這件事的,難道是你告訴他們的?」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我可不喜歡多管閑事,警察是在去過鴻雁賓館之後開始監視陶亞軍的,你想想,他們如果不知道陶亞軍跟唐婉的關係,怎麼會懷疑他綁架了小虎。
至於警察是怎麼找到鴻雁賓館去的,說實話我也猜不透,也許是唐婉為了救兒子,自己向警察供出了陶亞軍。」
周繼堯能派喻后紅來就是因為她是一個思維縝密的人,但她聽完戴家郎的講述之後竟然沒有找到什麼破綻,可她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只是一時不知道哪裡不對。
不過,喻后紅並沒有因此而佩服戴家郎,反而越發看不起他,在她眼裡,戴家郎就是個小混混,並且為了錢不擇手段,充滿了奸詐。
「這件事你跟別人提起過嗎?警察是否知道你給我們提供陶亞軍的線索?」喻后紅問道。
戴家郎知道,祁菲已經掌握了自己出賣陶亞軍的情況,這也是她逼迫他當卧底的籌碼,可他不會做出肯定或者否定的答覆,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肯定不會告訴他們,不過,既然你們都能看破我的秘密,誰知道警察會不會知道。
其實陶亞軍也就是一個人吃軟飯的小白臉,只要搞清楚他和小虎綁架案有沒有關係就算了,你們也沒必要綁架他,要是知道他會被綁架的話,我也就不會給你們提供這條線索了。」
喻后紅盯著戴家郎說道:「這正是我要說的問題,你必須退回三十萬塊錢的賞金,因為你提供的線索沒有價值,在我們找陶亞軍之前,他就消失了。」
戴家郎一臉驚訝地說道:「不會吧,我把陶亞軍的住址告訴你們不到幾個小時,他就被綁架了。
我還以為是你們把陶亞軍抓走了呢,那天晚上還發生了槍戰,要不是我及時幫著包紮的話有個警察差點死掉。
如果你非要讓我退回三十萬塊錢的話,也沒問題,但我總能找到講理的地方,說實話,要不是為了三十萬塊錢的賞金,我肯定會把一切都告訴警察。」
喻后紅覺得戴家郎就像是一條泥鰍,抓又抓不住,打又打不得,聽他的話里似乎還隱含著威脅,一時倒也那他沒辦法。
不過,她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從戴家郎嘴裡掏出實話,至於最終怎麼評估,相信在樓上某個房間里偷聽的周繼堯自會做出決斷。
「你最後怎麼會跟孫乾弄到一起?」喻后紅在陶亞軍的事情上確實沒話再問了,只能沒話找話地問道。
戴家郎一臉無奈地說道:「我不該去鴻雁賓館當保安,否則就不會發現唐婉和陶亞軍的事情,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破事。
我後來不該去開計程車,否則孫乾跟我沒有一點關係,但我有什麼辦法?這些事都讓我碰上,說出來也沒人信。
好在孫乾最後給我說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最後還救了董事長的孫子,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跟周家有緣分啊。」
喻后紅撇撇嘴說道:「就憑你?這輩子也不可能跟周家有什麼緣分。」
戴家郎一臉認真地說道:「那我怎麼遇見的事情都跟他家有關?」
喻后紅哼了一聲道:「這隻能說你走了狗屎運,但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戴家郎神情微變,盯著喻后紅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喻后紅站起身來來,拿過大意穿上,瞥了一眼戴家郎,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好自為之吧。」說完,轉身就想出門。
戴家郎一閃身就攔住了喻后紅的去路,瞪著她說道:「如果我出不了地下室,難道你還想走得掉?」
喻后紅沉下臉來問道:「你想幹什麼?」
戴家郎哼了一聲道:「幹什麼?自然要你陪老子走出地下室,否則就拉你做墊背。」
喻后紅好像並不害怕,威脅道:「就算你殺了我也別想出去。」
戴家郎哼了一聲道:「那不一定,我知道你是董事長面前的紅人,他應該不會看著你香消玉損。」
說完,變戲法似地從口袋裡摸出一截繩子,抓住喻后紅的雙手扭到後面,並且綁了起來,由於動作太粗魯,痛的喻后紅忍不住罵道:「你這混蛋,你會後悔的,現在放開我還來得及。」
戴家郎也不理會喻后紅的叫罵,從口袋裡掏出幾個打火機,把其中的三個打火機用一根橡皮筋綁在一起,然後固定在女人的一隻耳朵上。
喻后紅也不清楚戴家郎想幹什麼,但知道肯定不是好事,驚懼道:「你,你這是幹什麼?」
戴家郎奸笑道:「這三個打火機爆炸的威力雖然不大,但足以毀掉你的半張臉,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只剩下半張臉的話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說著,把手裡剩下的那個打火機打著,湊到喻后紅的耳邊,繼續說道:「我只需要不到十秒的時間就能引爆這三個打火機。
不管外面有多少人,我自信能撐得住十秒的時間,實在不行的話,我就直接點著你這一頭秀髮,最終的效果都是一樣的。」
喻后紅感覺到了耳朵邊的炙熱,忍不住一陣驚恐,罵道「混蛋,趕緊拿開,燒著我耳朵了。」
頓了一下,一臉狐疑道:「你,你怎麼知道來找你的是我?」
戴家郎乾笑道:「這倒沒有料到。不過,這玩意在男人身上也有用,當然不是燒臉,男人不想女人把相貌看的這麼重,不過,眼睛很重要,實在不行的話還可以炸蛋蛋。」
喻后紅楞了一下,隨即罵道:「你這個混蛋,簡直不是人,這種缺德的手段虧你也想得出來。」
戴家郎奸笑道:「沒辦法,我也要保命啊,現在乖乖送我上去,然後開車帶我離開這裡,警告你啊,讓那些馬仔別亂動,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一條胳膊圈著喻后紅的脖子,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推著喻后紅走出了房間,
果然,外面的走道里站著四個保鏢,戴家郎雖然在偷閑館住了不少日子,可這四個保鏢的面孔都很陌生,也不清楚趙宇是從那裡找來的,這四個男人看見喻后紅受到脅迫,迅速朝著這邊跑過來。
戴家郎馬上打著了打火機湊近喻后紅的耳邊,嚇的喻后紅急忙大聲喊道:「都別亂動。」
這四個男人顯然知道喻后紅的分量,馬上就停下來,不過都是一副戒備的姿態,說實話,他們都沒有搞清楚戴家郎手裡的打火機究竟有什麼嚴重威脅,以至於把女人嚇成這樣。
戴家郎倒沒想到喻后紅的話竟然這麼管用,說實話,他這一套原本是打算危急時刻用在周繼堯身上的。
他不信周繼堯會拿自己的眼睛冒險,可誰知道來的確實喻后紅呢,所以也只能臨時發揮了,至於效果是不是真有這麼厲害,他自己心裡也沒把握。
「鬧夠了沒有?」
就在戴家郎挾持著喻后紅剛剛走出地下室的時候,只聽上面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抬頭一看,只見周繼堯背著手站在那裡,身後站著趙宇,一臉驚訝地看著兩個人。
「還不放開喻助理?」趙宇見戴家郎站在那裡不動,顯然還有些不放心,於是喝道。
地下室的入口處雖然距離大廳還有一段路,可已經能夠聽見那邊傳來的說話聲,戴家郎倒不相信周繼堯會在這裡對自己動手,再說,看他的神色好像並沒有殺機,反倒是有種滑稽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鬆開了喻后紅。
喻后紅獲得自由,馬上伸手扯掉掛在耳朵上的打火機扔在地上,隨即轉身就朝戴家郎扇了一個耳光,只是被他躲過了,沒打著。
「你這混蛋,你等著,你等著……」顯然,喻后紅對自己在老闆面前的狼狽樣子很惱火。
周繼堯好像有點走神,沖地下室追上來的幾個男人擺擺手,對喻后紅說道:「你先回去吧。」說完,瞥了站在那裡全神戒備的戴家郎說道:「你跟我來。」
戴家郎被周繼堯帶到了樓上的一個房間,兩個人單獨在裡面待了半個小時,也不清楚他們談了些什麼,不過,第二天戴家郎照常上班,還是給大小姐周玉冰開車,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不過,戴家郎接受了趙宇的建議,在靠近四眼橋一帶的一個新開發的小區按揭了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這個小區距離大雲山56號很近。
拿到鑰匙的那天,戴家郎一個人在沒有裝修過的新房裡面喝醉了,嘴裡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又哭又笑地手舞足蹈,看那樣子就像是痴癲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