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斷子絕孫
陸濤說道:「還沒有,我打電話就是向你請示一下,按道理唐婉是周建偉的妻子,我們應該向她通報情況。」
唐斌明白了陸濤的意思,猶豫了一下說道:「婉兒那邊我自己告訴她吧,周繼堯那邊我就不轉告了,你們派人親自上門通知他吧。」
頓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說道:「你看,在案件偵破期間能不能先暫時凍結周建偉名下的資產,當然必須做到合理合法。」
陸濤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研究一下,應該沒問題。」
唐斌剛剛放下手機,歐陽雲蘇就迫不及待地說道:「你這次算是做對了,婉兒跟周建偉還沒有離婚呢,周建偉名下的資產也是他們夫妻的共同財產,現在周建偉突然死了,婉兒就是繼承人,如果不及時凍結的話,周繼堯肯定會想辦法全部轉走。」
唐斌從床頭柜上摸出一支香煙點上,他原本早就戒煙了,可自從在床上喪失了尊嚴之後又開始抽上了,歐陽雲蘇也懶得再管他。
「你在得到女婿死亡之後的第一個念頭居然首先想到的是他的財產?」唐斌噴出一口濃煙瞪著老婆說道。
歐陽雲蘇一愣,隨即掐了唐斌一把,嗔道:「你不也跟我一樣的想法嗎?要不然怎麼首先想到凍結周建偉名下的資產了?」
頓了一下,一臉驚懼道:「哎呀,你說周建偉怎麼突然就死了?誰會殺他?」
唐斌眯著眼睛吸了幾口煙,瞟了歐陽雲蘇一眼,說道:「如果按照利害關係來分析,你的嫌疑最大。」
歐陽雲蘇臉色一變,罵道:「放你娘的屁!這種玩笑也能亂開嗎?哼,說不定跟小虎被綁架有什麼關係呢,也許是同一伙人乾的,看這架勢好像是打算讓周繼堯斷子絕孫啊。」
唐斌擺擺手說道:「案子遲早會破,我們也沒必要亂猜,你還是趕緊通知婉兒,這死丫頭跑出去這麼長時間居然連個電話都沒有,可以讓她回來了。」
歐陽雲蘇點點頭,興奮道:「這下也用不著離婚了,婉兒還是周家的少奶奶,現在不是讓她回來,而是趕緊回自己家裡住,那棟別墅里現在連個主人都沒有呢。」
頓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拉著唐斌的胳膊說道:「哎呀,你說周建偉名下到底有多少資產,咱們兩眼一抹黑也不知道啊,難道周繼堯說多少就多少嗎?」
唐斌罵道:「你這婆娘怎麼關鍵時刻犯糊塗呢?明天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個有名望的律師,然後讓他代表婉兒去跟周繼堯交涉,你我根本不用出面,反正案子沒有偵破之前,周建偉名下的資產誰也動不了。」
歐陽雲蘇急忙穿衣服,一邊說道:「我姐姐有個病人就是本市有名的律師,我這就聯繫她,對了,不管怎麼說,周建偉現在還是婉兒的丈夫,婉兒起碼要給他料理後事。」
唐斌沒好氣地說道:「這倒是說了一句人話。」
歐陽雲蘇掐了丈夫一把,提起褲子就下床打電話去了,唐斌靠在床頭抽了幾口煙,似乎也躺不住了,翻身下了床,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不一會兒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唐書記,有什麼指示?」
唐斌說道:「我的女婿死在了你的轄區,剛才陸濤已經給我打電話了,我也沒有顧得上問,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男人說道:「死得很慘,被人割掉了生直器,然後被反鎖在車裡面直到失血過多昏迷,最後導致死亡。」
「有兇手的線索嗎?」唐斌問道。
男人說道:「目前還沒有兇手的直接線索,今天下過雨,對追蹤兇手的線索很不利,不過,我們在村子里找到了一個目擊者,他自稱昨天下午在村子里看見過周建偉的車,車裡面好像還有一個女人。」
「哦?能找到這個女人嗎?」唐斌問道。
男人說道:「我們懷疑周建偉個這個女人昨晚有可能就住在夏王村,我的人現在正在統計村子里所有出租的農舍,過些時候應該能找到他們昨晚的落腳點。」
唐斌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案子應該是你負責偵破吧,本來我不應該過問案子上的事情,可死的畢竟是我的女婿,所以……」
男人急忙說道:「理解理解,唐書記,你放心,只要案子有突破,我會及時向你彙報。」
唐斌剛放下手機,歐陽雲蘇走了進來,沖丈夫問道:「你給誰打電話?」
唐斌急忙走過去關上了卧室的門,小聲問道:「婉兒在夏王村是不是租過一棟農舍?我記得你好像跟他們去種過菜?」
歐陽雲蘇見丈夫不僅關上了卧室的門,而且還把說話的聲音壓的低低的,一臉狐疑道:「怎麼?你怎麼突然想起這件事了?」
唐斌也不回答歐陽雲蘇的話,又問道:「你跟婉兒聯繫上了嗎?她在什麼地方?」
歐陽雲蘇心神不定地說道:「聯繫上了,她說是在朋友家裡,她不願意去自己的別墅,說是馬上回來。」
頓了一下,追問道:「你怎麼突然問到夏王村的農舍,難道周建偉的死跟農舍有關?」
唐斌還是沒有回答老婆的問題,而是一臉擔心地說道:「剛才我打電話給四分局的局長問了一下案情,他說昨天周建偉就已經在夏王村了,並且還有村民看見過他的車,裡面還有一個女人。」
歐陽雲蘇盯著丈夫好一陣沒出聲,最後一臉震驚道:「怎麼?難道你懷疑是婉兒殺了周建偉?」
唐斌怔怔地楞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答歐陽雲蘇的問題,而像是自言自語道:「被割掉了生直器?警察認為兇手有可能是女性。」
歐陽雲蘇臉色一變,吃驚道:「怎麼?難道警察懷疑婉兒是兇手?」
唐斌擺擺手說道:「警察倒沒這麼說,不過,婉兒在受了刺激之後會不會幹出糊塗事,她可能覺得這麼做是向周繼堯報仇呢。」
歐陽雲蘇臉上驚疑不定,最後罵道:「你這張烏鴉嘴少胡說八道,婉兒再受刺激也不可能去找周建偉,她一直住在朋友家裡,怎麼會跑去夏王村?再說,周建偉跟她已經形同陌路了,難道他會主動掏出那玩意讓別人割?」
唐斌擔憂道:「如果警方一旦確定兇手是女人的話,婉兒肯定是第一個懷疑對象,我當然希望這件事跟她無關,但必須好好問問她。」
歐陽雲蘇哼了一聲道:「她馬上就回來了,你自己去問吧,你倒好,警察還沒有懷疑呢,你反倒先把自己女兒當兇手了。」
唐斌擺擺手說道:「但願她昨天不在夏王村。」
下午6點鐘,祁菲和陳明威來到了周繼堯公司的總部華豐大廈,在出示了警官證之後被帶到了頂層的一個小會議室,不一會兒,喻后紅走了進來。
「周總正在開會,暫時走不開,我是周總的私人助理喻后紅,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吧。」喻后紅都沒有打算坐下來,站在那裡說道。
祁菲冷冷說道:「這件事只能跟周繼堯談,你自信能替他做主嗎?」
喻后紅點點頭說道:「但凡是公事我都能做主。」
祁菲再沒出聲,而是從包裡面拿出一張照片扔在了茶几上,喻后紅拿起來仔細一看,頓時臉色大變,一句話沒說,拿起照片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見她陪著周繼堯急匆匆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周繼堯陰沉著臉問道。
陳明威不慌不忙地說道:「很遺憾給你帶來這個不幸的消息,幾個小時之前我們在夏王村周建偉自己的車裡面發現了他屍體,目前案子正在調查,但我們覺得有必要先跟你談談,除非你沒有時間。」
周繼堯慢慢在沙發上坐下來,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又仔細看看手裡的照片,沙啞著嗓子問道:「有兇手的線索嗎?」
祁菲沒有回答周繼堯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周建偉是什麼時候?」
周繼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了,不過,通過電話。」
「有些日子是多少日子,能不能說的具體點。」祁菲說道。
周繼堯腮幫子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說道:「一個多星期吧?」
陳明威插嘴道:「周建偉做為你的兒子、公司的高管,你們一個多星期不見面正常嗎?」
周繼堯盯著陳明威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想暗示什麼?」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兒子現在是一家分公司的總經理,除非有重要會議或者家庭聚會,其他時間都忙於自己的工作,並不經常見面。
你們也知道,前不久我孫子被人綁架了,他們夫妻又在鬧離婚,為了讓他冷靜一下,我給了他一個月的假期,讓他處理自己的家務事,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只通過幾次電話,並沒有見過面。」
「從兇手的殘忍手段來看,顯然跟周建偉有深仇大恨,你覺得有什麼人會這麼恨你兒子?」陳明威問道。
周繼堯閉著眼睛沉默了好一陣,最後搖搖頭說道:「我不覺得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我們跟對手的問題基本上都可以通過其他方式解決,沒必要殺人。」
「女人呢?我們初步判斷兇手有可能是女人。」祁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