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081 味道很甜
和八卦記者高石的見面約在了第二天, 傅子衿沒有在市司多做停留, 和北宮璃落告別之後就獨自一人乘坐計程車離開。
她們住的酒店離市司不算太遠, 傅子衿沒有直接回酒店, 而是先去了附近的甜品店一趟，買了些甜食才返回。
推開酒店的房門，傅子衿放慢動作輕手輕腳的邁進去, 雙人床上躺著一個人, 被子裹得很緊，那人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
傅子衿輕輕關上門，把手裡拎著的甜品放在桌子上，脫去身上的大衣，掛在一旁的衣帽架上。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坐下, 看著床上時輕音的睡顏。酒店房間里很安靜，只能聽到空調吹出暖風發出輕微的嘈雜聲響。
還有一天就要進入12月了, 杭市雖然在南方, 但由於普遍沒有地暖設施, 室內潮濕又寒冷, 雖然開著空調但也沒有太大用處。
時輕音整個身子蜷縮在被子里, 她微微皺著眉, 看上去像是個初生的嬰兒一般沒有安全感。
「嗯……」
睡夢中發出類似囈語的聲音, 時輕音輕輕翻了個身, 右手無意識的從被子里伸出來, 放到了額頭上方。
傅子衿微笑著看她, 碧色的眼中滿是寵溺，忍不住伸出手將她的手拉下來，輕輕握在手心裡。
時輕音很瘦，真的很瘦，她的手掌本就比傅子衿的要小一些，手指纖細，每根指骨輪廓分明。
傅子衿眸色溫柔，忽然就想起不久前的某天，時輕音握著她的手，笑著說：「你知不知道，你的手長得特別好看，是我見過的所有人里，最好看的一雙手。」
「咱倆在一起之前我就發現了，我可喜歡看你的手了。」
傅子衿當時回應她：「嗯，我知道在一起之前你就總喜歡盯著我看。」
時輕音頓時像是被抓包了一樣，頗為羞惱的推了她一把，道：「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的？」
傅子衿伸長手臂把她攬進懷裡，道：「我當然也在看你，輕音，從很早之前我就在看著你了。」
就像現在這樣，傅子衿把時輕音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目光柔和，想著每次自己的手觸碰到時輕音臉頰時，她眼底溢滿的溫柔。
時輕音的手有些涼，房間的空調暖風已經開到最大，她的手還是很涼。
傅子衿無奈的嘆了口氣，每個月這個時候時輕音的身體都會很弱，即使她平時明明身體很好，但這個時候的疼痛和虛弱都是真實的，毫無辦法。
傅子衿握住她的手，輕輕靠近自己唇邊，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大概是看她看的太過專註，傅子衿甚至沒注意到時輕音是怎麼醒來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時輕音已經沖她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你回來啦。」
聲音還有些沙啞疲憊，眉眼間也有些無法遮掩的虛弱。
傅子衿鬆開握著的手，伸手過去半攬著她起身，把靠墊放在她背後讓她靠在床上。
「剛回來，看你還在睡覺就沒叫你。」
時輕音瞥眼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錶，道：「都已經晚上了啊，我居然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
傅子衿道：「你每次都會很疼，迷迷糊糊睡一天。」
「這次趕上出來查案，真是不巧，給你們添麻煩。」
傅子衿蹙眉瞪著她，不悅道：「瞎說什麼呢？這種事情沒有辦法的。」
時輕音吐吐舌頭，晃晃她的手，有些撒嬌的說：「子衿，我有點兒餓了。」
傅子衿笑起來，握握她的手，道：「我給你買了點兒甜品，還有葯，這次出來的急忘了給你帶葯了，剛才回來的時候就買了，你先吃東西，吃完把葯吃了。」
時輕音又皺起眉，道：「不想吃藥！」
傅子衿頗為無語：「每個月都要為了吃藥撒嬌，你跟葯有仇么？」
「當然啊！那東西那麼苦！我才不想吃！」
傅子衿沒理會她，只是站起身走到桌子邊，把買好的甜品和葯拿過來，道：「我吃的葯比你不知道多多少，我當然知道葯苦，但是你這個例假的問題還真的必須得吃。」
時輕音立刻閉上嘴不再吭聲，自從知道了傅子衿之前得過嚴重的心臟病，每次傅子衿提到過去生病時的事，時輕音都會立刻變得很乖。
吃藥就吃藥吧，想到傅子衿之前吃過那麼多苦，時輕音覺得自己現在必須要聽她的話。
傅子衿先把甜品拿出來，道：「我知道葯很難吃，所以給你買了這些。」
「是什麼？」時輕音面露期待的神情。
傅子衿從外賣袋裡取出一個圓形小碗，小心翼翼打開蓋子，道：「保溫不錯，還是熱的。」
時輕音看了一眼，驚喜道：「呀，是紅豆果仁雙皮奶。」
雙皮奶是時輕音最喜歡的甜品，傅子衿今天買的這種是熱飲，剛好適合她現在喝。
「嗯，我本來還以為這附近沒有甜品店呢，問了計程車司機才知道的，幸好買到了。」
時輕音只覺得自己心裡被滿滿的感動溢滿，一雙眼中滿是柔軟的感情，緊緊盯著傅子衿。
傅子衿捧起雙皮奶，在床沿坐下。
「來，趁熱吃，我特意要的紅豆的，可以緩解疼痛。」
傅子衿拿起湯匙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道：「來，張嘴。」
時輕音乖乖喝了幾口，但是眼珠不停的轉來轉去，一臉難以掩飾的笑意。
傅子衿問：「琢磨什麼壞主意呢？」
時輕音笑了起來，眨眨眼，問：「要不要喂我？」
傅子衿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問：「這不正在喂呢？」
時輕音依然笑嘻嘻的看著她，道：「不是用手和勺子喂，用別的。」她臉上狡黠的笑容不減反增。
傅子衿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笑著說：「可以啊，但是我不太會誒，你要不要教教我？」
時輕音：「……」
還真沒想到傅子衿反將一軍。
「算了！不用了，你別餵了，我自己喝！」惱羞成怒的小貓，伸手要去搶傅子衿手裡的碗。
傅子衿立刻閃開，道：「不行，我現在想那麼喂你。」
「你……」時輕音怔了怔，停下手裡的動作低下頭。
傅子衿不準備繼續逗她，正打算重新喂她，卻突然感覺她的身體靠了過來。
傅子衿微微抬頭看過去，緊接著迎上時輕音近在咫尺的眼神，沒有來得及思考，兩片帶著微涼濕意的唇就貼了上來。
帶著雙皮奶的甜甜味道，時輕音的嘴唇還是熟悉的柔軟。傅子衿眨眨眼睛，她本能的想伸手去抱她，然而動了動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裡還捧著雙皮奶。
傅子衿現在只覺得，那碗雙皮奶真的是累贅。
直到這個吻結束，傅子衿還是保持著剛才那個愣愣的姿勢，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纏綿的吻，她的大腦還沒來得及重新運轉。
時輕音抬起手，手指輕撫傅子衿的唇角。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時輕音頓了頓，輕笑道：「從剛才醒來看到你開始，我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
「除了吻你，還是吻你。」
傅子衿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獃獃的看著時輕音略泛紅暈的臉頰，一時間沒了動作。
時輕音被她傻愣愣的樣子逗笑，伸手拍拍她的臉，道：「傻了？發什麼呆啊？你還要不要喂我？」
傅子衿這才重新恢復思考能力，剛剛真是，猝不及防被女朋友撩了一把，讓她有些沒回過味。
說實話兩人在一起有一個月了，傅子衿雖然看著清冷，但她其實是兩人相處中比較主動的那個，撩妹的手段和段位都很高。
時輕音雖然看著活潑，但性格像是一隻傲嬌的小貓，很少主動，基本都是在回應傅子衿的愛意。
剛才怕是她們二人相處中，非常難得的一次由時輕音主動的親近，傅子衿現在反應過來，再回味起來，箇中滋味實在有些妙不可言。
雙皮奶吃完之後，傅子衿把葯給她準備好，每次這個時候時輕音都沒有什麼胃口，再餓也吃不了太多東西。
吃過葯，時輕音靠在床上，問：「你們今天案子進度怎麼樣？」
「連環案還是原地踏步，新案子倒是有進展，不過這個案子我總覺得涉及到心理學，這個東西其實很虛無，有時候證據不好掌握。」
時輕音沉默了一下，道：「關於那個連環案，你們有沒有從那兩個死者自身的共同點去查？」
傅子衿愣了一下，問：「自身的共同點？你是指什麼？」
「嗯，就比如性格啊，人品啊，或者生活習慣之類的。」時輕音沉吟道：「既然是連環殺人，我們先暫時不討論無差別殺人，如果兇手在選擇被害人上是有規律的，那麼這兩個人既然沒有任何關係，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自身有什麼共同點才導致被兇手選中呢。」
時輕音的想法確實是一個思路，傅子衿點點頭，道：「這確實是個調查方向，我覺得還是得再去走訪兩個死者的親友，得把他們生前的所有習慣、愛好、性格都摸的一清二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