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是玩玩
祁菲一大早就給唐婉打了預約電話，約好在歐陽雲蘇的家裡見面，並且一見面就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唐婉的謊言。
最後對低垂著腦袋的無話可說的唐婉說道：「這可是關係到你兒子的性命，我希望你不要再遮遮掩掩了，我剛才已經保證了，只要和案子沒有關係，我們不會對你的個人隱私感興趣，也不會傳出去。」
唐婉知道已經瞞不住了，眼下也只能指望警察能替自己保守秘密了，不過，嘴裡還是質疑道：「你有什麼根據懷疑他？」
祁菲明白唐婉嘴裡的他指的就是她的情夫，於是反問道：「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他？」
唐婉猶豫道：「我確實懷疑過，但後來把他排除了，他沒有作案時間。」
祁菲哼了一聲道：「你這麼能的話為什麼不去把兒子找回來？難道沒有作案時間就可以斷定他沒有參與這起綁架案嗎？
你們在賓館待了六七個小時？按道理那點事早就幹完了，可你為什麼會在賓館睡的這麼沉？以至於連孩子都忘記了？我現在懷疑這個男人給你下了安眠藥，為同夥作案提供時間。」
唐婉聽得心驚肉跳，說實話，她的腦子裡也不是沒有閃過這些念頭，只是出於掩蓋自己丑聞的需要，這個男人見不得光，所以，她寧可用自己的常規經驗來判斷他是否會綁架小虎，這也是她出五萬塊錢找小保安的目的之一。
「總之都只是猜測，我也會猜。」唐婉嘟囔道。
祁菲驚訝地盯著唐婉問道：「這麼說你早就懷疑過他了，但卻沒有採取任何行動，難道你的名聲比你兒子的命還要重要嗎？」
唐婉煩躁地擺擺手說道：「別說了，我家裡的情況你不知道。」
祁菲也懶得多管唐婉家裡的閑事，打開筆記本說道：「不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了，你就把你們認識的前前後後詳細說說。」
事到如今，唐婉也沒什麼可隱瞞了，不過，她覺得自己和情夫之間的事情有的該說，有的不該說，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於是說道：「還是你問吧，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祁菲沒好氣地說道：「自然是從你們第一次見面說起，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是朋友介紹還是大街上偶遇？」
唐婉猶豫了一下，哼哼道：「我們是通過微信群認識的。」
「微信群？」祁菲一臉驚訝的樣子，似乎沒料到這麼有錢的少奶奶竟然通過微信認識朋友。
唐婉點點頭說道：「我以前一個同事建了一個微信群，主要是大家一起探討本市的美食，沒事的時候也召集群里的人聚聚餐，我跟他就是在聚餐的時候認識的。」
「一見鍾情嗎？」祁菲問道。
唐婉紅著臉嗔道：「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去年的三月份，五個月後我們才，才那樣。」
祁菲擺擺手說道：「我對你們在賓館乾的事情沒興趣，我想知道的是，你參加這些聚餐的時候是不是都帶著你兒子。」
唐婉點點頭，說道：「小虎喜歡出去玩，所以我基本上都帶著他。」
「那後來你每次跟這個男人出去幽會也都帶著小虎？」祁菲問道。
唐婉點點頭承認道：「為了不引起我丈夫的疑心，我只能把小虎待在身邊。」
「你們除了在賓館開房之外，還在什麼地方幽會，在幽會的時候小虎一般都幹什麼？」祁菲又問道。
唐婉想了一下說道：「一開始我也不敢在賓館開房，前面幾次都是在我位於中山路的一套公寓里，後來擔心目標太大，所以就約在美容院。」
「美容院？那裡也能辦事嗎？」祁菲不通道。
唐婉暈著臉說道：「我們是高級VIP，有自己的套間，就像在家裡一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那你們在幹這種事的時候小虎在什麼地方？」祁菲問道。
唐婉低垂著腦袋說道：「他有個女兒，比小虎小一歲，每次都帶出來，我們辦事的時候，小虎就跟他女兒一起玩。」
祁菲沉思了一會兒，問道：「那他單獨接觸小虎一般都是什麼時候。」
唐婉猶豫道：「這種時間一般並不多，也就是在美容院那陣，每次完事之後，我留在那裡繼續做美容，他會帶著他女兒和小虎出去玩，這種時間一般能持續幾個小時。」
祁菲盯著唐婉說道：「那麼在這段時間裡，他是否有可能讓小虎認識第二個男人，也就是那天從娛樂城接走他的那個叔叔。」
唐婉一臉疑惑道：「除非這個『叔叔』很會哄小孩，否則僅僅接觸五六次就讓小孩跟著走的可能性並不大。」
「如果加上那個小女孩呢？」祁菲問道。
唐婉一愣，說道：「女孩後來是她母親接走的。」
「你看見了？」祁菲憐憫地瞪著唐婉問道。
唐婉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兒子被綁架那天晚上我給他打過電話，他是這麼跟我說的。」
祁菲記錄了一會兒，合上本子說道：「好吧，現在就讓我們來談談這個男人，姓名年齡職業家庭住址。」
唐婉一臉為難道：「他在微信里的名字叫陶陶，年齡跟我差不多，好像是在什麼公司做策劃的，家裡有老婆孩子，不過，好像跟老婆關係不好，其他的情況就不清楚了。」
祁菲驚訝道：「在一張床上都睡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連對方一點簡單的個人情況都不了解？我看你的心也真夠大。」
唐婉脹紅了臉，辯解道：「我們也就是玩玩，又不是談婚論嫁，誰去問這麼多？再說，我們一個月最多也就是兩次，實際上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
祁菲盯著唐婉問道：「你對他一無所知，難道他對你也一無所知嗎？」
唐婉哼哼道：「我那輛車寶馬車太扎眼了，他老是問，後來我就告訴他了。」
「如果兩個人只是單純在床上玩玩，他為什麼會對你的家庭這麼感興趣呢？」祁菲問道。
唐婉無言以對，說實話，經過警察這麼一分析，她也越來越覺得自己情夫參與綁架案的嫌疑很大，只是自己和警察都沒有確鑿的證據。
「你們都是通過什麼方式聯繫的？」祁菲問道。
唐婉說道：「基本上都是通過微信，有時候也直接打電話。」
「告訴我電話號碼？」
唐婉哭喪著臉說道：「我記不住電話號碼，以前都是存在卡上面的，小虎出事那天晚上，我把那張卡扔進馬桶衝掉了。」
祁菲一臉意外地說道：「你在毀滅證據方面倒是很有天分，但你知不知道，這可能給營救你兒子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頓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該不會連微信賬號也記得不得了吧。」
唐婉急忙說道：「微信賬號記得住。」
祁菲把小本子推到她跟前說道：「寫這裡。」
等唐婉寫完之後，問道：「難道小虎出事那天晚上你給他大過電話之後再也沒有聯繫過？」
唐婉賭咒發誓道：「真的再沒有聯繫過，我生怕跟他聯繫的話會讓他藕斷絲連，乾脆來的一刀兩斷。」
祁菲盯著唐婉注視了一會兒，心想，這女人還真是個狠心的主，為了掩蓋自己的醜聞，可以毫不猶豫地斬斷一切線索，關鍵時刻肯定能做到破釜沉舟，應該不會拖泥帶水。
「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親戚。」祁菲說道。
唐婉一臉狐疑道：「怎麼？難道你覺得綁架案跟我的親戚有關？」
祁菲面無表情地說道：「話不能這麼說，為了儘快找到小虎，我們需要各方面的信息，何況，你的親戚同樣存在綁架小虎的可能性。」
唐婉一臉無奈地上說道：「想知道什麼你就儘管問吧，說實話，我也巴不得趕緊把小虎找回來，只是我懷疑你坐在這裡耍嘴皮子究竟有沒有用。」
祁菲不理會唐婉的抱怨，自顧問道：「由於小虎被接走的時候稱呼那個人為『叔叔』，所以，你要仔細想想，在你的親戚之中，讓小虎喊叔叔的人有哪幾個？」
唐婉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說道：「我丈夫是個獨子，親叔叔是肯定沒有，至於表叔嘛，還真有這麼幾個。
可仔細想想，他們不但跟小虎接觸的並不多，就是大人之間也幾乎沒有來往，嚴格說來差不多就是陌生人，小虎是絕對不會跟他們走的。」
「你家裡的這些親戚對小虎被綁架都持什麼態度？我猜他們眼下都應該知道這個不幸事件了吧？」祁菲問道。
唐婉一臉驚訝道：「什麼態度？當然是痛心了，難道還會有人幸災樂禍？」說著，忽然想起丈夫那天晚上說自己的後母有可能對小虎被綁架幸災樂禍，於是馬上打住了。
祁菲迅速捕捉到了唐婉神情上一瞬間的獃滯，及時說道：「當然，對於跟小虎有感情的親人來說當然是一件悲傷痛心的事情。
可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周家可是一個大家族，不僅家庭成員結構複雜，而且存在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他們對小虎被綁架難說都是一個態度。」
唐婉怎麼能聽不出祁菲的話外之音，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目前周家的不少成員還不知道小虎被綁架的事情，不過，就算周家存在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但小虎這點歲數還不至於引起某個人的嫉恨，起碼他爺爺正在想盡一切辦法營救自己的孫子。」
祁菲確實想借著小虎的綁架案從唐婉這裡多了解一點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可沒想到女人好像早有防範，於是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兒子被綁架那天你們在鴻雁賓館幾號客房。」
「508」
「，我猜也是他，我研究了那天所有的房客，也只有他符合你的情人的形象。」
說著，祁菲把一張照片湊到唐婉眼前問道：「是他嗎？」
唐婉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好半天，皺著眉頭說道：「好像是吧。」
「怎麼是好像？難道你連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都認不出來？」
唐婉有看了一陣，搖搖頭，說道：「這張照片也太模糊了，誰知道你們是從哪裡拍的，只是看著像。」
祁菲收起照片，站起身來說道：「好吧，要不多久，我們就能搞清楚你那個小白臉究竟是什麼貨色了。」
唐婉見祁菲終於「審訊」完了，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準備送女警出門，沒想到祁菲忽然又扭頭盯著她問道：「你們第一次上床的時候睡主動？」
唐婉頓時脹紅了臉，嗔道：「當然是他。」
「這麼說你是個被動的人嗎？」祁菲盯著唐婉問道。
唐婉也弄不清楚祁菲的用意，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要看什麼事了，我覺得自己並不是被動的人。」
「對了，你給那個小保安多少錢？」走到門口。祁菲又突然問道。
唐婉明顯遲疑了一陣，這才說道：「五千。」
「據我所知，他已經為了你這五千塊錢跑掉了，他跟你聯繫過嗎？」祁菲問道。
唐婉急忙搖搖頭，說道：「他怎麼會跟我聯繫？事實上他並不知道是我給的錢。
祁菲回過頭來盯著唐婉注視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也許我還會回來找你。」說完，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