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福泰樓
段沉香獨自走出宮門,燼王爺已經坐在馬車裏等候多時了,燼王爺幫扶著段沉香上馬車。段沉香坐上馬車之後就怔怔出神,看起來像是受了什麽極大的打擊。太後說的事情,都是她不知道的,要不是得太後提醒,她哪裏知道燼王府的事情已經在京城傳開了。
“王爺,已近午時了,不如一起到福泰樓用膳吧。沉香已經許久未曾在外用膳了,王爺這回就當是陪陪沉香,就一頓飯的功夫。”段沉香撒嬌似的說道。她並沒有把心裏的真實意圖說出來,因為說出來王爺可就不一定會去了。
段沉香說的這幾句話不像是她平常說話的風格,燼王爺盯著段沉香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相信眼前的段沉香不是他人易容假扮的。本來書房裏還堆著一大堆事務等著他處理,但是想想他好像還從來沒有跟段沉香一起用過膳,便答應了,開口吩咐馬車夫掉頭:“到福泰樓。”
“奴才遵命。”馬車夫聽到燼王爺的吩咐,馬上調轉了車頭,往福泰樓的方向駛去。
“多謝王爺成全。”段沉香滿懷心事地笑了笑,看起來有些虛無縹緲之感。
燼王爺看著段沉香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裏暗自猜測,太後那個老婆子到底是跟段沉香說了什麽,讓段沉香這般心神不寧。
段沉香和燼王爺都沒有再說話,不過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馬車夫的聲音透過馬車門傳了進來,“王爺,王妃,福泰樓已經到了。”馬車隨之被打開,燼王爺彎著腰率先下了馬車,段沉香一手扶著車門,一手跟燼王爺的手交握,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
走進福泰樓,燼王爺和段沉香並未引起人們的過多關注,一般人們多看他們幾眼也就是覺得他們頂好看罷了。段沉香慶幸自己今日進宮沒有穿正統的宮裝,否則的話就無法到福泰樓用膳了。
“客官,裏邊請。”大廳已經沒有位置了,小二哥便把他們引到二樓的小包廂裏。
還好,包廂有一扇窗戶是對著大廳開的,不然的話,她這一趟可算是白來了。兩人坐了下來,小二哥手腳麻利地沏了一壺大紅袍過來,一邊倒著茶,一邊還在說著話:“兩位客官,想要吃點什麽?”
“來幾樣你們這兒的招牌菜,拿一壺陳年釀。”燼王爺四處打量了一下這間廂房,確定周圍沒有意圖不軌之人,這才稍稍放鬆下來。
“好嘞,客官請稍等嘞,喝口茶,菜馬上就來。”小二哥把兩杯茶滿上,便走出了門外,順手把房門關上了。
段沉香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所收獲,畢竟太後說是酒樓有人談論燼王府的事,但也不確定是哪一家酒樓,或者說是哪一撥人在談論。她側耳聽著樓下嘈雜的談話聲,每一桌談論的話題都不同,眼睛也就隨著耳朵一桌桌地遊移。
“樓下有什麽特別有趣的事情嗎?”燼王爺見段沉香全神貫注地留意著樓下的動向,便疑惑地問道。
“啊?王爺?”段沉香突然被人打斷,一下子愣了神,沒反應過來燼王爺的話。
“我是說,樓下是有什麽特別有趣的事情發生嗎?我看你一直在關注樓下的動向啊。”燼王爺的眼神犀利地看著段沉香,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點表情。
“這個.……”她暫時也沒有聽到有人討論燼王府的事,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跟燼王爺說,就怕她是越說越不清楚。她支吾了半天,隻好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我是見小二哥這麽久還沒上菜,早膳用的少,肚子早就餓了,方才在壽康宮也不敢多吃點心。”
“哦。”燼王爺隻是隨意應了一聲,也不知道相不相信段沉香的話。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小二哥端著好幾盤菜走了進來,手裏還捏著一壺酒。把飯菜和酒都擱在桌上,方道:“兩位客官請慢用。”
“小二哥且慢。”段沉香突然開口喚道。
小二哥回過身,問道:“客官,可是還有什麽吩咐?”
“不是什麽要緊事,就是想問問,你們酒樓是不是有說書的人會來說書?”段沉香突然想起,在大廳前方好像看到一個說書人專座的台子,應該是會有人過來說書。
“是的,再過一會兒說書先生就會上台了,請客官靜候。”小二哥說完便走出去了。
“你什麽時候對說書也感興趣了?”就在段沉香和小二說話的當兒,燼王爺已經自顧自地吃起來了,滿上了酒杯一杯杯往嘴裏灌。
“一直都有興趣,隻是以前沒有機會出來聽罷了。”段沉香輕聲答道。隨手拿起筷子夾了幾夾自己喜歡吃的菜,吃了小碗飯之後,就擱下了筷子不再動筷,因為她看見,說書人已經來了。
大廳裏的人看見說書人來了,齊刷刷安靜下來,等著聽說書人今日要講的故事。段沉香也不敢確定,說書人今日會不會講燼王府的傳聞,但是現在也隻有聽下去再說了。
“咳咳.……近日來,燼王府發生的事情,大家都聽說了一些。現在,就由老夫來說幾句,老夫隻是個說書人,說的隻是故事,不一定是事實真相,大家聽聽就罷了,私下裏不必較真。”那老先生坐下後就先咳了幾聲,看來是平日說太多話的緣故,喉疾不容易痊愈。
聽到此處,連燼王爺都坐直了身子,往樓下瞧了一眼,而後又繼續喝他的酒。段沉香的那點一心思,如今也是瞞不住了,她便如實對燼王爺坦言道:“其實我今日來福泰樓,不單單隻是為了用膳。”
燼王爺聽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連應都沒有應一聲,段沉香接著說道:“你離開壽康宮之後,太後便對我說了一些話,我這才知道,原來燼王府發生的事已經在京城成了最熱門的話題了。我此次來福泰樓,就是想親耳聽聽人們都是怎麽言傳的。”
“聽了之後呢?”燼王爺隻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又把著酒杯繼續喝他的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