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當鋪
張家藥店之內，一名士官正在挑選丹藥。
這名士官，僅僅是宗師中期，所以在榮城軍隊里的地位並不高，軍餉也不多。
為數不多的軍餉，購買丹藥的時候，自然精挑細選。
小還丹是這位士官之前的第一選擇，不過一瓶小還丹需要花費二百二十錢，還是顯得稍貴，但在同類型的丹藥中，性價比卻是最高的。
當戚家的補氣散上市之後，一瓶只要一百一十錢，是小還丹的一半，所以這位士官立即就不再購買小還丹，而是選擇了補氣散。
若不是張家的小還丹降價一半的話，這位士官是不會回到張家藥鋪的。
畢竟丹藥，還是使用自己最熟悉的比較好。
藥鋪的掌柜不住的向士官介紹張家的優惠，小還丹不僅價格減半，還能夠買十送一，非常的划算。
「好，我買十瓶！」
士官點點頭，正準備掏錢，又一名士官闖進了藥鋪之中，拉了正準備購買小還丹的士官一把。
「還買什麼小還丹？補氣散又降價了，一瓶只要八十錢，還不去搶？」
「真的？」
士官滿心驚喜，便隨著同伴離開了張家藥鋪。
不僅是這一家藥鋪，榮城所有的張家藥鋪，都是同樣的光景。
小還丹降價，到了和補氣散一樣的價位，那些老顧客，自然會選擇購買小還丹。
張家人也是希望借著降價的優勢，挽回一些局面，就算虧本也無所謂。
可是，張家的小還丹降價，戚家的補氣散也一同降價，而且降到了八十錢的超低價位。
八十錢，居然能夠買到一瓶中級丹藥，無論怎麼看，都不可思議。
顧客們自然趨之若鶩，全都撲向了戚家的店鋪，至於張家的店鋪，便無人問津了。
如此一來，張家一下子就陷入了絕境。
「這怎麼可能？補氣散的成本不是一百錢嗎？難道說，他們也虧本經營？」
養丹堂內，張杉不可思議的自言自語著。
在張杉的身旁，正是他的嫡長子張永煌，可惜的是，張永煌對於生意上的事情一竅不通，所以也無能為力。
「父親，如果他們真是虧本經營的話，只怕也撐不了多久吧？依我看，就等他們一直降價，我們張家靜觀其變，如何？」
張永煌建議道，張杉也點點頭。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張杉並不是相信兒子的話，只是就目前的狀況來看，除了相信戚家虧本銷售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戚家靠著廉價的補氣散，很快就佔據了榮城的低端丹藥市場。
戚家的藥鋪，每日都門庭若市，相比之下，張家的藥鋪，卻門可羅雀。
就算小還丹的價格降到了一百一十錢，卻依然無人問津。
戚家家底並不厚，一直虧本經營，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接連十多天，補氣散依然沒有恢復原價。
這令張杉有些錯愕，直到他知道了內幕消息。
戚家補氣散的成本，並非一百錢，而是六十錢。
一聽到了這個消息，張杉整個人都癱了。
成本僅僅六十錢的中級丹藥，對於張家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從此以後，榮城哪裡還有人會購買張家的小還丹？
失去了支柱產業，張家哪裡能夠維持下去？
榮城的民眾們，眼睛也是雪亮的，都瞧出了張家與戚家競爭里的門道。
「補氣散和小還丹藥效差不多，可是補氣散卻便宜那麼多，就算張家的小還丹降價也沒有用，沒有人會購買的！」
「是呀，成本決定一切，補氣散比小還丹受歡迎多了！戚家也真有運氣，能夠得到補氣散的丹方！」
「戚家公子戰敗之後，戚家人果然不會善罷甘休，居然使出了這種釜底抽薪的方式！這樣一來，張家哪裡能夠招架？他們完了！徹底完了！」
民眾們議論紛紛，沒有人看好張家絕處逢生。
除非張家人得到了一張比補氣散更厲害的丹方，煉出了比補氣散更廉價、藥效更好的丹藥，可是丹方這樣的東西，尤其是那麼容易搞到手的？
所以，張家這一次，必敗無疑。
在輿論的壓力下，雖然張家的藥鋪依然還在營業，可是掌柜們都知道，張家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家入不敷出，已經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
張家越來越艱難，連月份錢都發不出來了，張家嫡女張嫣為了能夠幫助到張家，便拉著殷嬌嬌來到了榮城的集市，準備典當一些自己的珠寶首飾，幫助張家度過此次的危機。
張青山也陪著兩名女子一同前往。
最近這段日子，張青山和殷嬌嬌兩人都在景琪院中修鍊，對於張家的事情，都有所耳聞，不過由於兩人是外人，所以並沒有摻和。
可就算如此，張青山和殷嬌嬌兩人，張家還是禮遇有加，吃穿用度，都沒有絲毫削減。
殷嬌嬌瞧著張嫣一臉的憂愁，問道：「張嫣，這一次張家的狀況，真的那麼嚴重嗎？就沒有什麼轉機嗎？」
張嫣嘆了一口氣，道：「戚家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居然得到了補氣散的丹方，這種丹藥不僅成本低，而且藥效也不錯！比起我們張家的小還丹，優勢太大了！顧客不買小還丹，而去購買補氣散，也怨不得他們。」
在整個張家，除了家主張杉之外，唯有張嫣對丹藥最了解。
可惜的是，張嫣卻找不到任何的辦法來化解這一次的危機。
殷嬌嬌又道：「張家派人去毀了戚家的丹方如何？又或者，花錢購買一張更好的丹方？」
張嫣詫異的看了殷嬌嬌一眼，自己的這位表妹，也太天真了吧？
「這丹方是何等稀罕之物？尤其是我們想要毀掉就能夠毀掉的？戚家自然守衛森嚴，沒人能夠毀掉！高等級的丹方，更是一張難求，就算張家將所有的錢都搭進去，只怕也買不來一張丹方！所以這一次，我們根本就無能為力。」
張嫣一副落寞姿態，殷嬌嬌也不好再說什麼。
三人來到了一家當鋪前，張嫣瞧著手中的首飾盒，有一些不忍心。
這些首飾，全都是她心愛之物，平日里都格外珍惜，若不是正式場合，一般都不會佩戴。
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會忍痛割愛。
張嫣在門口待了一會兒，就咬了咬牙，走進了當鋪之中。
一走進店鋪，三人居然遇見了熟人，正是戚家公子戚耀輝。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張家的大小姐嗎？」
靠著靈丹妙藥，戚耀輝身上所受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當然，最令戚耀輝得意的，並不是自己的傷勢痊癒，而是戚家補氣散在榮城大賣。
自己的師父果然相當了得，一張小小的補氣散的丹方，就能夠將不可一世的張家逼至絕境。
這一次，就不再是元老會常任元老的位子了，整個張家，也會從榮城消失的。
戚耀輝眼尖，雖然張嫣拚命的遮擋，他還是瞧見了張嫣手中的首飾盒。
「喲喲喲！張家大小姐來到這家當鋪，居然是來當東西的嗎？原來張家已經沒有錢了，只有靠著賣掉女人的首飾來維持生計嗎？」
戚耀輝狠狠的諷刺道，張嫣的臉頓時紅通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殷嬌嬌擋在了戚耀輝的面前，怒道：「戚耀輝，我們當不當東西，管你什麼事？」
「挺凶的嘛！」戚耀輝冷冷一笑，「不過，以戚家今時今日在榮城的地位，如果我不開口，只怕沒有一家當鋪敢典當你們的東西！」
「你……」
殷嬌嬌氣得直咬牙，可事實正是如此。
張家勢微，戚家卻不斷壯大，榮城的各家當鋪，自然要給戚家面子。
張嫣手中的首飾，別說當鋪不敢收，就算收了，也不敢給出過高的價格。
戚耀輝看了一眼張嫣，見張嫣面容姣好，頓時起了歹心。
「張家大小姐，我看你也不用典當什麼首飾了，憑首飾那點兒錢，怎麼可能填張家藥鋪的無底洞？你倒不如將自己典當給我，給我當小妾，我給你一百萬錢，如何？」
戚耀輝恬不知恥道，張嫣哪裡忍受得住？
一巴掌就扇在了戚耀輝的臉上，戚耀輝並不躲閃，結結實實的吃了一巴掌。
被張嫣扇了一耳光之後，戚耀輝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更加的得意。
「張家大小姐，你也只能在這個時候逞能！等張家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你會哭著求我買了你的，咱們走著瞧吧！」
甩下了一句話，戚耀輝就趾高氣昂的離開了當鋪。
被戚耀輝這麼一鬧，張嫣哪裡還有半點典當首飾的心情，也走了出來。
心情久久無法平息，以前的張嫣，哪裡受到過這樣的屈辱？
越想越不是滋味，張嫣的眼淚根本就止不住，哭成了淚人。
「張嫣，沒事的，張家會沒事的！」
殷嬌嬌立即安慰道，可是她的安慰卻根本沒用，張嫣越哭越傷心，越傷心越哭得厲害。
這個時候，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有說話的張青山終於開口了。
「不就是一張丹方嗎？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