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116 活人祭祀
正在苑果重新進行物證檢測的時候，忙了一天的林磊回到了特案組。他已經連軸轉了一天, 幾乎是沒有睡過覺, 現在除了有些黑眼圈之外, 看上去還算精神。
林磊風風火火進了辦公室, 先是給自己灌了一杯水, 然後對北宮璃落說：「老大, 這個縣裡很詭異, 你猜怎麼著？」
北宮璃落看他神神叨叨的, 說：「有話痛快說，賣什麼關子？」
「我走訪了一天, 趙齊這個人的人際關係真的很簡單，基本可以排除仇殺的可能。」林磊說道：「後來我問了他們家鄰居, 一個老人，老人告訴我, 趙齊這人性格挺好的, 不惹事, 很溫吞，不會有什麼仇家。他說，趙齊是被山怪給殺了。」
北宮璃落愣了一下，問：「什麼東西？被誰給殺了？」
「山怪！就是一種當地傳說中的怪物！」
突然聽到怪力亂神的信息，讓堅信無神論的社會主義好青年兼人民的好警察北宮璃落很不適應, 她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問：「怎麼還扯上神鬼了？你詳細說說。」
林磊解釋道：「那位老人今年都已經90歲了, 他說陵渠縣這裡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 就是森林公園裡的那座山上，有個山怪。」
「那山就是個小山坡，哪兒來的什麼山怪？」北宮璃落嗤之以鼻。
「但據說這個小山坡里有山怪，這個森林公園被廢棄掉，就是因為山怪作祟。這個老人說是山怪，在年輕人里傳說是鬧鬼。」
北宮璃落不信：「鬧什麼鬼？8102年了，哪裡有什麼鬼？」
林磊卻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北宮璃落，道：「老大，8102年了，你居然還不相信有鬼。」
北宮璃落抬手就給了林磊一巴掌，道：「你是警察，你也信這個？」
「不是不是。」林磊捂著腦袋說：「老大，你重點錯了，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他們當地人信不信的問題。」
北宮璃落微微一怔，沉思起來。
林磊見她沉默不語，繼續說道：「山怪殺人我也不信，但是他們這個縣城裡，古時有個習俗，就是活人祭祀。」
北宮璃落立刻皺起眉，問：「什麼活人祭祀？這不是古代的傳說么？」
「不是。」林磊說道：「我聽說陵渠縣古時是個很小的部落，他們的族人就生活在這小小的縣城裡，這縣城裡有一坐小山，山裡有山怪。他們這個部落太小了，而且文明十分閉塞，平時不與外界溝通往來，他們唯一的生活來源都是那座山上的植物和動物，他們靠山吃山，靠打獵為生。」
「但是由於山裡有山怪，山怪掌握著山裡所有的生物，也掌握著整個部落的命運。族人為了得到食物，獲得安逸的生活，會定期拿祭品和山怪做交換。據說如果沒有定期交換的話，那山怪發怒，族人再進山去就會有生命危險，也會有人因此而喪命。而他們定期和山怪進行交易，不僅進山打獵不會出現意外，族人的壽命還普遍比別人要長，他們這個部落的人就跟天生長命似的，動輒活到九十一百。而他們選擇和山怪交易的祭品，就是活人。」
北宮璃落驚得睜大眼睛，問：「活人？」
「對，而且我聽說，他們活人祭祀的手法就是把人皮扒下來，然後把祭品的屍體扔進山裡。」
這傳說雖然神神叨叨的，但如果是這裡流傳了千百年的習俗的話，倒是真的值得注意。
北宮璃落問：「那他們有沒有說，過去拿活人祭祀的時候，選擇的都是什麼人嗎？一般封建迷信中祭品的選擇應該會有標準吧？」
林磊搖頭道：「這個倒是沒說，因為是很古老的事情了，這裡大概只有上了年紀的老人還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也不多了。」
「不對不對。」北宮璃落反駁道：「既然知道的人不多了，證明這裡早就沒這個習俗了，這次的案子跟那個給山怪獻活人祭祀沒有關係。」
「老大，那個老人跟我說，兇手有可能是通過給山怪獻祭為自己祈福。」
北宮璃落怔住了，她沉默起來，如果有人有這種迷信的思想，深信山怪可以滿足自己的願望，那麼為了達到目的，他確實有可能鋌而走險。
「三石，你再去查查，看看趙齊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可疑的人，比如算命的、風水先生、或者經常裝神弄鬼的人。」
林磊非常自豪地拍拍前胸，說：「我已經查過了，鄰居說趙齊家住的那棟樓里鬧鬼。」
北宮璃落又是一愣，她茫然地看了看窗外，天確實黑了，可天黑不是這一天聽到太多神鬼故事的理由啊。
「他們家鬧鬼，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是他們家，是他們家那樓里，老大你聽我跟你說哈。」
於是林磊聲情並茂地給北宮璃落講了一個鬼故事。
趙齊居住的那棟樓是15年前建成的老房，那個時候陵渠縣剛剛有了帶電梯的樓房，趙齊作為公務人員率先得到了分配房子的機會。
經歷了15年，房子也有些老了，電梯時常會出現故障，有時會突然停在某個樓層不動，小區里的物業人員經常要去維修。
這老房子的電梯里還沒有按監控，在北宮璃落這種幹了多年刑警的人眼中，這房子潛在的危險實在是有點兒多。
林磊跟她說，為什麼說這棟樓房裡鬧鬼，是因為有人半夜聽到敲碗的聲音，還有人說，那棟樓里一到晚上一點之後，就會有個一身黑衣服的男人在裡面晃蕩，非常嚇人。
「所以啊，趙齊的鄰居都說他要不就是被人殺了去祭祀了，要不就是被鬼纏上了。反正不管怎麼樣，這案子都是不可能找到兇手的。」
北宮璃落：「……」
這都什麼屁話？！
不過她雖然對這些人的鬼話一個字都不信，但她還是問林磊：「這小區叫什麼？」
林磊說道：「幸福家園。」
北宮璃落快速在網頁上輸入這個小區的名字，立刻彈出一系列的消息，都是關於幸福家園小區的。
主頁上的消息都挺正常，無非是一些賣房租房的信息，還有房產公司的介紹，物業公司的信息，然後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北宮璃落一頁頁往後翻著，開始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但是翻到後面的時候，果然開始出現一些特殊的貼子。
「老樓房幸福家園小區鬧鬼。」
「幸福家園小區深夜有詭異聲音，小區里的人在深夜聽到敲碗的聲音。」
北宮璃落點進這些貼子看了看，內容和林磊說的差不多，意思就是幸福家園小區裡面鬧鬼，經常會聽到一些很詭異的聲音，有的人說是敲擊金屬的聲音，有的人說木魚的聲音，還有人說是聽見哭聲。
除此之外，深夜有人在樓里晃蕩也確實有人提到，但這人的貼子沒有得到太多的關注，底下有幾個回復說他是眼花，但是也有幾個人附和。
北宮璃落滾動滑鼠往下看，其中一條評論引起了她的注意。
「樓上的，你們別抬杠了，看到有人晃蕩的只是1號樓而已，其他樓的你們沒看到是正常的。」
北宮璃落抬頭問林磊：「趙齊住哪棟樓？」
林磊道：「1號樓。」
北宮璃落立刻皺起眉，那就是說，深夜有人在樓里晃蕩這個情況，只出現在趙齊居住的1號樓里。
看了一圈都沒有什麼非常有價值的信息，北宮璃落關上電腦想了想，說道：「我們今晚去趙齊家轉轉。」
林磊顯得非常興奮，問：「抓鬼嗎？」
北宮璃落白了他一眼，道：「抓你個頭！這肯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我們去看看，這人到底是誰。」
「老大，這事兒跟案子有關係嗎？」林磊說：「我們是警察又不是法師，只管抓兇手，抓鬼不歸我們管啊。」
「別廢話。我是覺得，趙齊住的這棟樓神神秘秘的，我們去徹查一下，或許能掌握什麼線索呢？」
北宮璃落一貫雷厲風行，她說干就干，很少拖泥帶水，立刻穿上大衣拽著林磊出了辦公室。
路上的時候是林磊開車，北宮璃落一直低頭用手機查資料，過了一會兒，說：「三石，你知道幸福家園曾經死過人嗎？」
林磊明顯愣了一下，問：「不知道啊，我去走訪的時候沒聽說。」
「嗯，因為這消息沒怎麼傳出來，你也知道，警方對於兇殺案的消息封鎖做得一向嚴謹到位。」
「可是，住那棟樓里的人怎麼會也不知道呢？」
北宮璃落晃晃手裡的手機，道：「我剛讓阿諾查了一下，因為這個案子被銷案了。警方上門之後發現死者是自殺的，也沒有查到任何他殺的證據，家屬也說死者生前情緒就不好，有自殺傾向，所以這案子就這麼銷了。」
林磊沒說話，沉默地聽著。
「你猜，當時報案的人是誰？」
「誰啊？」林磊心裡隱隱有些猜測，但是不能確定。
「趙齊。」北宮璃落關閉手機屏蔽，嘟囔道：「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