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心癢難搔
「我不信周建偉會一次性給一家詐騙公司打這麼多錢,並且還是挪用工程款,從時間節點來看,很有可能是支付的贖金。
這一次可能讓文瀾猜中了綁匪果然已經跟周家的人暗中聯繫了。」在臨時偵破小組的辦公室里廖明亮聽完了案情通報之後說道。
祁菲當然不能這麼輕易承認紀文瀾搶佔了風頭,急忙說道:「現在下結論可能為時尚早吧,也許周建偉想搞點零花錢呢,只不過是投錯了地方。」
紀文瀾馬上反駁道:「這筆錢距離支付乙方時間這麼短促,周建偉怎麼會拿去投資?」
祁菲質疑道:「即便是支付贖金,他為什麼不問他爹要錢,難道他爹不願意出這筆錢嗎?」
紀文瀾猶豫道:「這就首先要弄清楚綁匪為什麼找周建偉要贖金,而不是周繼堯。」
祁菲的腦子也反應的很快,馬上說道:「因為周繼堯是爺爺,周建偉是父親,綁匪當然先找父親。
再說,綁匪可不清楚周家的具體情況,也許在他們看來,周建偉已經是個大款了,找他要贖金很正常,但我這麼說並不是支持這筆錢就是贖金的說法。」
紀文瀾反問道:「周建偉既然拿不出贖金,為什麼不問他父親要?」
祁菲說道:「問題又回來了,所以這筆錢不像是贖金,如果真是贖金的話,他沒必要這麼偷偷摸摸,不管怎麼樣,難道周繼堯不希望把孫子找回來?」
陳明威見兩個美女爭的不可開交,插嘴道:「關鍵人物還是這個塗志軍,只要能抓到他,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祁菲哼了一聲道:「如果塗志軍已經出境,問題就沒有這麼簡單了,何況案子又不是我們負責偵辦。不過,那邊的警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目前還沒有發現塗志軍跟我們南召市這邊有什麼關係。」
紀文瀾似乎也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祁菲,只能說道:「既然是周繼堯親自報案,說明他也認為這筆錢有可能是贖金,否則他會找我們幫忙?」
祁菲哼了一聲道:「周繼堯的話鬼才信呢,說不定是故意在轉移我們的視線呢。」
廖明亮這次似乎偏向於紀文瀾,說道:「不管怎麼樣,這是目前為數不多的線索,去查查那個陶亞軍,看看他和東臨市有沒有什麼社會關係。
另外再去找唐婉,問問她周建偉生前跟那邊有沒有生意上的來往,或者跟什麼人有聯繫,對了,把周建偉在案發前後的通話記錄再過一遍。」
祁菲嘟囔道:「廖局,是不是再給加派人手啊,我們這麼幾個人也忙不過來啊,光是調查周繼堯家裡這些人的情況就讓我跑斷腿了。」
廖明亮哼了一聲道:「你們連一點名堂都搞不出來,我哪有臉問陸局要人?」頓了一下沖紀文瀾問道:「你最近在忙什麼?」
祁菲插嘴道:「還能忙什麼,自然是在忙著尋找戴家郎了?」
廖明亮問道:「怎麼?還是沒有下落嗎?」
紀文瀾搖搖頭沒出聲。
廖明亮擺擺手說道:「算了,沒必要在這小子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你跟祁菲分分工,先把贖金這條線索好好理一理。」
祁菲嘟囔道:「如果這筆錢不是贖金的話,那我們基本上是在做無用功。」
廖明亮惱火道:「那你就先想辦法去證明這筆錢不是贖金,否則只能假設是贖金,並且一查到底。」說完,氣哼哼地出去了。
戴家郎的新工作已經持續了半個月了,現在想想,以前的所有擔心和疑慮都是多餘的,周玉冰對他這個司機兼保鏢既沒有預期的那麼熱情,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專橫跋扈,除了讓他開車去這去那兒之外,基本上當他是空氣。
在這段時間裡,他也沒有發現女老闆有什麼生活上的隱私,甚至都沒有覺得她跟什麼男人有曖昧關係,反倒覺得女老闆是一個工作狂,除了晚上睡覺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工作。
最重要的是,戴家郎最擔心的兩件事情都沒有發生,起碼直到目前還沒有發生,他猜測祁菲可能已經對他沒興趣了。
而唐婉雖然是周玉冰的嫂子,但她們好像並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要想碰見也不容易,說實話,如果說和唐婉的見面最終沒法避免的話,那還不如乾脆來的早一點,只要過了這一關,今後跟著周玉冰也就心裡徹底踏實了。
不過,除了心病之外,戴家郎心裡還一直惦記著另一件事,並且時間拖的越久,就越覺得迫不及待,那就是孫乾臨死之前說的那個地址。
只是這件事對他來說非同一般,必須格外的小心謹慎,根據種種分析,他覺得孫乾提供的這個地方有可能是個寶庫,但也有可能是個要人命的魔窟,不管怎麼說,錢確實是好東西,但也必須有命享受才對。
然而,謹慎歸謹慎,即便不為錢,即便那個地方再危險,也沒法遏制心裏面的那份好奇,並且為了滿足這份好奇,戴家郎也不缺乏膽量。
只是這段時間一直跟在女老闆屁股後面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只要時間允許,時機成熟的話,他就會馬上實施自己的探險行動。
這天上午,戴家郎把周玉冰送到了大酒店的門口,女老闆看看淅淅瀝瀝的冬雨,說道:「這鬼天氣我也不打算出門了,你就別跟著了,今天放你假,晚上下班時間過來接我就行了。」
說完,自顧走進了酒店。
戴家郎一聽,馬上覺得機會來了,從現在起到晚上接女老闆下班,中間有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完全能夠滿足自己「探險」的要求。
當然,這必須保證女老闆半中間不要突然外出,這種事在他的工作中基本上算是常態,不過,今天周玉冰明確說放自己的假,即便她臨時外出,也不能責怪自己不能按時趕到。
就是今天。
下定了決心,戴家郎把周玉冰的座駕停在了酒店前面老闆專用的停車位上,然後從後備箱裡面拿出一個輕巧的工具包背在身上,裡面裝著他能夠想象得到的所有「作案工具」,當然,他可不會愚蠢到開著這輛扎眼的豪華車去探險,計程車才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戴家郎並沒有在酒店門口打車,而是走了兩個街區才攔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告訴司機去二道河。
沒想到司機不解道:「二道河?那地方大著呢,你具體要到什麼地方?」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二道河路116號。」
司機扭頭意亂狐疑地瞥了戴家郎一眼,笑道:「兄弟,這麼早就去找樂子啊。」
戴家郎楞了一下,不解道:「找什麼樂子?」
司機曖昧地笑了一下沒出聲。
戴家郎遲疑了一下問道:「從這裡去要多少時間?」
司機說道:「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戴家郎吃驚道:「什麼?要一個半小時?我在地圖上查看過,最多也就是三四十分鐘的車程。」
司機笑道:「兄弟,不是本地人吧?你可不知道二道河有多大,三四十分鐘能到二道河,但到不了116號,那是二道河最北端了。
說實話,八十多公里路程,這天氣一個半小時能趕到就不錯了,如果遇上堵車,我都不敢保證多長時間可以到。」
戴家郎驚訝道:「二道河不是一條路嗎?」
司機點點頭,說道:「以前確實只是一條路的名稱,可現在指的是一個大區,也叫二道河區。」
戴家郎疑惑道:「那你帶我去二道河路116好就行了。」
司機也一臉懵逼道:「是啊,我就是帶你去二道河路116號啊,我對那裡很熟,一天都不知道要跑多少遍,我只是把話跟你說清楚,到時候別為了一點車費傷感情,去不去你自己決定。」
戴家郎遲疑了一下,揮揮手說道:「走吧。」
到了二道河,戴家郎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了,跟他住過的五塘區比較起來,這裡更加混亂,流動人口更多,應該是算得上是南召市最大的棚戶改造地帶。
不過,等司機把他放在二道河路116號前面的時候,他相信這裡肯定聚集了本市最底層的人口,只見一棟破舊的五層建築每個窗口都「旗幟飛揚」,即便是陰雨綿綿,都晾曬著紅紅綠綠的各種布片。
媽的,孫乾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隱藏自己秘密?難道就看上了這裡的混亂?可值錢的東西藏在這裡也不安全啊。
「看見了嗎?這是116,隔壁那棟是115,如果這裡找不到滿意的,也可以去那裡碰碰運氣。」司機見戴家郎坐在那裡只管愣神,還熱心地介紹道。
戴家郎對115號可沒有興趣,他好像沒有聽見司機的話,打開車門就鑽了出去,站在那裡四下打量了一下環境,然後朝著大門走了進去。
這棟樓以前肯定不是住人的,因為都沒有分單元,進去之後就是長長的通道和一個個房間,看起來倒像是一棟被廢棄的辦公樓。
剛進去就碰到幾個像是沒有睡醒的男人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不過,樓道里總的來說很清靜,雖然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可家家戶戶都關著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