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穿皮靴的那女人
趙宇擺擺手說道：「怎麼？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的紀律？不該問的就不問。」
戴家郎一臉冤屈道：「好好，我就不問了，怎麼總覺得公司的保安都神神秘秘的，說起來我都有點不習慣。」
趙宇好像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問道：「你難道都不知道自己首長轉業了嗎？」
戴家郎急忙說道：「以前不知道，上次碰到一個戰友，他說段參謀長已經轉業了，好像官還挺大的。」
趙宇搖搖頭說道：「也大不到哪兒去，不過，你給他開了幾年車，難道你複員的時候他就沒有幫你安頓一下？」
戴家郎擺擺手說道：「別提了，也不是我不給首長面子，他還真幫我安頓了，他通過關係給我在雲嶺縣安排了一個工作，也是司機的工作，可我確實不想在那個小縣城待下去，所以幹了幾個月就辭職來到了南召市。」
「想發財？」趙宇問道。
戴家郎哼哼道：「誰不想呢，起碼要碰碰運氣吧。」頓了一下，問道：「你給吳師長和段參謀長都開過車，難道他就沒有給你安排一下前程？」
趙宇噴出一口煙說道：「怎麼？難道我現在這個位置不行嗎？」
戴家郎驚訝道：「怎麼？難道你這份工作是吳師長幫你安排的？」
趙宇沒有回答戴家郎的問題，而是嘆口氣道：「兄弟，難道你還不了解嗎？部隊的人下到地方就不值錢了，你說吳師長和段參謀長在部隊的時候多牛逼，可到了地方什麼都不是。」
戴家郎疑惑道：「那吳師長目前在什麼地方？」
趙宇嘆口氣道：「按級別倒也不低，只是沒有權啊，我跟他也沒什麼聯繫了，只知道他在市委武裝部當部長，要不是他，段參謀長也進不了武裝部。」
戴家郎疑惑道：「我聽說段參謀長現在可是大官。」
趙宇點點頭，嘲弄道：「確實挺大的，去年在吳師長的舉薦下，他去了一個縣當武裝部長，起碼是副縣級，可當初在部隊的時候，誰見了他不敬禮啊，可現在，即便是武裝部長，恐怕連門衛都不鳥他。」
戴家郎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沒辦法，地方和部隊就是不一樣，以前我給首長開車的時候，那也算是風光了，可現在呢，一個小警察都能把我們隨便擺弄啊。」
正說著，趙宇的手機響起來，拿起來聽了一會兒說道：「好了，今天就扯到這裡，不管怎麼說，我們就是伺候人的命，大小姐和二小姐就要到了，你還是早點去做準備吧。」
戴家郎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裡，反正不想跟周家的人走太近，最後央求道：「趙哥，難道真不能換個人嗎？」
趙宇若有所思地說道：「兄弟，我這是為了你好，怎麼？我們當兵出身的人難道還會怕一個婆娘？」
戴家郎楞了一下說道：「這可不是一般的婆娘，說是母老虎也不為過啊。」
趙宇笑道：「你他媽還是先嘗試一下再說吧，也許到時候你感謝我還來不及呢，對了，我們在本市還有不少戰友呢，找機會大家聚聚。」
戴家郎好像還是心裡沒底，說道：「趙哥，那你起碼也要給我介紹一下大小姐的脾性啊，我哪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趙宇沖戴家郎招招手說道：「你過來，我告訴你她的脾性，說實話，要不是看在我們戰友的份上，你就是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告訴你。」說完，把嘴湊到戴家郎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戴家郎聽完之後，一臉震驚地盯著趙宇，顫聲道：「趙哥，不會吧？我可沒有這個嗜好啊。」
趙宇見戴家郎一臉驚懼的樣子，笑道：「其實，你想脫身也可以，那就是今晚別讓她看上你，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你啊。」
「偷閑館」保安的地位似乎一瞬間就能改變，當戴家郎和趙宇在辦公室閑聊了一個小時左右從辦公室出來以後，似乎身價就不一樣了，其他的保安和服務生似乎馬上就嗅到了敏感的信息。
雖然戴家郎還是在前台值班，可一個個都過來找他閑聊，言語之間都有拍他馬屁的嫌疑，好像他馬上就會陞官似的。
不過，戴家郎還不至於為此暈頭撞向，反倒提高了警惕性，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人及時報告給趙宇，萬一泄露了自己的機密，恐怕和趙宇的戰友情維持不了幾個小時。
夜色降臨，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給深秋的季節增添了幾分涼意，客人已經陸陸續續到達了，戴家郎和四個寶安站在門口負責接待工作，只要看見客人的車開過來，馬上就有兩個保安撐著雨傘迎上去，一個負責把客人迎進來，另一個負責幫客人停車。
前前後後迎進來十幾個男男女女，男的個個器宇軒昂、派頭十足，女的雖然年齡大小不同，但也個個珠光寶氣、雍容華貴。
其中倒有兩三個女人的年齡跟周家大小姐相仿，但戴家郎從沒有見過周玉冰，所以，並不清楚大小姐是不是在其中。
正自猜測，忽然聽見一陣引擎的轟鳴，只見一輛黑色的賓士越野車幾乎衝到了門口，接著就是一個急剎車。
戴家郎猜想車主肯定是個男人，因為女人一般不會開這種越野車，可沒想到其他幾個保安認得這輛車，嘴裡說聲「哎呀，大小姐的車。」
說完，一個個撐起雨傘就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跑了上去，只剩下戴家郎一個人站在那裡好像沒有反應過來。
媽的，這幫人私底下整天把大小姐說的像是女魔頭，好像生怕被她撞見似的，可沒想到一旦見了大小姐，都像是蒼蠅一樣圍了上去，可見這幾個混蛋言行不一。
車門打開了，從車裡面鑽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只見她長發披肩，上身是一件毛茸茸的及腰短外套，好像是貂皮之類的材質。
下身是一條緊身的黑色皮褲，把兩條長腿以及屁股包裹的就像是沒穿衣服似的，最讓戴家郎驚訝的是，女人的腳上竟然穿著一雙長筒皮靴，看上去倒有點像是部隊的陸戰靴。
開越野車，穿長筒皮靴，這倒有點符合保安們私下對她性格的描述，很顯然，這位大小姐的性格應該很強勢，甚至還有點粗狂，要不是那一頭長發的話，應該沒有多少女人味。
當然，實事求是地說，相貌還是不錯的，雖然比不上唐婉，起碼也算得上是一個美人了，據說，周繼堯的三個女兒中大小姐最美，性格脾氣卻最火爆。
二小姐長相就要差一點，不過，脾氣卻是最好的，雖然說不上溫柔，但也沒有見過她對下面的員工惡語相向，據說長相最差的反倒是三小姐，只是她一直在讀書，沒人知道她的脾氣怎麼樣。
幾個保安簇擁著周玉冰走進了會館，趙宇就像是有千里眼似的，原本一直在自己的辦公室，這會兒卻及時出現了門口，不用說，他一直通過監控盯著每一個進來的客人。
「周總好，客人們都到齊了，你要不要先去自己的房間洗把臉？」趙宇殷勤地問道。
周玉冰沒有回答趙宇的問題，而是一雙杏眼瞪著他問道：「老趙，怎麼回事？怎麼幾天沒來都換成了新面孔。」說完，目光不經意地從戴家郎和幾個保安的臉上掃過。
趙宇急忙陪笑道：「這是老闆的安排，自從孫部長那個以後，這裡也換了幾個新人，不過，周總請放心，人絕對靠得住。」
周玉冰一聽是自己老子的安排，倒也沒說什麼，伸手就脫下了貂皮外套隨手一扔，竟然就扔到了戴家郎的面前。
戴家郎想都沒想，一把就接住了，頓時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說實話，他還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香氣，猜想可能是某種高檔香水，不過，聞起來確實挺舒服的。
會館專門有陪侍客人的女服務生，不過，她們不屬於趙宇管理，而是由一個叫做楊姐的中年女人負責。
戴家郎雖然在這裡也上了幾天班了，可還沒有跟這個中年女人說過話，據保安們私下議論，這個名叫楊姐的女人以前是一家夜總會的媽咪，後來被周繼堯看重，然後把會所交給她管理。
並且她定下了一條規矩，凡是哪個保安或者男服務生和這裡的女服務生有染，一經發現馬上開除，所以，儘管會所里年輕漂亮的女孩有不少，但卻沒有哪個保安敢多說幾句話。
「老二還沒來嗎？」周玉冰問道。
趙宇說道：「沒看見，也許在路上了。」
周玉冰不高興地說道：「這死人，什麼時候都要跟我暗中較勁。」
此刻楊姐已經帶著兩名身穿旗袍的女服務生等在那裡了，她似乎對戴家郎保管大小姐的貂皮外套不太放心，伸手接了過去，順手交給了身邊的女服務生，而周玉冰好像壓根就不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徑自上樓去了。
「大小姐的車鑰匙在哪裡？」趙宇問道。
一名保安似不情願地把鑰匙交給了趙宇，而趙宇順手扔給了戴家郎。吩咐道：「你就候著吧，大小姐今晚基本上不會自己開車了。」
戴家郎還懷著一線希望，說道：「也許今晚住下呢。」
趙宇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大小姐如果在這裡過夜的話，楊姐早就吩咐下去了，今晚不可能住在這裡。
你小子可能還沒有開過這種檔次的賓士越野車吧，趁著這個機會趕緊熟悉一下，到時候可別連車都發動不著。」
戴家郎嘟囔道：「檔次再高也不就是一個洞嗎？還能複雜到哪兒去？」
趙宇笑道：「你小子注意自己這張嘴啊，這話要是讓她聽見了，撕你的嘴呢。」
正說著，只聽一個保安說道：「來客人了。」
戴家郎站在門口，急忙撐起一把傘迎了出去，發現是一部黑色的奧迪車，可這輛車不像周玉冰那樣直接開到會館的門口，而是停在了不遠處的停車場。
等戴家郎舉著傘走到車旁邊，正好從裡面鑽出一個女人，只見這女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剪著短髮，身穿一件輕薄的皮夾克，下身是牛仔褲，一雙眼睛似乎很機警。
當戴家郎撐著雨傘湊上前去的時候，她明顯躲避了一下，隨即看見後面跑過來的保安，這才伸手接過了戴家郎手裡的雨傘，連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徑自朝著會館走去。
戴家郎楞了一下，只好冒雨跑回了會館，可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這個女人已經被兩個女服務生迎著朝電梯走去了。
「這客人倒是不錯，竟然自己停車。」戴家郎有點尷尬地說道。
老豆湊到他跟前小聲道：「你不認識吧，這就是周家的二小姐。」
戴家郎吃驚道：「二小姐？」
老豆笑道：「怎麼樣？天壤地別吧，二小姐為人低調，不喜歡排場，要是不注意的話，她自己走進來你可能都不知道呢。」
戴家郎站在那裡怔怔發獃，腦子裡浮現出二小姐那雙機警的眼睛，心裡嘀咕道：操，怎麼跟祁菲那婆娘有點像，只是晚上看不清楚，好像沒有祁菲那婆娘「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