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冊封之事
沒有人伺候著更衣梳頭,她唯有自己動手了,她從衣箱裏拿了一套輕便的衣服換上,而後把頭發梳成最簡單的垂髻。桌上的珠寶匣裏裝著各式耳環,段沉香從匣子裏取了一對藍寶石鑲嵌的耳環戴上。最後,往頭上抹了抹發油,把短碎的毛發都整理順了。
她站起身對著銅鏡照了照,就往外間走了出去。
“沉香主子。”門外守著的小太監,一見段沉香走了出來,趕忙走過去行禮。昨晚宮裏邊都傳遍了,他們作為皇上宮裏服侍的人,自然也是有聽說過段沉香的。現在宮裏的宮女太監們,把段沉香說得神乎其神的,說什麽段沉香在皇上心目中,比皇後還重要。
“嗯,不必多禮了,走吧。”段沉香點點頭,表情淡淡地說道。
“是,沉香主子請隨奴才走。”小太監說完就走到前頭引路。
段沉香邊走邊想,到底要用什麽理由,才能讓宮南成準許她到天心寺禮佛?宮南成這時候讓她過去禦書房,又是所謂何事呢?
“沉香主子,前邊便是禦書房了,請您在此處稍候一會,奴才這就進去通傳一聲。
”小太監領著段沉香走上階梯之後,在廊柱下停住腳說道。
“有勞公公了。”段沉香笑著說道。
小太監略微點了下頭,轉身往殿內走去。空蕩蕩的正殿,龍階之上擺著一張龍椅,從正殿的側邊走進去,便是宮南成平時批閱奏章的地方。
"奴才參見皇上。”小太監在書桌前跪下,低頭行禮。
“起吧。”宮南成的眼睛始終看著手中的奏章,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
“皇上,沉香主子已經在門外候著了。是不是?”小太監稍稍抬頭看了宮南成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
宮南成應了一聲“哦?”而後就把手中的奏章擱在桌上了,隨後抬頭命令道:“讓她進來。”
“是,奴才這就去。”小太監頻頻點頭,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小太監走出去不久,段沉香便走了進來,宮南成揮手示意小太監退下。禦書房裏,就隻剩下段沉香和宮南成兩人,段沉香就這麽靜靜地站在書桌前,也不說話,也不看著宮南成,隻是低垂著頭,好像是在想什麽心事似的。
靜寂良久,宮南成才幽幽地開口說道:“沉香,你先坐下吧。”
“好。”段沉香輕輕點了點頭,在一旁其中一張楠木椅上坐了下來。她坐下之後,仍是垂眸看著腳下大紅色的地毯,她等著宮南成開口說話,在宮南成說出他今日讓她來的目的之前,她是不會主動開口說話的。她倒不是不敢說話,而是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因為心急,說出一些有欠考慮的話。
“沉香,你.……昨夜睡得可好?”宮南成神色莫名地問道。
段沉香用餘光掃了宮南成一眼,他這是怎麽了?她知道很多人都喜歡說話繞一個大彎才進入正題,可她所認識的宮南成,可不是這種人。宮南成對她,從來都是有一句說一句的,從未如此客套過。
盡管疑惑不解,但她仍是輕聲答道:“上半夜睡得不錯,下半夜醒來就無法入睡了。”
“嗯……有什麽不習慣的,就過來找我。”宮南成輕輕點頭,顯然是還有話對段沉香說的。
段沉香輕笑一聲,說道:“南成皇,你什麽時候也喜歡繞著彎子說話了?”宮南成這不緊不慢地的,看得她都著急了,他有什麽事最好快點說,說完之後,她也好說她的事。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過幾日想去天心寺祈福。沉香,你能隨我一起去嗎?”宮南成臉色看起來有幾分緊張,應該是擔心說出來之後段沉香不肯應承此事。
段沉香心裏咯噔一聲,宮南成突然之間,為什麽要到天心寺祈福?莫非,是他已經發現燼王爺在天心寺落腳了?不,這事在宮裏邊,隻有她和彩菊知道此事。她沉吟片刻,疑惑地問道:“好端端的,為何突然想到天心寺祈福?”
“沒什麽,隻是覺得有段時日沒有去祈福了,順道去看看母後。”宮南成說著就從書桌後麵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了。
段沉香皺著眉頭問道:“太後.……在天心寺?”
“你不知道?南成國的皇陵,就在離天心寺不遠的地方。隻隔了一座山。我打算三天後就啟程,已經讓禮部去打點了。到時候可能會在天心寺住上幾天。我看你這幾天精神頭兒不是特別好,不如一同出去走動一下,對身子也好些。”宮南成是非常希望段沉香能一同前往天心寺的,段沉香昨晚雖然跟他說她是自願留在南成國的,但他心裏始終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仿佛昨晚段沉香說的話,全是他的幻聽。這一次算是一個契機,段沉香如果同意一同前往,這就說明,她是真的開始接受他了。
“我不想去。”段沉香強壓住狂跳的心髒,淡淡地說道。
宮南成蹙眉說道:“為何不想去?皇後和貴妃也會一同前去,到時也有人陪你說說話,不至於太無趣。你一個人留在宮裏,我反而不放心,心裏總惦記著你會不會出什麽事。”
“這宮裏侍衛宮女太監如雲,我在宮裏能出什麽事?這次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一路遊玩吧。”段沉香仍是搖頭說道。她太了解帝王心了,如果她一開始答應得太快,宮南成說不定就會看出什麽破綻來了。她現在隻有對宮南成不冷不熱的,才能真正控製宮南成的心。
“沉香,你若是不去,我就唯有馬上下旨冊封你了。”宮南成眼見根本說不通段沉香,就隻有用冊封來威脅她了。
冊封?段沉香臉色變了變,如果宮南成真的冊封了她,那她這輩子,都得背上豐離國燼王妃和南成國皇妃的身份活下去了。不,她絕對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的,除非她死了!
宮南成看著段沉香,她的臉色此刻變得蒼白無比,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冷冷地說道:“怎麽?你就那麽害怕我會冊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