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慘不忍睹
其實，戴家郎衝進派出所之後就沒有出來，派出所的民警都沒有時間來詢問他，只是讓他先待在辦公室里，然後就開始打電話，半個小時之後，外面警燈閃爍來了不少警車和警察。
十幾分鐘之後，才有一個三十多歲的警察顧得上來訊問戴家郎，只是，戴家郎在發現自己乘客持有槍支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另一套說辭。
在例行回答了諸如姓名、年齡、籍貫之類的老生常談之後，戴家郎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在老娘飯館吃宵夜，剛吃完準備收工的時候，正好來了一個乘客。
當時我問他去哪裡，他說隨便轉轉，可車剛離開小巷子，他就用槍指著我的腦袋，說是後面有人追他，讓我加快速度。
沒想到後面真有兩輛車追過來，我只能加快速度開車帶他逃跑，可後面那兩輛車緊追不放，我猜想那些人肯定是想殺我的乘客，如果被他們抓到，我肯定也會被殺人滅口。
所以，被逼的沒辦法，最後只好冒險闖進派出所求救，誰曾想，那些人根本不害怕，直接衝進院子里殺人，我要不是跑得快，這會兒肯定沒命了。」
「這個乘客在車上都跟你說了什麼？或者有什麼東西交給你嗎？」警察盯著戴家郎問道。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哪裡顧得上說話，你們可以看看附近的監控，當時確實太瘋狂了。」
「你們難道就沒有交談？你衝進派出所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你？」警察又問道。
戴家郎楞了一下，說道：「就是上車的時候說過話，後來就一直在飆車，也顧不上說話，我衝進派出所也是突然的決定，他壓根就來不及阻止。
不過，在剛衝到派出所門口的時候，他大聲喊著讓我停車，但當時已經來來不及了，我猜想他可能想朝我開槍，只是汽車突然撞在一輛警車上，他的整個人都被甩到了前面的座位，人也被撞昏了，我就是趁這個機會鑽出了汽車，躲在了警車的後面。」
「你看見那些衝進派出所開槍的人了嗎？」警察問道。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當時我趴在警車下面，只能看見那些人的腿，看不見他們的臉，想想差不多有三四個人吧。」
警察猶豫了一下，盯著戴家郎問道：「這個乘客在上車前你難道沒有察覺到什麼不正常嗎？」
戴家郎搖搖頭，隨即說道：「看上去也就是一個在雨夜裡寂寞的人，其他沒有什麼不正常。」
警察合上了記錄本，問道：「身上有傷嗎？」
「沒有沒有，只是擦破點皮。」戴家郎笑道。
警察好像有點同情地說道：「車買保險了嗎？」
廢話。沒買保險難道警察還負責賠償嗎？不過，要是算老子見義勇為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要點補償。
「買了買了，警官，我這算是見義勇為嗎？」戴家郎問道。
警察想了一下說道：「見義勇為倒是算不上，只能算你小子今晚命大，你可以走了，有什麼事情我們還會找你。」說完，再沒人理會他了。
計程車雖然撞的慘不忍睹，沒想到還能開，戴家郎一邊感嘆著自己不幸的命運，一邊開著破車離開了派出所，只是，他這一次沒有注意到停在派出所不遠的處的一輛轎車悄悄尾隨在他的後面。
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三點多鐘了，再有兩個小時天就亮了，反正也沒有落腳的地方，乾脆直接把車開到修理廠去算了。
等天亮就通知車主來辦手續，反正又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刑事案件，有派出所的警察替自己作證，車主總不能把責任都怪在自己頭上吧。
第二天剛走進辦公室，祁菲就看見紀文瀾和丁茂幾個人腦袋湊到一起在看著電腦上的什麼東西，一邊還興奮地議論著。
「怎麼？一大早就看大片呢。」祁菲說道。
紀文瀾沖她招招手，說道：「確實是一部飆車大片，快來看，昨晚發生在我市街頭的一場現實版飆車大賽。」
紀文瀾話音剛落，只聽丁茂驚嘆道：「我靠，這才叫真正的神龍擺尾呢，我早就說過，我市車技最好的人才都在開計程車呢。」
祁菲驚訝地湊夠去看了一會兒，驚訝道：「怎麼？難道我市昨晚發生了嚴重的交通事故？」
「不是交通事故，而是一起公然追殺的重大刑事案件。」紀文瀾說道。
「快看，衝進派出所了。」丁茂指著畫面說道。
祁菲湊近一看，果然那輛計程車撞斷了警示欄杆衝進了派出所的院子，並且一頭撞在一輛警車上，隨即後面的兩部車衝到了派出所門口，車還沒有停穩，兩部車上就衝下來四個蒙面人，舉著手槍一邊對準計程車開火，一邊衝進了院子。
祁菲吃驚的合不攏嘴，失聲道：「哎呀，這是哪裡的案子，這也太瘋狂了吧？趕緊查查什麼人被值得這樣追殺，簡直無法無天了。」
丁茂說道：「既然材料都傳給我們了，自然就是我們的案子。」
祁菲吃驚道：「我們的案子？難道又跟周繼堯有關？」
陳明威從裡面辦公室出來，把一張放大的照片放在桌子上，說道：「你仔細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
祁菲只是稍微辨認了一會兒，就吃驚道：「天哪，這不是周繼堯的保安部長孫乾嗎？怎麼被打成馬蜂窩了？」
陳明威說道：「也許周繼堯開始打掃衛生了，也許孫乾背著周繼堯幹了什麼事，說不定跟綁架案和周建偉謀殺案都有關係，反正周繼堯覺得孫乾已經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祁菲哼了一聲道：「孫乾跟著周繼堯壞事做絕，沒想到最終落得這麼個下場，那些槍手有線索了嗎？」
陳明威說道：「這個案子由二分局那邊負責辦理，就算抓到槍手也追不到周繼堯那裡，不過，我們還是有必要聽聽周繼堯怎麼說。
這一次我們帶上市局刑警隊的人，兵分兩路，文瀾帶人去孫乾的家搜查，我和祁菲去見周繼堯並且搜查孫乾的辦公室。」
祁菲沮喪道：「肯定是什麼都找不到。」
陳明威笑道：「就算找不到，咱們也藉機過把癮，咱們這兩年連周繼堯公司的大門都難得進去，這一次起碼可以把他的保安部翻個底朝天。」
說著話，把一份複印件遞給紀文瀾說道：「這是那個計程車司機的訊問筆錄，你看看下面的簽名。」
紀文瀾一看，吃驚道：「什麼？戴家郎？」
祁菲一聽，一把奪過複印件，低頭快速瀏覽了一遍訊問筆錄，站在那裡怔怔地楞了好一陣，最後嘀咕道：「怎麼會呢，這混蛋好像什麼事情都有他一腿啊，難道又是巧合？」
陳明威點點頭，說道：「這一次恐怕還真是一次巧合，只能說這小子跟你們有緣分，昨晚他能夠保住小命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丁茂感嘆道：「且不說別的，這小子的車技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啊，怪不得在部隊能給首長開車呢。」
祁菲哼了一聲道：「他這麼厲害怎麼沒有擺脫追殺，最後還不是搞得灰頭土臉？」
紀文瀾嗔道：「你這話未免也太刻薄了，你看看追他的是什麼車？他開的是什麼車？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能開著一輛破計程車在小巷子里跟罪犯周旋十幾分鐘已經很不錯了。」
祁菲哼了一聲道：「好好，我不說了，他現在是你的最愛，只是不清楚你什麼時候才能把他正式收編。」
紀文瀾暈著嗔道：「你別著急，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要不了多久，我就會給他套上籠頭，我說往東，他就不敢往西。」
祁菲笑道：「好，我拭目以待呢。」
陳明威擺擺手說道：「沒時間鬥嘴了，準備出發。」
祁菲臨出門之前沖坐在電腦前的李剛吩咐道：「你幫我把戴家郎昨晚出現在本市所有監控中的視頻匯總一下，我回來還要仔細看看，我就不信，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周繼堯站在自己的辦公室的窗口，看著四輛警車衝到了公司門口，下來一大群警察，儘管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可還是又生氣又緊張，回頭沖喻后紅和盧剛說道：「我敢肯定，他們這次行動沒有經過市委市政府同意，而是陸濤藉機向我抖威風呢。」
喻后紅面無表情地說道：「也能理解，畢竟昨晚的動靜搞得有點大了，陸濤要是不吭不哈，反倒讓人擔心呢。」
盧剛點點頭，問道：「警察馬上就來找你了，我們要不要迴避一下？」
周繼堯擺擺手說道：「不用，不用，你們又不是見不得人，既然陸濤想在我面前抖威風，你們看我怎麼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正說著，保安部的副部長周永民推門進來說道：「警察已經在會議室了。」
「來了幾個人？」周繼堯問道。
周永民說道：「來了十幾個，他們拿著搜查令，正在樓下搜查孫乾的辦公室，上來兩個警官要見你，就是上次來過的那個姓陳的和姓祁的。」
周繼堯憤憤地說道：「那就大方一點，讓他們搜好了，也不用去會議室了，就讓他們來我辦公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