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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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瑾之呼吸都沉重了起來:「救他!陛下活著, 你們就活著, 懂我的意思?」


  太醫紛紛臉色蒼白的低下了頭,紛紛圍著楚宴,開始了救治。


  林瑾之站在一旁, 窗戶被開得很大, 能從這邊望到院子里的梨樹。


  那麼白, 就像是下雪了那樣。


  林瑾之不由微怔。


  楚宴那樣的人怎麼捨得死呢?


  他可以在凌王那邊委屈求全,他可以笑著吃下那些殘羹冷飯,他的求生欲分明那麼深。


  就連,被關起來,被韓錚下令, 讓那些太監玩弄都沒有放棄。


  為什麼想死?

  只要一想到此處,他就心痛難忍。


  他何等聰明, 一瞬間就想起了高華。韓錚對高華動了手!楚宴才變成這樣的!

  林瑾之睜大了眼,像是抓到了最後一縷希望那般。


  林瑾之去了那邊, 高華的病情終於穩定下來,只是因為傷口太深現在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只是高華此刻看林瑾之的表情完全變了。


  高華之前苦苦央求著林瑾之原諒陛下, 現在看他的眼神滿是厭惡。


  高華做的是太監總管,又與人為善, 許多消息都可以藉由小太監傳達給他。


  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等你病好以後, 我就帶你去看陛下。」


  高華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抖高:「公子, 以後請你不要在陛下面前了。」


  林瑾之皺緊了眉頭:「放肆。」


  這個太監, 總是在他不願意同楚宴在一起的時候,不斷勸他妥協。現在他想和楚宴在一起了,高華又各種阻攔。


  總是與他唱反調!

  可高華還是要說:「陛下那樣的人,怎會突然不想活了?公子難道沒想過嗎?」


  林瑾之睜大了眼:「……為何?」


  高華痛心無比:「那都是因為你!」


  因為說得太用力,高華的眼裡都泛起了眼淚。


  林瑾之的嘴唇蠕動了兩下,卻一個字也沒有說話,全數吞在肚子里。


  高華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像是針一樣,刺在心頭,拔也拔不出來。


  他若是狗血淋頭的罵自己一頓就好了,可高華非要提醒他,楚宴之前有多麼愛重他,有多麼關懷他,當他是黑暗之中唯一的那抹光。


  這讓林瑾之覺得,自己彷彿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那樣,久久無法從疼痛里回過神來。


  「你……好好休息吧。」


  林瑾之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外面下了一場大雨,一時之間讓好不容易積攢的暖氣消散。


  外面的房間冷極了,待在那個地方都覺得瑟瑟發抖。


  竟然沒有奴才來為他添一塊炭?


  林瑾之不由惱怒:「那可是當今的陛下,你們怎可這般苛待於他?」


  太監們被嚇得立馬跪了下去,不敢說話。


  之前武安侯公子和大將軍不是那樣對待陛下嗎?怎麼還為一塊小小的炭發愁?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奴才們這就為陛下添炭!」


  林瑾之捏白了手,徑直的走到了寢殿里,把楚宴單薄的身體抱了起來,想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取暖。


  楚宴一直在睡,臉色極其蒼白。


  林瑾之眼眶都綴滿了淚水,此刻當真是悔恨極了。


  「陛下,別睡了。」


  他知道,陛下當年也許過得還要凄慘吧,會不會大冬天都沒有一塊炭?會被會在某個角落裡冷到瑟瑟發抖?


  那些林瑾之都無從得知,只是……楚宴此刻的身體真的好冷,自己怎麼暖都無法將他暖和起來。


  林瑾之真的害怕起來,楚宴會這麼死掉。


  明明……他還沒從韓錚那裡騙到鑰匙,為他解開手上的枷鎖。


  等太監們終於搬來了炭火,林瑾之才冷漠的朝他們望了過去:「今日之事,不準說出去,否則你們誰也別想活。」


  太監們給嚇了一跳,朝林瑾之跪下來:「諾。」


  周圍終於暖了起來,林瑾之放開了楚宴。


  他有一件事情得去做,不能一直待在這個地方。


  昨天在密室里救出了林侯爺,可林瑾之卻發現林侯爺神色恍惚,長期只與影衛統領燕峰一人說話。被他救出來以後,也極其害怕他人,除了他和那個燕峰,沒人能靠近得了林侯爺。


  一旦靠近,林侯爺就會大吵大鬧的發瘋。


  等林瑾之回了府中,裡面被布置得很清幽,入門便是長廊,周圍栽滿了垂絲海棠,三月正是開花的時候。一簇簇的粉落到裡面的走廊里,顯得格外詩意。


  一推開門,林瑾之就看見了林侯爺又在發瘋。


  林瑾之眼裡極為不忍:「你為何不看著我爹一些?」


  燕峰充耳不聞:「我是陛下的奴才,不是這老賊的奴才。」


  一聽他稱自己爹為老賊,林瑾之眼神更冷了:「注意你的言辭,什麼老賊?」


  燕峰悶哼一聲:「不是老賊是什麼?」


  然而這段時間,燕峰聽葉太醫說起陛下在宮中的遭遇,他心裡極不是滋味。


  那可是他燕峰的主人!當今的陛下!

  被這樣羞辱,陛下心裡定當是痛不欲生的啊。


  燕峰本以為林瑾之帶他和葉太醫回府會殺了他,可最近林瑾之卻並未對他動手,這不禁讓他有些疑惑。


  林瑾之走到了林侯爺身邊,小心的牽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裡寫著字:[爹,我回來了。]

  林侯爺的情緒稍微有些鎮定:「真、真是瑾之?」


  [是我。]

  林侯爺露出了一個笑容,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後又滿是驚恐的甩開了他的手。


  「你才不是我兒子!陛下把我關起來了,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放我出來!瑾之不可能來見我的!你又想耍什麼把戲!」


  林瑾之滿眼的痛苦,那些疼痛就彷彿密密麻麻的藤蔓一般纏繞緊著他的心。


  「爹……」


  林侯爺耳聾了,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他竟然朝林瑾之跪了下去,老淚橫縱:「陛下,您是陛下對嗎?我錯了,我不該暗自教導瑾之讓他刻意接近您!」


  林侯爺的話,讓林瑾之猶如雷擊一般愣在原地:「讓我接近陛下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燕峰看見他這個模樣,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惺惺作態,簡直令人作嘔!」


  林瑾之抬眸朝他望了一眼:「到底什麼意思?你們瞞著我什麼?」


  燕峰覺得今天林瑾之在跟他做戲,畢竟這個林瑾之卑鄙陰險,十分可惡。


  見他不說話,林瑾之又想起了遠在宮中的楚宴,心裡更加慌亂。


  彷彿有一件事,所有人都知道……除了他。


  「陛下……為何叫我騙子?」


  「你不是騙子,是什麼?」燕峰沉沉的說了一句。


  似乎想不通,燕峰似乎終於忍不住,朝林瑾之破口大罵,頗有一種老子不要命的架勢。


  「林侯爺可親口承認過,他要讓您成為陛下心底最特殊的存在!要把陛下推入絕望,讓您成為他心底的溫暖!這樣陛下就不會對你出手,對林家出手!」


  林瑾之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對方只當沒看見,還在繼續說:「當初陛下被帶給凌王,也是林侯爺的安排!他分明知道凌王長期服散,脾氣殘暴,還是把才七歲的陛下送了過去!」


  接下來的話,不用他說,林瑾之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林瑾之眼底滿是不可置信,陛下是被他爹刻意安排著去送給凌王的,他作為凌王伴讀,自然會時常看見陛下。


  而且,林侯爺不止一次告訴他,七皇子很可憐,讓他多去探望七皇子。


  林瑾之的眼底閃爍著痛苦,喉嚨里發出低吟,就像受了傷的野獸那般。


  他爹竟然抱著這樣的想法!

  如今林瑾之終於懂得了,為什麼楚宴會叫他騙子。


  他喜歡自己啊,如此喜歡,就連受了那種事情,還是無法忘記喜歡他。


  他忽然想起,那日楚宴說的那句話——


  「那些太監都能用玉勢碰你,為什麼我不能?」


  「他們都可以,就你不行。」


  林瑾之的喉嚨里有腥甜湧出。


  他悶悶的咳嗽起來,竟有鮮血從他嘴角滑落。


  他們都可以,就他不行。


  那不是因為憎恨,而是覺得自己太臟,不想讓他碰他。


  林瑾之慘笑了一聲,這樣的事,換成是他會如何?


  大約,恨不得拆那人的骨,喝那人的血,把他大卸八塊,都無法卸心頭之恨。


  一句騙子,豈不是便宜了他?

  陛下該狠狠報復他,對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


  「我今日回府,是想帶葉太醫回宮去看看陛下的。」


  林瑾之的聲音沙啞極了,痛苦的看向了燕峰。


  只是這一眼,他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林瑾之帶著葉太醫連夜回宮,一路上狠狠警告葉太醫:「見了陛下,什麼也不準多嘴。」


  「諾。」


  葉太醫經過這一遭,已經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麼渺小。


  林侯爺多年來訓練的死士和食客都被林瑾之所掌控,他真的太沒用了。


  當林瑾之推開了門,忽然看見昏黃燈光的那處,有一個人穿著單薄的衣衫站在那處。


  他的背影脆弱得彷彿一碰即碎。


  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美得不似真人。


  林瑾之極度貪婪的看著他的眼,還以為楚宴再也不會醒來。


  他走了過去:「陛下,我帶葉太醫來看你了。」


  楚宴在看見葉太醫的時候,臉上無悲無喜,並無半點情緒。


  他什麼反應也沒有,讓林瑾之心底更慌。


  直到最後,他聽見楚宴說:「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林瑾之睜大了眼,站在原地,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楚宴被傷害到……已經不再相信他了,但凡零星半點的溫暖,他都抱著懷疑,不敢靠近,唯恐傷了自己。


  林瑾之垂下頭,用盡全身的力氣說:「當然是你死了會很麻煩,朝堂上下都會動搖。否則,誰管你的生死?」


  楚宴剛才戒備的樣子才和緩了下來,彷彿待在這樣的疼痛里,才能讓他安心。


  他害怕自己又把持不住,會對林瑾之心軟。


  「高華沒有死,不過你不讓葉太醫診治,我就不保證他是否能活了。」


  「高華……沒有死?」


  楚宴眼底的光芒一點點亮起,最後楚宴狠狠的笑了起來,他朝葉太醫伸出了自己的手腕,「幫我治吧。」


  葉太醫低著頭,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在一片寂靜之中,楚宴垂下了眼眸,他的眼底閃爍著算計。


  太子的事情,是原主自己報了仇。


  而接下來的仇,交給他來報。


  為什麼越是見到楚宴,他就越來越對他產生出同情的心思?

  韓錚借酒消愁,不斷的勸誡自己想想被冤枉死的義兄,內心一片蒼涼。


  他開始查楚宴的事,只是楚宴登基以後,把知曉那些事情的宮人全都殺了個遍。


  韓錚查了幾日,所有的線索都中斷了,只剩下一個。


  那就是現在還活著的凌王,陛下殺光了那些人,卻獨獨留下凌王,幽禁在一處別宮。


  韓錚去了那處地方,他武功高強,就算外面守著那些人,韓錚也輕易的翻牆而入,沒被其他人發現。


  凌王一身簡單的麻衣,卻不掩起高貴的氣質。見韓錚而來,他輕聲問道:「你是……?」


  韓錚眼神微閃:「凌王殿下,在下韓錚。」


  「原來是大將軍。」凌王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幾分,「大將軍悄悄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可隔得那麼遠,給韓錚的感覺就像迷霧裡看花那樣,逐漸分不清。


  「想必殿下已經猜到了吧。」當日凌王因為服散,性格暴躁,卻沒有被先皇廢除太子之位,乃是因為凌王政績不斐。


  他雖然被關到了別院,也只是暫時。


  這隻猛獸就算被拔掉了獠牙,依舊是猛獸。


  凌王微微頷首,請他坐下,兩人就這樣談了一下午。


  回到宮中的時候,韓錚臉色極差。等他又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楚宴所在的宮殿,看見林瑾之眼神柔和的撫摸著楚宴的臉。而楚宴就這樣沉沉的睡著,周身都籠罩著一層陰霾似的。


  韓錚覺得刺眼,忽然又想起了凌王今日而言。


  他皺緊了眉頭,最終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對林瑾之留了個心眼,開始查起最近的事情。


  沒想到結果讓韓錚大為震驚,宮中布局已亂,林瑾之似乎在策劃著什麼事。


  他臉色鐵青,狠狠咬牙:「果真如凌王所言,瑾之心軟了……!」


  在這樣下去,那昏君自牢籠而出,後果不堪設想。他不要緊,可這些從邊關跟著他的兄弟呢?


  韓錚眼底閃過痛苦,最終決絕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聯合凌王,拔除林家勢力。


  —


  讓林瑾之很是欣慰的是,最近的楚宴會乖乖吃飯了。


  他一口口的喂著,而對方也一口口的吃著。


  他們沒有互相針對,這樣的日子對於林瑾之來說就像是在做夢那樣美好極了。


  林瑾之忽然問道:「陛下想出去看看嗎?」


  「我被這樣鎖著,能出去?」


  楚宴錯愕的抬起頭,黑眸之中帶著幾分疑惑。


  林瑾之知道他懷疑自己,原本歡愉的心情在此刻沉寂了下去。


  是他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出言想要關心楚宴。


  林瑾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不必在意。」


  楚宴的聲音很啞:「你又想做什麼?」


  林瑾之發現他的聲音,不由皺緊了眉頭。等他仔細望過去,才發現戴在楚宴脖頸的鐵環處有勒痕,林瑾之的眼神一凜:「這……」


  楚宴慌亂的低下了頭,瞥開眼用手擋住那個地方。


  林瑾之眉頭更深:「誰掐你?」


  楚宴不願意說,甚至故意隱瞞,否則也不會故意拿鐵環掩蓋勒痕了。


  林瑾之心頭大怒:「到底是哪個奴才!竟敢這般!」


  楚宴用極其複雜的眼光看向他:「除了你們,還會有誰?」


  林瑾之的怒火一收,呼吸凌亂。


  他做過這種事……沒想到韓錚也……


  林瑾之有些說不出話來,可胸口卻隱隱發疼。


  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楚宴也不想在上面繼續糾纏。他抿著唇問:「高華怎麼樣了?」


  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眸之中,唯關心高華罷了。


  林瑾之覺得更疼,這些日子為楚宴做了那麼多事……甚至動用了林家所有勢力,沒想到楚宴依舊只關心一個閹人。


  林瑾之多想楚宴那雙眼眸能重新落在自己身上,哪怕只有一點點的關心也好。


  可心頭另一個聲音在不斷提醒著他,這是他自己不珍惜。


  林瑾之的手垂了下去:「高華……恢復得不錯。」


  楚宴鬆了口氣那樣:「那就好。」


  林瑾之有些不想待在這裡了,逃跑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現在什麼也別想……去凌王那裡問出韓錚摯友的事情最重要。


  出宮前,林瑾之看見了正在御花園的韓錚。


  「瑾之,你要出宮?」


  「嗯。」


  韓錚低垂著眼:「我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談談了……」


  林瑾之急著見凌王,不欲與他多說。可見韓錚這樣,林瑾之不由皺眉:「你似乎有話想跟我說?」


  韓錚張了張嘴:「你現在對陛下是什麼感情?」


  林瑾之微怔。


  「歡喜,還是厭惡?」韓錚似乎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林瑾之知道不能暴露,只回答:「自然是厭惡!」


  韓錚終於收起了自己最後一絲真摯和信任,朝林瑾之笑道:「我知曉了。」


  林瑾之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的出了宮。


  沒想到去別院的時候,林瑾之才發現程寒的人死在了別院門口。正當他要回宮的時候,程寒才滿是鮮血的朝他伸出了手。


  「公子……」


  程寒的口中滿是鮮血,林瑾之過去抓住了他的手。


  「撐住!陛下不會想讓你死的!」


  「公子……我有事要告訴你。」


  程寒眼看著自己快要死了,一直有一件事情哽在心頭無法吐出。


  他的臉上滿是鮮血,手一直揪著林瑾之的衣服,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也想把那件事情告訴林瑾之。


  身下滿是血腥味,程寒狠狠的咳嗽了起來,最終用微弱的聲音講述了那日的事。


  原來,程寒是凌王埋在楚宴身邊的人。


  自楚宴登基所有關於凌王的人都死了,唯有他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韓錚義兄……不是陛下之禍,咳咳,乃是凌王。」


  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待說完最後一個字,終究閉上了眼。


  林瑾之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聯想起今日韓錚的異常,心頭終於大駭。


  陛下有危險!

  他把人放了下去,為他合上雙眼:「……多謝。」


  只是如今,林瑾之害怕到了極點,凌王的人馬卻行動了起來,擄走了林侯爺。


  作為武安侯的林侯爺有調動一支禁軍的能力,而林侯爺被削之後,這股勢力就自動落到了林瑾之手裡。陛下並沒有奪走這個,也算是萬幸。


  林瑾之早就布好了這步棋,在韓錚和凌王聯合起來的時候,林瑾之就領著他們殺回了宮中。


  大火連綿,足足燒了一夜。


  混戰一夜,三方勢力卻因凌王佔領了碧煌宮而截至。


  凌王中途叛變,想必目的就是為了去見楚宴。否則以他終身被囚別院,如何能再次見到陛下?

  韓錚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竟然被凌王背叛,昨夜一直都是他們兄弟沖在前頭,所以和武安軍作戰的大多也是他們兄弟。


  失去凌王那股勢力支持,韓錚已窮途末路。


  等林瑾之滿身染血的走過去的時候,韓錚才冷笑起來:「你要殺便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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