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露餡了
周繼堯噴出一口濃霧說道:「孫部長剛才接到一個提供線索的電話,不過,對方在得到賞金之前什麼都不肯說,包括他自己的身份,我懷疑這是個騙賞金的人。」
喻后紅一臉驚訝的樣子,說道:「這麼快就有反應了?電話錄音了嗎?」
孫乾點點頭說道:「電話是直接打到我的手機上的。」說完,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尋人啟事是你們發的嗎?」一個男人問道。
「不錯。」孫乾答道
「我有關於拐賣小孩的重大線索。」
「什麼線索?」孫乾問道。
男人笑了一聲,說道:「我說的還不明白嗎?關於拐賣小孩的重要線索。」
孫乾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停頓了一下,說道:「能見面談嗎?」
男人說道:「不行,我們不見面,你們也不要打聽我的身份,要想得到線索,先把賞金打進我的賬號。」
孫乾質疑道:「我怎麼知道你提供的線索有沒有價值?」
男人笑道:「怎麼?難道你以為我是在騙你們的賞金?」
孫乾好像默認了,說道:「我們只有在確認線索有價值之後,才會支付賞金。」
男人哼了一聲道:「你們又不是警察,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有價值的線索也會被你們說成沒有價值,到時候我找誰講理去?」
孫乾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只有在兩種情況下才能支付賞金,要麼亮明你的身份,要麼先提供線索,除此之外不可能提前支付賞金。」
男人用譏諷的語氣說道:「不要把話說太死,如果你沒權做決策的話,我勸你還是跟周繼堯談談,我想他不會面對關係到他兒子生死的重要線索而因為幾個小錢而疑神疑鬼吧。
我這個手機號碼兩個小時之內有效,兩個小時沒有回應的話,那就等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他知道我的身份?」周繼堯驚訝道。
孫乾點點頭說道:「但也並不是很了解,很顯然,他連小虎在周家的輩分都沒有搞清楚。」
喻后紅說道:「這跟他提供的線索有什麼關係?」
「怎麼?難道你同意支付賞金?」周繼堯問道。
喻后紅點點頭,盯著周繼堯說道:「就像那個男人說的,難道你不願意拿區區三十萬塊錢賭一把嗎?即便這筆錢扔進水裡,只當是輸了一副牌而已。」
孫乾補充道:「我們可以找銀行的熟人查查他提供的賬戶。」
喻后紅說道:「那是以後的事情。」
周繼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把煙頭在煙灰缸里用力掐滅,果斷地命令道:「跟他聯繫,通知財務打錢,這小子要是敢糊弄我的話,早晚剝他的皮。」
戴家郎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祖墳上冒青煙了,短短几天之內,先是有人主動給他送上五萬塊錢,讓他馬上達到了小康水平。
誰曾想沒過幾天,一下子又得到了三十萬巨款,幾乎在一瞬間就完成了回老家蓋新房娶媳婦的人生夢想。
雖然這錢來的驚心動魄,可為了自己的夢想冒點風險難道不應該嗎?
最重要的是,這筆錢是從一個億萬富翁手裡搞來的,並不是從老百姓頭上敲詐來的,對一個億萬富來說,這點錢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何況自己還給他提供了有價值的線索,不管這個線索能不能救出那個小男孩,起碼讓周繼堯可以找到給自己戴綠帽子的男人出出氣。
所以,這三十萬塊錢他花的也算值了,否則當了烏龜還蒙在鼓裡呢,這麼說來,他還應該感謝自己,而自己拿著這筆錢也算是心安理得了。
就像剛剛拿到女財主的五萬塊錢一樣,戴家郎在惶恐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首先在心理上、道德上為自己尋找一個制高點,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地佔有「非法所得」,才會心平靜氣地思考下一步的人生道路。
就像此刻,他站在院子里盯著自己出租屋的窗戶,琢磨著是不是馬上離開南召市打道回府,按照他複員之後的人生規劃,五年內賺夠二十萬就馬上回老家蓋新房。
當然,二十萬塊錢蓋新房還差點錢,但可以找親戚借一部分,先把新房建起來,然後再慢慢還,畢竟,大多數農民蓋新房都會欠下一筆錢,這也算是農村的一大特色了。
而現在自己手裡有了將近四十萬塊錢,蓋新房的錢是足夠了,再找親戚湊一點的話,娶個媳婦也不在話下,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趁機遠離這是非之地呢?
事不遲疑,說走就走,夜長夢多。唯一捨不得的是剛剛交了250塊錢的房租,還有一百塊的押金。
房租是肯定要不回來了,押金應該能退回來,只是這樣急匆匆離開,警察會不會多想啊,也許,偷偷離開比較好,反正自己那點行李也不會引人注目。
眼下麵館的房東應該還正在營業,等一會兒去找他退押金,這次就說自己二大爺沒了,急著趕回去奔喪,房東可能巴不得自己快點走呢,這樣他就可以把房子租給其他人,白白得到250塊錢的好處。
然而,就在戴家郎回到自己出租屋準備收拾那點簡單行李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那個女警察像天神一樣雙臂抱在胸前,站在卧室里等著他呢,再看看床上,顯然已經被翻找過了。
「你,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戴家郎暗叫不妙,後悔自己太小心眼,拿到三十萬塊錢之後,怎麼還會把這點破行李記掛在心上呢?
「戴家郎!你這慌撒的可不夠高明啊。」祁菲忽然直呼其名,戴家郎的雙腿軟的差點站不住。完了,完了,這婆娘可把自己的底細給挖出來了,媽的,這世上凡是過與巧合的事情背後都有著看不見的神邏輯,通俗來說就叫命運。
如果自己機靈點的話,昨天警察選中自己的房子做為監視點的時候就應該有所警惕,就應該腳底抹油,可自己竟然愚蠢到以為一個「王軍」的化名就可以瞞天過海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啊,你,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慌亂之間,戴家郎問了一個令人可笑的問題。
不過,祁菲倒是沒有覺得可笑,哼了一聲道:「昨天我見你賊頭賊腦的就不像好人,怪不得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面熟啊,還好我今天找房東了解了一下情況,否則就讓你矇混過關了。」
事已至此,戴家郎只能在腦子裡電光石火般評估著自己落入警察手裡將面臨怎樣最壞的結果,不過,他認為只要自己瞞住從周繼堯那裡搞來三十萬塊錢的事情,幫著唐婉刪除賓館驚恐記錄那點事並不算什麼大事。
唯一擔心的是這婆娘會不會把自己跟人販子扯到一起,只要想辦法撇清這一點,想必應該能夠脫身,何況,自己對小孩被拐賣的事情真的一無所知,警察也不能冤枉人吧。
這樣一想,戴家郎反倒冷靜下來,諂笑道:「警官,我也有難言之隱啊。」
祁菲哼了一聲,拉過一把椅子放在屋子中間,說道:「坐下,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把你的難言之隱給我說個清楚明白,否則,今晚就讓你先搬到看守所去住。」
戴家郎知道女警要審訊自己了,只要在那張椅子上坐下來,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還大著膽子摸出一支煙點上,這是對女警的一個試探,只要她不阻止自己抽煙,那就證明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這麼嚴重。
幸運的是祁菲果然沒有阻止戴家郎抽煙,而是低頭看著戴家郎的筆記本電腦,顯然是想在上面找什麼「罪證」。
戴家郎好像為了干涉女警的注意力,一臉坦誠地說道:「警官,我承認,有個女人找我幫忙,讓我幫她刪掉一天的賓館監控記錄,還,還給了我一點錢,但我跟拐賣兒童這件事確實一點關係都沒有,事實上……」
戴家郎話沒說完,祁菲猛地抬起頭來,瞪著戴家郎質問道:「拐賣兒童?你怎麼知道這個案子?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查這個案子?」
戴家郎一愣,隨即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子,沒想到自己今天在這件事上面過去專心,以至於道現在都還沒有走出來,竟然在警察面前不打自招了。
「這個,是,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其實,你看見那張尋人啟事的時候一臉吃驚的樣子我就懷疑了,再說,我知道你們在監視誰。」
「監視誰?」祁菲冷冷問道。
「不就是那個小白臉嗎?就是在鴻雁賓館住過的那個男人,對了,他叫陶亞軍,就住在我對面的三單元402室。」戴家郎乾脆多交代了一點。
祁菲臉上的神情不再是驚訝,而是震驚了,盯著戴家郎注視了好一陣,最後問道:「這些事你都是從哪裡知道的?你為什麼會關心這些事?」
戴家郎見女警一臉震驚的神情,似乎不再害怕了,反而還有點得意,說道:「我也就是因為好奇,所以做了一點研究。」
「好奇?僅僅是好奇嗎?」祁菲顯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