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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006章】

  當天晚上回家,裴邢做了一個香艷的夢,早上起床時整個內褲都濕了,他板著臉換下來偷偷摸摸的洗掉晾在炕頭,他今年都25了,在和何若初訂婚以後,他沒少做過和何若初在一起的夢,他都習慣了,也沒啥丟人的。


  吃過早飯,跟著早起的裴大哥上果園。


  他們家包下的山頭離他第一次見到何若初的地方不遠,站在最高的那個土包一眼就能看到,裴邢想那時候的何若初,裴邢臉上的笑意怎麼都掩飾不住。裴大哥看見了,看著裴邢對著空氣傻笑的模樣,兀自搖頭,時間過得真快,這一眨眼的功夫,當年調皮搗蛋的自家小弟也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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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結婚還有小半個月,何若初卻也忙了起來,她家裡沒有長輩,婚事全部都得自己操持,上輩子她沒嫁過人,雖然參加過不少的婚禮,但畢竟沒全程參與,對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幾經周折后,何若初買了一瓶好酒一條好煙去了陳姨婆家。


  陳姨婆的兒子是門頭溝的村支書,積威甚重,村裡的小孩兒都怕他,何若初也怕,哪怕是到現在,何若初從後世重生回來,見到她表舅她依舊發怵。


  她再次總結出了一個道理,重生不能長膽量。忽然想起小說里哪種穿越后見到皇帝也不怵的女主角,何若初佩服得五體投地,果然能當主角的都不一樣,像她這種的,估計在那樣的小說里都活不過兩章!

  陳姨婆也是知道自家兒子不招小輩喜歡的,她白了兒子一眼,下炕把何若初拉到她的身邊,和何若初嘮著家常,她表舅媽在何若初進門的那一刻就往廚房去了,不大會兒的功夫就拿了一副碗筷放在她的身邊。


  何若初沒拒絕,因為她知道她的拒絕沒有用。陳姨婆從小就喜歡她,何若初在她家吃過無數次的飯,陳姨婆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她,有她大表哥的一份,那她的那一分也不會少,可以說,何若初在她外祖家那頭得到的溫暖都是來自於陳姨婆的。


  家常嘮到一半,陳姨婆才看見她手裡提著的東西,頓時就不高興了:「你來就來,拿什麼東西?」


  何若初順勢把手裡的東西往推到抗里,笑著說道:「今天來啊,是有事兒求我表舅,可不是給您老人家買的。」


  何若初的話逗得一屋子的人都樂了,連她表舅都笑了起來。陳姨婆也沒有拒絕,她對何若初的來意心知肚明,她私心裡是不想收下這些禮的,但現在當家做主的也不是她,不拿點東西來,她兒媳婦指定不細心給何若初幹活兒,現在何若初拿東西來了,她兒媳婦不仔細辦都不行了。


  送禮這事兒就這麼翻篇了,吃飯期間,何若初把來意和她表舅表舅媽說了,她表舅二話不說便同意了,陳姨婆還表示今晚會到何若初家陪何若初睡,何若初感動不已。


  她記得上輩子也是這樣,裴邢下葬以後,陳姨婆怕何若初想不開,成宿成宿的到何家去陪何若初睡,何若初被人污衊時,她甚至在村裡和說話最難聽的那一家人對著罵過。何若初是個投桃報李的性子,別人對她好一分,她還別人三分,此後的無數年間,何若初把陳姨婆當成了自己的親奶奶來看。


  08年,陳姨婆身子不行了,何若初特地從深圳回來了把陳姨婆帶到廣州去看過病,費用都是何若初出了一多半。


  「謝謝姨婆。」何若初心中感慨不已,走出了上輩子的陰霾,她發現很多事情都是美好的,她擁有的東西並不比別人的少。


  陳姨婆拍拍何若初的手:「說的什麼話?和你姨婆還說什麼謝?」


  何若初的表舅媽對何若初這個孩子也是憐惜的,她當下就對何若初道:「你就放心吧,你姨婆做事兒靠譜著呢,等你出門子那天,讓你大表哥背你出門。」


  何若初使勁點頭,何若初的大表哥比何若初大了四歲,在縣城裡當個小學老師,因為離得近,便天天騎自行車回家,何若初和她大表哥很熟,她大表哥結婚的就是她去給她大表哥接的親。


  「好。」何若初應道。


  何若初回家時陳姨婆跟著她一道走,今晚她就在何若初家住下了。


  是夜,兩人在炕上討論婚宴宴席都上些什麼菜。


  「肉就不用買了,豬啊雞啊我都養了,到時候殺了就行。就是素菜不知道做什麼。」


  陳姨婆點點頭:「你家的豬侍弄得好,這頭豬殺下來以後豬肉就不用買了,就是雞和魚得買寫,現在做宴席啊,沒雞沒魚會被人笑話的。「


  何若初受教了。


  陳姨婆親自定了菜單,讓何若初用紙記下以後,她又問:「你的陪嫁被褥做了嗎?」


  何若初連忙點頭:「做了,我奶還在的時候就做了,在西廂柜子里呢,一直都沒拿出來用過。」何奶奶知道自己年紀大了,看不到何若初出嫁的那一天,於是在她還能動的時候便把被子褥子都給何若初做了出來,四鋪四蓋,做完了沒多久,她就走了。


  上輩子何若初一直沒結婚,這些被子褥子她用了一輩子。


  陳姨婆眉毛一擰,「哎喲,那可有些日子了,顏色咋樣啊?舊了沒?」


  「我看了,都還好呢。」何若初昨天還特地去看過,都還好著呢。


  「那就行了,明天咱們上王家集去,買點新鮮的花布來做被罩褥單,可不能讓村裡那邊人看笑話。」


  「噯。」


  拉了燈繩,祖孫兩人在黑暗中說了會兒話便昏昏欲睡,忽然,陳姨婆問:「你結婚,叫不叫你媽啊?」


  何若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叫了吧。」


  何若初的母親改嫁到了南溝村,次年就生下了一個男孩兒,比何若初小六歲,那個孩子滿月禮周歲禮何奶奶都給了禮錢讓陳姨婆帶去,錢是花出去了,但卻一個回想都沒有,她媽沒回來過看過何若初,連新衣服也沒給何若初買過。


  因為失望的次數太多,哪怕何若初重生回來她也沒辦法對她媽釋懷。


  陳姨婆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怎麼去勸,這父母不慈,哪有那個臉去要求子女孝?這都是她那個外甥女做的孽哦,「那你外婆家那些人請不?」


  何若初有些猶豫,因為她媽的原因,她和她外婆家的親戚來往並不多。她的小學是在王家集上的,她外婆家離得不遠,舅舅們的孩子們也和她在一個學校,但來往少之又少,有時候在街上遇到也跟陌生人一樣的。只是何奶奶去世時,她幾個舅舅都來奔喪了,她結婚不請他們實在是不太好。


  「請吧。」


  陳姨婆拍著他們的手:「這麼想就對了,明天我跟你請酒去。那到底是你舅家,你要是不請啊,會被人說嘴的。婆家對你的印象也不會好。你還有兩個妯娌呢,哪怕你是結婚以後就隨軍,可那也得相處一輩子呢。」


  「都聽姨婆的。」


  「好孩子。」


  第二天一早,何若初起來做好家務,陳姨婆也做好了飯,她們吃過以後就往王家集去。王家集是一個鄉,她們的村子和裴家村都屬於王家集鄉。去王家集的方向和去縣城的方向正好相反。她們在村口河邊等車,劉四嫂看見何若初,眼睛都氣紅了,但看見何若初身邊的陳姨婆,她恨恨地錘了兩下衣服。


  她這人背後說人是一把好手,但就是欺軟怕硬,陳姨婆家裡站著一個村支書,她慫得很,自然是不敢在陳姨婆面前打罵何若初的。


  何若初也見到劉四嫂了,見劉四嫂那副慫樣子她心裡別提多爽了。陳姨婆順著她的目光見過去,眉頭一皺:「你看她幹啥,攪屎棍一個,自己家裡都沒整明白,還天天管別人家的事兒。」


  「前幾天跟她吵了一架,今天就想多看她一眼,她憋氣了我就開心了。」何若初道。


  「就應該吵,你奶奶就是太軟,把你也教軟了。你硬氣了最多也就是名聲差點兒,誰敢跟你怎麼扎刺?可有些名聲不能要,你軟弱可欺,就誰都能踩你們一腳。」陳姨婆從年輕時就是個潑辣的,這一輩子沒怎麼吃過虧,她這輩子最看不慣的也是那種軟包子一樣性格的人。


  「嗯,我也不打算忍了。」


  「這就對了。」


  祖孫倆正說著,車就來了,何若初扶著陳姨婆上了車,因為是老人家,便坐在前排。一上車了陳姨婆就和車上的人聊了起來。都是附近幾個村子的,隨便一提都能認處好多親戚來,七扭八拐的,何若初都佩服她們怎麼就那麼記得清楚。


  陳姨婆一路上都在說,一點都沒有暈車的跡象,何若初還有點暈乎乎的呢。


  好在路程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何若初和陳姨婆下車,王家集的集市是順著公路建的,小攤就擺在公路邊,逢五逢十一集,今天哪個也集市沒逢著,道路十分通暢。兩人按照昨天商量好的,在路邊攤買了幾樣水果,一種買了兩斤,取個雙數,寓意吉利,又想起她外公外婆都還在世,便到商店買了兩包全脂奶粉一包葡萄糖。


  何若初的外婆家就住在集後邊,何若初雖然不常來,那路卻是記得的。還沒走到她外婆家,何若初便聽到了屋子裡傳來的歡聲笑語,其中有個聲音她非常熟悉,在她小的時候,這個聲音無數次哄著她入眠。


  她不明白她媽為什麼要這麼狠心,明明她奶奶並沒有虐待過她也沒攔著她改嫁。


  她腳步微頓,陳姨婆絲毫不覺,走出去好遠了見何若初沒跟上,她轉身招呼何若初。何若初快步走上去,兩人一塊兒到她外婆家。


  她外婆家姓劉,兩老一共生了五女二子,但有三個沒養住,現在還活著的只有兩男兩女,何若初的媽媽劉秀是最小的那個,從小就受寵,她說的話在家裡多少有些分量,何若初猜測劉家不親近她,是因為劉秀髮了話。


  陳姨婆在院外大聲叫人,一個十來歲的男孩跑來打開籬笆門,何若初的外婆從屋裡迎了出來,身後浩浩蕩蕩地跟著一群人,就和古代的老封君一樣威風,何若初按照模糊不清的記憶挨個叫了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院子里水池邊坐著不動的中年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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