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蛛絲馬跡
王長順指著一張照片說道：「這輛寶馬轎車前天中午在府前路、中山路、蓮花路都曾經出現過，後來在人民路的一個停車場做過斬斷的停留。」
祁菲問道：「是不是天福超市前面的停車場？」
王長順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過，這輛車在那裡只停留了二十分鐘左右，然後就離開了，在脫離監控十幾分鐘之後，又出現在新華北路，並且一路向南行駛。
最後停在了明德路的一個街口，並在那裡停留了將近六個小時，不過，離開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暴雨，我們的監控設備出了一些故障，最後的去向目前還沒有掌握。」
祁菲翻看了一下幾張截圖，說道：「你確定前天中午以後這輛車沒有在幸福路的春天美容院附近出現過？」
王長順也不清楚祁菲為什麼希望寶馬車出現在幸福路，只能說道：「不是我確定不確定的問題，而是監控中確實沒有在幸福路發現這輛車，如果是偏僻的路段我不敢保證，可幸福路是繁華街道，我們的監控應該是到位的。」
「我需要這些監控的拷貝資料。」祁菲站起身來說道。
王長順把一個優盤遞給祁菲，說道：「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頓了一下，謹慎地說道：「我查了一下，這輛寶馬車的車主名叫唐婉。」
祁菲盯著王長順問道：「怎麼？難道你認識她？」
王長順急忙搖搖頭，說道：「不認識。」頓了一下又說道：「你讓我查的是前天的情況，不過，昨天我發現這輛車又去了明德路那個街口，並在那裡停留了二十多分鐘。」
半個小時之後，祁菲又來到了幸福路的春天美容院，瞪著唐婉的美容師陳靜質問道：「你再說一遍，昨天中午一點鐘到下午六點多唐婉都在你這裡做美容，不過，你想好了，別亂說，否則要承擔法律後果。」
陳靜馬上就顯得驚慌失措，說實話，她也不清楚這個女警察為什麼要調查自己的客戶，但她顯然意識到自己的謊言有可能已經敗露了。
站在一邊的美容院老闆夏傑雖然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生怕影響到自己的生意，沖陳靜說道：「怎麼？難道你敢對警察撒謊？」
陳靜被逼到了死角，猶豫了好一陣才一臉沮喪地說道：「她前天沒有來美容院。」
祁菲質問道：「那你為什麼替她撒謊？」
陳靜瞥了一眼老闆夏傑，嘟囔道：「唐婉是我的一個老客戶，我們也已經很熟了，前天晚上她打電話讓我替她圓謊，並且給了我三千塊錢。」
「圓什麼慌？」祁菲問道。
陳靜搖搖頭說道：「我哪兒知道，反正她只需要我證明前天中午一點鐘到下午六點鐘一直在美容院做美容。」
「一個美容能做這麼久嗎？」祁菲問道。
陳靜點點頭說道：「那要看項目了，有些項目要做一整天呢。」
祁菲盯著陳靜問道：「她真的沒有再跟你說什麼？」
陳靜賭咒發誓道：「真的沒有，我也不想打聽客戶的隱私。」
祁菲惡狠狠地說道：「這事到此為止，如果你敢給唐婉打電話，我就以做偽證拘留你。」
離開美容會所之後，祁菲駕車來到了明德路，不過這裡並沒有正規的停車場，並且車也不允許開進步行街，四下查看了一下，只有街口的東邊有一個寬闊的彎道，不少車都停在那裡。
祁菲把車開了過去，然後從車裡面鑽出來，沿著步行街來回走了一遍，可怎麼也想不通花十幾分鐘就能逛完的步行街唐婉竟然在這裡停留了六個來小時。
說實話，這裡連一家像樣的飯店都沒有，雖然有幾家傳統小吃店，可憑唐婉這種身價的女人，怎麼也不可能在這種小飯館停留六個小時，除此之外，整條街以販賣假文物假古董為主，並沒有像樣的休閑場所。
祁菲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回到了停車的地方，就在她拉開車門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就注意到了對面的鴻雁賓館，雖然這家賓館就在步行街的街口，可它的大門卻朝南，所以站在步行街上根本就看不見。
儘管還不能確定自己的判斷，可今天早晨廖明亮提出的疑點以及她親自跟唐婉談過話之後的第一印象，馬上意識到自己恐怕發現了唐婉極力想隱瞞的秘密。
「見過這個人嗎？」祁菲在亮明自己的身份之後，把手機里的一張唐婉的照片湊到女老闆的眼皮子底下問道。
女老闆看看照片，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沒有，很陌生。」
祁菲盯著女老闆冷冷說道：「很陌生嗎？你再仔細想想，信不信我可以馬上讓你的賓館停業整頓，也許你的哪個服務生見過這個女人。」
老闆娘臉上陰晴不定，猶豫了一下，說道：「剛才沒看清楚，我再看看。」
祁菲又把照片湊到老闆娘的眼前。
「好像有點印象。」
「什麼印象？她在這裡住宿過嗎？」
老闆娘搖搖頭，說道：「好像是個應召女郎，你也知道，她們一般是不會登記房間的，都是由男人登記，我們也沒有辦法來這裡的女人哪個是雞，總不能阻止房客見自己的女朋友吧。」
祁菲先表明自己的態度，說道：「我對你賓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興趣，只對這個女人有興趣。」
老闆娘問道：「她犯什麼事了嗎？」
祁菲沒有回答老闆娘的問題，而是問道：「你知道她和什麼男人來往嗎？」
老闆娘搖搖頭說道：「那誰知道？我們也不可能每個人管的這麼細。」
祁菲質問道：「你們都有監控，難道不知道她去了哪個房間嗎？」
老闆娘一臉無奈地說道：「我們是一家新開的賓館，大堂和重要部位的監控都已經安裝好了，不過樓層的監控還沒有到位。」
「那你們怎麼就開業了？」祁菲問道。
老闆娘其實並沒有把一個普通警察放在眼裡，只是見她有點欺人太甚，於是暗示道：「我們當然請示了有關領導，如果沒有領導的批准，借我十個膽也不敢開業啊。」
祁菲倒也不想多管閑事，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要看看賓館這兩天的監控錄像。」
老闆娘一臉坦然地說道：「隨便看，最近生意也不太好，每天也就這麼幾個房客。」
祁菲坐在電腦前查看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道：「怎麼回事？前天一整天的監控怎麼都是空白？」
老闆娘驚訝道：「不可能，我們可嚴格遵守公安機關有關監控記錄的修改刪除規定，不到一個月絕對不會刪除。」
祁菲站起身來說道：「你自己看看，前天的監控記錄在哪裡？」
老闆娘坐在電腦前查看了一陣，一臉懵逼道：「不可能啊，怎麼就沒有了呢？難道出故障了？」
祁菲冷笑道：「怎麼？難道我想看哪天的監控記錄，哪天就會出故障嗎？就憑這一點，就能讓你停業整頓。」
老闆娘一臉冤屈道：「哎呀，真是冤枉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天今天的都沒問題，怎麼偏偏前天的就沒有了呢？」
祁菲見老闆娘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問道：「平時誰負責監控記錄？」
老闆娘楞了一下說道：「有個保安專門負責管理。」
「人呢？把他叫來。」祁菲說道。
老闆娘哭喪著臉說道：「真不輕巧，他三大爺突然去世了，昨天中午就請假回老家了。」
祁菲雖然從警時間不長，可這種一系列的巧合馬上就引起了她的懷疑，聯繫到唐婉的兒子被綁架的時間，本能地懷疑有可能跟這家賓館有聯繫。
「這個保安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祁菲問道。
老闆娘似乎對小保安的情況很了解，急忙說道：「他叫戴家郎，雲嶺人，去年才從部隊退伍，對了，我這裡有資料。」
頓了一下，一臉狐疑地說道：「這小夥子人挺不錯的，怎麼？難道他犯了什麼案子？」
祁菲把戴家郎的個人資料仔細看了一遍，問道：「你這裡有幾個從業人員？」
老闆娘說道：「還有三個服務生。」
祁菲擺擺手說道：「你把她們都給我叫來，我有話要問他們，另外，把這個月的所有監控錄像複製一份。」
四十八小時過去了，綁匪仍然沒有一點消息。
唐婉在母親家裡實在待不下去了，下午五點鐘左右回到了自己家，意外地看見丈夫的車停在門口，不清楚今天為什麼回來的這麼早。
沒有了小虎，家裡面冷清多了，保姆小翠坐在客廳里低頭玩手機，看見唐婉進來急忙跑過來幫她拿拖鞋，一邊說道：「先生已經回來了，在樓上自己書房呢。」
保姆楊嫂聽見動靜從自己房裡出來，問道：「夫人，晚上想吃點什麼？」
唐婉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你看著辦吧。」
說完，就往樓上走，小客廳里靜悄悄的，唐婉本想去書房跟丈夫打個照面，可看見門關著，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準備去自己的卧室，剛走幾步，忽然隱約聽見書房裡有人在說話，只是聽得不太清楚。
如果是平時，唐婉對丈夫跟什麼人說話根本就沒有興趣，可眼下她就像一隻驚弓之鳥，不僅有著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並且還疑心重重，不自覺的惦著腳步走到了書房的門口，忍不住湊過耳朵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