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83 她的指紋
高石調查到的事情從來沒跟別人說過, 這讓北宮璃落和傅子衿有些沮喪，她們本以為通過這條線索可以找出新的嫌疑人, 但這條線索竟然在高石這裡斷掉了。
和高石分開之前，北宮璃落讓傅子衿先到車上去等她, 她則留下來和高石說了幾句話。
「警官, 還有什麼事啊？我可真的什麼都告訴你了。」
北宮璃落笑著打量著高石，道：「不是壞事, 我這有個事想請你幫忙，你願不願意？」
高石饒有興緻歪了歪頭, 問：「什麼事？警察居然找我們狗仔幫忙？」
北宮璃落笑道：「這有什麼，我們刑警都有線人, 你不是第一次聽說吧？」
高石愣了一下，然後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問：「你想讓我給你當線人？」
線人是警察獲取情報的來源之一。通常被稱為線人的有兩種人，一種是警察內部的專業卧底人員，他們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深入到犯罪集團內部, 取得罪犯的信任，從而獲得想要的情報和證據。
而另一種則不是警察，他們大多是社會閑散人群, 有的甚至曾經是罪犯，被招募過來戴罪立功。這類人一般被警察稱為「黑色線人」, 他們和警察之間是買賣關係, 為了達到各自的目的而合作。
黑色線人是專門以舉報為職業的, 他們通過舉報，向專門機關提供線索，並且獲得獎勵。
這種職業雖然上不得檯面，但是卻普遍存在，尤其是北宮璃落這種負責重案要案的刑警，她一直都想要培養一個屬於自己的專門線人，但是她要求比較高，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北宮璃落要求這個人有能力，並且不能是人品無法保證的，高石真的很符合她的標準。他的狗仔能力絕對是北宮璃落需要的，而且他是個有原則的小人，這樣的人可以保證他在關鍵時刻不會輕易反水。
現在高石直接問出了北宮璃落的用意，她自然也不會拐彎抹角。
「怎麼樣？考慮一下？」
高石皺著眉道：「給警察當線人，太危險了，我還沒活夠呢。」
北宮璃落一臉自信，絲毫不怕他不同意，道：「你不是說想讓我們保護你嗎？」
「啊？」高石道：「我就那麼一說，我干這行好幾年了，能活到現在我就不怕別人能拿我怎麼樣。」
北宮璃落聳聳肩，道：「你跟了我，更安全，畢竟你的本事那麼大，我也不是經常需要找你幫忙，你平時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偶爾需要的時候，你幫我一下就可以。」
高石問：「我給你當線人有啥好處？我專心干我的狗仔，賺的多又比當線人安全，我圖什麼去給你當線人。」
「圖你可以獲得更多的情報啊。」
高石愣了一下，開始品味北宮璃落這句話。
「給警察當線人，你會擁有比現在多很多的情報資源，到時候你拿一些娛樂圈或者商界的花邊新聞去深入調查，還有我們特案組在背後支持，你只會比現在輕鬆。」
高石沉默了起來，這件事他實在不能立刻給北宮璃落答案。
北宮璃落顯然也沒打算步步緊逼的催他，只給他留了個電話，道：「想好了告訴我，儘快，我現在就有事找你幫忙。」
高石接過電話，問了句：「什麼事？」
「於勝志的案子，也算是個入門測試，你先考慮，明天給我答案。」
北宮璃落沖高石揮揮手，快步回到了車上。
發動車子準備回市司，傅子衿問：「你想讓高石做你的線人？」
北宮璃落驚訝道：「你是順風耳還是在我身上裝了竊聽器啊？」
傅子衿笑道：「猜的，你現在負責特案組，想找個線人是很正常的，而高石確實很合適。」
北宮璃落嘟囔了句：「我服了你了。」
傅子衿沒聽清，她調了下助聽器，問：「你說什麼？」
北宮璃落提高了音量，道：「我說我服了你了！」
「哦。」傅子衿眨眨眼，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最近她不止一次發現，自己的助聽器比原來要差了，音量需要調到最大才能聽清近在咫尺的人小聲說話，看來真的是時候換一個助聽器了。
兩人回到市司的時候，負責痕檢的苑果正在等她們。
「有了新的突破，於勝志車上的安全帶上檢測出了指紋，除了死者自己的之外，還有他情人韓麗的。」
北宮璃落道：「這個韓麗既然是於勝志的情人，那她的指紋在車裡出現也很正常啊。」
苑果搖搖頭，道：「問題是整輛車裡，除了駕駛座安全帶和這一側的車門上，沒有其他地方查出韓麗的指紋。」
傅子衿和北宮璃落對視一眼，道：「這個韓麗成了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北宮璃落道：「把人帶回來吧，我先問問她，看看情況。」
苑果問：「你親自問？」
北宮璃落點點頭，說：「我親自問更有把握一些。」
韓麗被叫到市司來的時候正在自己家裡休息，她最近沒有通告，這樣突然被叫走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坐在市司的審訊室里，韓麗顯得很慌張，見北宮璃落走進來，急道：「警官，你們……我……為什麼抓我？」
北宮璃落坐在她對面，微笑著安撫她，道：「有些事想問你，別緊張。」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韓麗說：「我那天確實是跟他約好了，但是我只是尾隨他的車上山，這是我們一貫的做法，跟每次都沒有什麼不同。」
她急於撇清自己的關係，北宮璃落知道這也正常。
「你別著急，我就是問你幾個問題而已，如果真的和這個案子沒關係的話，我們肯定會馬上讓你離開的。」
韓麗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那你問吧。可以快一點么？畢竟……我怕時間太久被人發現……你也知道我們這行，如果被看到進警視司，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北宮璃落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然後問：「韓小姐，我們發現在於勝志的車衝出山崖之前曾經接到過你的電話。當時你們應該都在開車，你為什麼打那通電話？」
韓麗愣了一下，道：「我讓他開慢一點，他當時開的有點快，我跟不上，開山路的話我膽子比較小。」
「事實上，接到你電話后不久，於勝志就連人帶車衝下山崖了對嗎？」
韓麗低了低頭，道：「是……當時……甚至電話都還沒掛斷……」
北宮璃落看著她，問：「你聽到什麼了？」
韓麗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無意識的繳在一起，她抿著嘴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麼。
北宮璃落道：「韓小姐，你最好跟我說實話，我這是在幫你。」
這話說完，韓麗還是沒有回答她。
北宮璃落倒也不急，她拿出一份鑒定書和幾張照片，遞到韓麗面前，道：「我們在死者於勝志的車裡發現了你的指紋。」
韓麗瞬間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道：「不可能！那輛車我都沒坐過！」
北宮璃落似乎就等著她這麼說，滿意的雙手環胸，道：「可是指紋是真實存在的，韓小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么？」
韓麗雙眼睜大，眼中露出驚恐之意，哆哆嗦嗦的說：「有……有人……想嫁禍給我……警官！我沒有動過那輛車，平時如果他開車來找我，都是用另外一輛，這輛車的車牌輕易就能查到他身上，他從來不會開這輛車讓我坐！」
北宮璃落挑挑眉，道：「你這麼說是沒用的韓小姐，你沒有證據證明那輛車你從來不會做。」
「可是我真的……」
北宮璃落打斷她，道：「就算你真的沒坐過，但是指紋就是真實出現了，這才是實打實的證據，不是你自己的一句話可以掩蓋的。」
韓麗咬著自己的下唇，道：「警官，他掉下去的時候，我給他打電話，我聽到……他應該是犯病了。」
「犯病？」北宮璃落問：「精神分裂症是吧？你怎麼確定他當時犯病了？」
韓麗一邊回想一邊說：「他每次犯病的時候都會有幻覺，然後露出很驚恐的神情，嘴裡不清不楚的說一些胡話。當時我雖然看不見他的樣子，但是光是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又犯病了。」
「他在你面前犯病的次數多麼？」
韓麗搖搖頭，道：「不多，而且他來找我的話，會把葯都帶齊，就是盡量避免在我這裡犯病。畢竟，我們的關係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北宮璃落沉吟道：「那……他太太知道嗎？」
韓麗沉默了，她低著頭思考片刻，最後皺著眉搖頭道：「我不確定，至少她從來沒表現出知道，我就認為她不知道吧。」
「那……除了你，於勝志還和別人有過這種關係么？」
這次韓麗倒是很確定的搖頭，說：「沒有，他和我說過。我之前也開玩笑的問過他的司機和助理，他們都說他從來沒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過。」
北宮璃落探究的目光打量著韓麗，她十分好奇，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特殊在哪裡，可以讓於勝志對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