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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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楚宴想通了, 不再為難自己。而林瑾之入宮也跑得比往常更勤了。
楚宴身體一直不好,穿著薄薄春衫在院子里燙了一壺酒。
裊裊白氣, 酒香升起, 細聞之下滿腹芳香。
當林瑾之過來的時候,便看到如斯美景。樹上有花瓣飄到楚宴的墨發之中, 一陣風兒吹過帶起花瓣飛舞於空中。連同花瓣一起飄落過來的, 還有那忽略不了的酒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林瑾之一時被迷醉了眼, 站在那邊久久沒有說話。
楚宴容姿極盛,遠遠望去當真猶如一幅畫卷, 讓人不忍打擾。
「瑾之?」楚宴似乎見到了他,便懶懶的朝他伸出了手。
林瑾之連忙走去,順道將他的手握住:「春日尚寒,陛下怎麼不多穿件衣衫?」
楚宴卻笑: 「都四月了, 哪裡還冷?」
林瑾之不做言語,心裡卻想著太醫說的話。
陛下身子虛,總會畏寒, 也許到了五月正式暖起來的時候,才不用擔心。
「坐下, 陪朕喝一杯。」
林瑾之聽罷, 便順勢坐了下來:「這一杯, 敬陛下。」
他一口而飲, 楚宴也拿起杯子把春酒飲下。
不過數杯之下,楚宴就有些醉了。林瑾之望著他,酒水順著臉頰逐漸朝下,侵染了胸前的衣衫。他尚未束髮,只是懶懶的披散著,這般望去倒平添羸弱風流之感。
林瑾之的心軟了下來,見他迷迷糊糊的,便上前去喊了一句:「陛下。」
楚宴似有所感,輕輕的笑了起來,用手勾著林瑾之胸前的衣衫,一個用力,林瑾之便不慎跌入了楚宴懷中。
林瑾之看見楚宴奸計得逞的樣子,不由無奈極了:「陛下莫要頑皮。」
[主人!窩草你人設要崩了!]
腦子裡突然傳來這句話,原本真帶了點兒醉意的楚宴忽然全身一個激靈。
完了完了,差點要恢複本性!
「瑾之,朕腦子暈得慌,抱朕進去安寢,這裡冷。」
說著,楚宴朝他伸出了手,勾著他的脖子。
林瑾之沒想到楚宴會這麼撒嬌,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他的心臟咚咚的跳了起來。
楚宴身上的龍涎香極是好聞,混雜了淡淡的酒香,直接把林瑾之的心都染醉了。
「臣遵旨。」
林瑾之當真抱起了他,心道這究竟是什麼折磨。
想起他們之前荒/淫的那幾次,林瑾之的呼吸都紊亂了,楚宴的身體太讓人沉迷。
「怎麼還沒到?」楚宴閉著眼催促著,似乎真的有些醉了。
林瑾之悶笑一聲:「陛下莫著急。」
[走得這麼慢,跟個蝸牛爬似的。]
[男人都這樣,長期奢望已久的東西在懷,當然會覺得像是在做美夢,總要多抱著一會兒確認下是不是真的。]
[……]
[我精心安排這出大戲,就是為了給林瑾之心裡多留點兒印象!就因為這麼美,以後破滅的時候才會痛不欲生對吧!]
[主人為什麼你這麼興奮!!]
[你不覺得美的東西很有破壞欲嗎?]
[……可那是你自己。]系統虛弱的說。
[誰說自己不能玩自己!!]
[……]
等走到裡面去的時候,寢殿的溫度一下子就升高,讓楚宴身上的寒意也逐漸驅散。
可這裡面暖和,醉酒之後的楚宴越發的慵懶了。
林瑾之好笑的看著楚宴,這是他們不再針鋒相對之後,楚宴頭一次這般大膽。
林瑾之為他蓋上了被子,仔細凝視著楚宴的臉,彷彿這一刻歲月靜好,他們之前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那般。
林瑾之看著他的唇,上面沾染了酒香,變得有些艷紅。楚宴的膚色很蒼白,這樣的色彩就彷彿白色的宣紙之上,濃妝艷抹的點上一點,讓他整張臉都變得鮮活起來。
林瑾之湊得越發近了,想在楚宴的嘴角落下一個吻。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小太監似乎打翻了什麼東西。
楚宴睡眠淺,直接就醒了過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林瑾之也惱怒他吵醒了楚宴,不由皺緊了眉頭:「自高華走了以後,你們一個二個的手腳都這麼不麻利了?」
小太監瑟瑟發抖,生怕上面一個不開心就賜死他。
「你打翻什麼了?」楚宴隱約間只見到一個木製的盒子。
小太監的臉色就更蒼白了,趴在地上不敢說話。
見他如此,楚宴的語氣略冷了幾分:「打翻什麼了?呈給朕看。」
小太監只好一步步朝楚宴走了過去,將手裡的木盒哆嗦的呈給楚宴。
在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楚宴臉色瞬間一變,就連林瑾之也同樣如此。
大大小小的玉勢,直接裝滿了一盒。
楚宴喉里腥甜,呼吸也凌亂了起來,想起了被林瑾之和韓錚鎖起來的事情。韓錚還曾想用那些,來撕裂他的身體。
楚宴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陛下!!」林瑾之十分擔心。
楚宴卻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看林瑾之,而是隨手將那盒東西打翻:「滾下去。」
「諾。」小太監一溜煙的退下了。
楚宴以一種極度複雜的表情看向了林瑾之,原本浮現的愛意不在,到最後竟然又恢復了往常那副淡然的樣子:「朕累了,你下去吧。」
林瑾之心痛難忍:「陛下,我……」
「莫要再多說,朕累了。」楚宴的態度極其強硬。
林瑾之的眉宇之間染上輕愁,彷彿不可置信又疼痛極了。
他們方才分明互相打趣,氣氛曖昧溫馨的。
那盒東西……楚宴就是看了那盒東西,才忽而變成這個樣子的。
林瑾之的心沉入了谷底,才回到人間感受暖陽不久,便又跌入到了地獄。
可這都是他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先背叛了陛下,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
林瑾之抿著唇,緩緩的退出了宮殿。
臨走前,林瑾之回頭望了一眼,彷彿看見床上的那人抖動著肩膀,似乎在無聲的哭泣。
他的心忽然就被擰了一下,鬱結難消,痛到只有麻木。
林瑾之回到了自己的府中,聽見侍衛來報,臉瞬間就冷了下去。
他想不出來誰會用那東西刺激楚宴,讓他對自己的態度瞬間冰冷。除了一個人,他再也想不到其他。
陛下被那樣對待,這事情本就是秘辛,當日所涉之太監全都被處死。
除去他、韓錚和葉太醫,可還有第四人知曉?
葉太醫近來一直在府中為他父醫治,根本沒時間入宮。縱然看不慣葉太醫,可林瑾之卻推測並非是他:「韓、錚!」
早在之前,林瑾之就察覺到了韓錚對陛下的心意。
由愧生憐,由憐生愛。
韓錚……那是對陛下生出了愛慕之心!
林瑾之極度的不爽,臉色難看:「陛下好不容易敞開心扉接納我,偏又是你!」
「公子,屬下便先回宮中了。」
「你去吧,倘若再有什麼事,仔細盯著。」
「諾。」
等那侍衛走後,林瑾之的臉色晦暗不明,他差點快要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直接去找韓錚了。
不過林瑾之還是林瑾之,理智永遠大於一切。
此事還是得慢慢來,急不得。
林瑾之去看了林侯爺。經過這段時間的醫治,林侯爺的氣色好了不少,也沒有那麼瘋了,逐漸開始認人。
「爹。」
林侯爺耳聾眼瞎,完全聽不見,林瑾之走進了之後方感受到他。
「瑾之,你要替爹報仇啊!」
林瑾之一邊在他手上寫,一邊說著:「爹你說什麼話?」
林侯爺緊咬著牙冠:「那狗皇帝竟然這樣對我,還、還那樣對你!」
林瑾之心中抽痛:「本就是我們林家不好。」
「我有何不好!爹不過是想保全你!」
林侯爺還這般冥頑不靈,特別是之前看到預測未來的小冊子,已經讓林瑾之懷疑林侯爺身體里到底是不是居住了什麼孤魂野鬼。
林瑾之的態度冷淡了不少:「爹就安心靜養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
他走出了林侯爺的住處,林侯爺拉住身邊的老劉問:「你之前告訴本侯爺的事情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陛下真的對公子做了那種事……」
林侯爺咳出一口血來,灰濛濛的眼睛里滿是恨意:「瑾之是我林家的獨子,我原想蕭宸那狗皇帝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原來是找了另一種讓我痛不欲生的法子來折磨我!」
老劉欲言又止,只是在林侯爺手裡寫著:「侯爺別傷心,公子自己有分寸。」
林侯爺自清醒過來,心裡便極恨楚宴。
他沉沉的說了一句:「老劉,咱們林家養的死士呢?」
老劉心口一跳:「侯爺這是想……」
「我兒心頭痛苦,卻不敢違抗君意,只能這樣承受,便讓我來替他報仇。」
所有的太醫都在告訴林瑾之,這次是楚宴自己沒了求生欲。
林瑾之心頭髮顫,抓住太醫的衣領:「沒了求生欲是什麼意思?」
太醫硬著頭皮回答:「就是,不想活了。」
林瑾之呼吸都沉重了起來:「救他!陛下活著,你們就活著,懂我的意思?」
太醫紛紛臉色蒼白的低下了頭,紛紛圍著楚宴,開始了救治。
林瑾之站在一旁,窗戶被開得很大,能從這邊望到院子里的梨樹。
那麼白,就像是下雪了那樣。
林瑾之不由微怔。
楚宴那樣的人怎麼捨得死呢?
他可以在凌王那邊委屈求全,他可以笑著吃下那些殘羹冷飯,他的求生欲分明那麼深。
就連,被關起來,被韓錚和他羞辱,楚宴都沒有放棄。
為什麼想死?
只要一想到此處,林瑾之就心痛難忍。
他何等聰明,一瞬間就想起了高華。韓錚對高華動了手!楚宴才變成這樣的!
林瑾之睜大了眼,像是抓到了最後一縷希望那般。
林瑾之去了那邊,高華的病情終於穩定下來,只是因為傷口太深現在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只是高華此刻看林瑾之的表情完全變了。
高華之前苦苦央求著林瑾之原諒陛下,現在看他的眼神滿是厭惡。
高華做的是太監總管,又與人為善,許多消息都可以藉由小太監傳達給他。
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等你病好以後,我就帶你去看陛下。」
高華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抖高:「公子,以後請你不要在陛下面前了。」
林瑾之皺緊了眉頭:「放肆。」
這個太監,總是在他不願意同楚宴在一起的時候,不斷勸他妥協。現在他想和楚宴在一起了,高華又各種阻攔。
總是與他唱反調!
可高華還是要說:「陛下那樣的人,怎會突然不想活了?公子難道沒想過嗎?」
林瑾之睜大了眼:「……為何?」
高華痛心無比:「那都是因為你!」
因為說得太用力,高華的眼裡都泛起了眼淚。
林瑾之的嘴唇蠕動了兩下,卻一個字也沒有說話,全數吞在肚子里。
高華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像是針一樣,刺在心頭,拔也拔不出來。
他若是狗血淋頭的罵自己一頓就好了,可高華非要提醒他,楚宴之前有多麼愛重他,有多麼關懷他,當他是黑暗之中唯一的那抹光。
這讓林瑾之覺得,自己彷彿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那樣,久久無法從疼痛里回過神來。
「你……好好休息吧。」
林瑾之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外面下了一場大雨,一時之間讓好不容易積攢的暖氣消散。
外面的房間冷極了,待在那個地方都覺得瑟瑟發抖。
竟然沒有奴才來為他添一塊炭?
林瑾之不由惱怒:「那可是當今的陛下,你們怎可這般苛待於他?」
太監們被嚇得立馬跪了下去,不敢說話。
之前武安侯公子和大將軍不是那樣對待陛下嗎?怎麼還為一塊小小的炭發愁?前朝的人雖然還不清楚,可現在宮內服侍楚宴的人,誰不知道武安侯公子和大將軍把陛下給軟禁起來了。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奴才們這就為陛下添炭!」
林瑾之捏白了手,徑直的走到了寢殿里,把楚宴單薄的身體抱了起來,想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