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退路
周繼堯深更半夜外出並非去找歐陽娟，而是去了偷閑館，在那裡的一個房間里把楊毅罵了個狗血噴頭。
直到老闆罵夠了，氣也消了一大半，楊毅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老闆，我們都被戴家郎這小子給騙了，你說這一次他說的是不是實話，也許，他還有什麼瞞著我們呢。」
周繼堯剛剛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罵道：「你怎麼越來越蠢？如果戴家郎還有秘密的話，他會帶著小虎來找我？
很明顯，他在忙活了一圈之後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這才主動找我，目的是用小虎換點錢，否則他早就報警了。好了，沒必要在戴家郎身上浪費時間了，二道河那邊有什麼發現嗎？」
楊毅急忙說道：「那個女人已經跑了，我查了一下，116號原來是二道河一家倒閉工廠的辦公大樓，後來抵債抵給了以為私人債主。
這個債主把辦公室簡單裝修之後出租給外來打工者，從前年開始，一些賣淫女人慢慢集中在了這裡。
物業那邊反應，藏過小虎的那個房間是去年三月份租下來的，距離小虎被綁架相差一年零四個月。
而唐婉跟陶亞軍來往也不到一年時間，那個房間顯然不可能是為了藏匿小虎專門租下來的。
所以，我認為這個女人跟綁架小虎確實沒有什麼聯繫，不過，她也不是什麼善類，可能跟本市的人販子有關係。」
「這麼說孫乾跟這個女人也不會有什麼聯繫了？」周繼堯問道。
楊毅說道：「我覺得不會有聯繫，他之所以知道這個地址只能證明他參與了綁架案，甚至可能還是組織者或者策劃者，但他不會傻到派一個自己認識的女人看管小虎。」
周繼堯點點頭，摸出一支煙點上，慢慢坐在了沙發上，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好在他已經死了，但願他把秘密都帶進了墳墓。
不過，小虎雖然回來了，這案子還沒有完，警方也不會停止調查，從各方面反饋回來的情況來看，建偉那筆錢他們也沒有查出什麼名堂，不過，有傳聞那個詐騙公司的老闆塗志軍逃去了菲律賓。」
楊毅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找到這個人？」
周繼堯沒有回答楊毅的問題，而是緩緩說道：「小虎雖然回來了，但我總要弄清楚究竟是誰在背後打冷槍。
何況，建偉的死恐怕跟綁架案也有牽連，目前警方肯定也在尋找這個塗志軍，不過，中國警察在境外的辦事效率很低，誰知道他們猴年馬月才能抓到他。」
「可我們在菲律賓沒有什麼關係？」楊毅說道。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關係都是慢慢建立的，只要有錢還怕找不到關係？聽說菲律賓的警察是世界上最腐敗警察，只要出錢，他們就有可能幫你找到人。」
楊毅試探道：「你想讓我親自去辦這件事？」
周繼堯還是沒有直接回答楊毅的問題，而是據需沿著自己的思路說道：「目前陸濤雖然成立了專門調查小組搞我，但孫乾一死他們要想找到突破口也難。
何況我親家也被我穩住了，乾脆就讓他們瞎折騰去，只要警方沒有針對我的實質性動作，我們就按兵不動，趁這個時候你乾脆去菲律賓待上一段時間。
對了，那天晚上參加行動的幾個人都帶出去，正好我也想在菲律賓看看有沒有拓展生意的渠道，你只當是替我去打打前站吧。」
楊毅有點懷疑周繼堯拓展生意的說法，他認為老闆有可能已經在開始尋找退路了，也許將來菲律賓有可能是他的退路之一，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往歐美逃。
當然，他倒不認為周繼堯目前的境遇有這麼嚴重，只不過是未雨綢繆而已，俗話說沒有遠慮必有近憂啊，禍到臨頭再想辦法可就來不及了，要不人家怎麼是老闆呢？
「如果我們找到了塗志軍的話，要不要帶他回國？」楊毅猶豫了一下問道。
周繼堯搖搖頭，說道：「那太麻煩了，我只想知道他跟南召市這邊有什麼聯繫，那筆錢究竟是幹什麼用的，如果是贖金的話，那就必須讓他說出綁架我孫子的幕後指使者，然後就讓他徹底消失吧。」
楊毅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我手頭的一些事情是不是都交給永民？」
周繼堯沉思了一下問道：「你覺得趙宇這個人怎麼樣？」
楊毅琢磨了一會兒，說道：「忠誠是不容懷疑的，只是有時候心太軟，這一次顯然被戴家郎給耍了，不但現在還蒙在鼓裡，而且還極力把戴家郎推薦給了大小姐。」
「我們的事情他知道多少？」周繼堯問道。
楊毅遲疑道：「他和你沒有直接關係，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也只能牽扯到我，不過，我們是老戰友，我相信他不會出賣我。」
「你肯定他不是孫乾的人？他可是在孫乾手下干過幾年。」周繼堯有點不放心道。
楊毅搖搖頭說道：「不可能，這次對孫乾的行動他雖然沒有親自參加，但也算是參與了，如果他和孫乾關係密切的話，消息可能早就泄露了。」
周繼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你信任他，那就讓他接孫乾的班吧。」
楊毅驚訝道：「怎麼？你不用永民？」
周繼堯搖搖頭說道：「這個崗位我不想用跟我有親戚關係的人，這跟信任不信任無關，也不是為了保護我的親戚，而是不想一出事就直接牽扯到我。
再說，永民雖然是我的遠房侄子，但能力有限，不堪大任，我這人從來唯才是舉，並且求賢若渴，如果沒有能力，即便是我的親兒子也沒用。」
楊毅遲疑道：「但他已經參與過一些敏感的行動，這次跟孫乾的案子也有關係。」
周繼堯舉起一隻手阻止楊毅繼續說下去，說道：「這是我的一個失誤，現在我重用趙宇，這小子肯定不服氣，乾脆你把他也帶走，就讓他負責籌辦公司在菲律賓的辦事處，其他的事情就不要讓他插手了。」
楊毅笑道：「我目前在公司無名無職，只怕他不會聽我的。」
周繼堯擺擺手說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他知道你是我的人，走之前我自然會親自跟他談談。」
戴家郎利用孫乾臨死前的一句話找到了小虎，並且從周繼堯那裡賺了一百萬塊錢，
心裡總覺得對趙宇有點內疚。
畢竟，自己欺騙了他，而他卻一直在幫自己，否則，周玉冰專職司機兼保鏢這個美差也輪不到自己。
在戴家郎看來，趙宇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受到牽連，可令人意外的是，趙宇不但沒有受到牽連，反而陞官了。
不過，趙宇雖然從來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可每次見面的時候，戴家郎能夠感到他對自己的冷漠，顯然心裡已經有了嫌隙。
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戴家郎試探著借祝賀趙宇高升的由頭請他吃飯，原以為趙宇可能因為記恨自己不會來，可沒想到他居然接受了。
這天晚上，戴家郎在市中心一家不錯的餐廳定了一個包間，點好了酒菜，準備向趙宇「負荊請罪」，可約好的時間到了，趙宇卻遲遲不到。
就在他以為趙宇放他鴿子的時候，沒想到趙宇卻又出現了。
「哎呀，趙哥，不趙部長，我以為你不來了呢。」戴家郎一副誠惶誠恐地說道，一邊急忙遞煙讓座斟酒。
趙宇臉色不太好看，一臉嘲諷地說道：「大款請客我怎麼能不來呢，哎吆，都抽上大中華了？厲害啊。」
戴家郎臉上發燙，急忙把帶來的一條大中華放在趙宇面前，笑道：「趙部長，你就別取笑我了，我不是為了向你賠罪嘛。」
趙宇哼了一聲道：「賠罪？你有什麼罪？」
戴家郎尷尬道：「哎呀，趙部長，你就別裝糊塗了，難道非要讓我說透嗎？我發誓，在去二道河之前，絕對沒有想到小虎會在那裡。」
趙宇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盯著戴家郎問道：「那你以為那裡會有什麼？」
戴家郎諂笑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以為能找到點錢了。」
趙宇盯著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問道：「難道你就沒有想到也可能找到別的東西？」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說實話，我也不是傻子，你一再追問孫乾死前是不是給我留下什麼話，是不是交給我什麼東西。
這說明你們對孫乾很忌憚，即便他死了還是存在某種威脅，而這種威脅就是他有可能留下了對你們不利的東西。
當然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會是什麼，但我發誓，我對這些東西沒興趣，我感興趣的只是錢，其實，我甚至懷疑孫乾可能留下了一大筆錢，所以你也想找到它。
說實話，要不是你苦苦逼問我孫乾臨死前是不是留下什麼話，我可能都意識不到他那半句話有什麼現實意義，可能永遠也不會去那個地方。」
「這麼說還是我提醒了你？」趙宇漫不經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