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鄧錫爺爺滿月
「別打了……」這人大叫,郝運覺得他的聲音似乎很熟悉,過去一看,居然是周至元!
郝運問:「怎麼是你?」
周至元咧著嘴,郝運對秦震使了個眼色,秦震揪著周至元的衣領他把拽起:「他就是搶你金條的那個圓易公司的小保安?」
「誰他媽的是小保安?」周至元很生氣地說,「我可是保安隊長。」
秦震一個肚錘,打得周至元彎下腰:「我管你隊長還是部長,把金條給我們吐出來!」郝運上去搜身,哪裡都沒有,只搜出半包煙、火柴和約二百塊大洋的鈔票。
郝運自言自語:「不可能啊,這麼貴重的東西,他會不帶在身上嗎?」
秦震建議再搜襪子和鞋,周至元大聲抗議:「襪子里不會有金條!」郝運用手摸了摸襪筒,有個硬梆梆的東西,連忙褪下他的襪筒,把東西拿出來,果然是兩根金條。
「還給我!」周至元說,「那可是我去香港的路費!」
秦震哼了聲:「也不怕風大扇了舌頭,這金條是你的路費嗎?臉都不要了?」
郝運問道:「你要去香港?幹什麼去?」
「當然是討生計!」周至元仍然憤憤地回答,「這破地方有什麼好,到處都在打仗,我們都知道局勢只能越來越壞,再過十年,日本鬼子就會侵略中國,只有香港安全,而且那是個花花世界,遍地黃金,經濟又發達,說不定幾年後我已經是大富翁了。」
秦震哈哈大笑起來:「想得真不錯,這金條和錢都是我們的,看來你花掉了一百,我們也不想再追究,但要收回。看來現在你得重新做打算,走著去香港吧。」
周至元瞪著他,郝運說:「你瞪也沒用,錢本來就是從我這搶過去,現在只不過物歸原主。對了,有個事想問問你,你說要去香港發展,就沒想過別的路?」
「什麼路?」周至元反問道。
郝運說:「難道你真不想回到現代?回到2018年的世界?」
周至元不屑地說:「有什麼可回。」
郝運奇怪地問:「現代可是有你老婆的,她不是你最留戀的人嗎?」
「歷史早晚會被改變,」周至元說,「就算現在我馬上就能夠穿越回去,也不見得還能遇到她。倒不如接受現實,好好在民國時期混個樣子出來,把日子過好,闖出一番事業才是男人要做的!」
聽了他的話,郝運有些不敢相信。當時在旅館中,周至元曾經給他講過很多關於他老婆的事,在他口中,他老婆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甚至超過他的生命,可現在才過去幾個月,就變了。
周至元笑著說:「我連名字都想好了,那天我找了個算命先生,都說他算的准,也是他告訴我要往南走,最好能過海,才能夠大富大貴,而且要我改名,最好名字里能帶個生字,要是有兩個就更好。所以,我現在不是周至元,而是叫周生生,這個名字怎麼樣?」
「周生生?」郝運和秦震同時很意外。郝運心想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好像是個在香港開金店的著名品牌,難道就是他?
周至元一把推開秦震,撥了撥頭髮上的煤渣,整整衣服,邊後退走開邊說:「錢也還給你們了,以後別再找我麻煩,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再見啦!」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郝運和秦震沿著馬路走半小時,終於看到有家舞場在路邊還在營業,門口有黃包車。兩人來到南京驛,這裡已經關門,兩人在候車的長椅中睡了半宿。郝運問:「怎麼找到鄧家?」
「你忘了,鄧家在後海有個四合院,」秦震說,「當時鄧英俊說,那房子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鄧家買下,也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郝運說:「是啊,要是1919年還沒等鄧家給買下來,就得費勁打聽了。對了,你有沒有打聽過鄧英俊和鄧錫的祖上叫什麼?」
秦震回答:「當然打聽過,有備無患。鄧英俊他爸叫鄧錫,鄧錫他爸叫鄧百釧,鄧百釧他爸叫鄧世富,鄧世富他爸叫鄧廣財。」
「行啊秦老闆,功課做這麼詳細!」郝運笑著,「奇怪,鄧家每代人的名字都跟錢有關,怎麼偏偏鄧英俊沒有?」
秦震伸了個懶腰:「誰知道,也許鄧錫覺得他家已經很有錢,不會再窮,所以希望他兒子長得帥點兒吧。」翻身睡去。
次日,郝運買好到上海的票,兩人乘火車先從南京前往上海,再轉到天津,最後才來到北平。穿越到民國也有半年多,郝運和秦震還是首次來到中國的首都,看到這裡跟上海沒什麼區別,但更有北京氣息,乘人力車前往後海的路上,看到路邊有很多小吃攤,郝運一眼就看到有鹵煮和爆肚,香味撲鼻。秦震也餓了,於是就下來吃,沒想到這東西非常便宜,鹵煮五個銅元一碗,爆肚十個銅元一份,麻醬蘸料免費,白酒也是每小盅五個銅元。兩人坐在長條椅上,看到坐在這裡吃爆肚的都是挽著褲腿的窮人,旁邊放著擔子和麻包等物。
「爆肚怎麼這麼便宜?而且都是窮人吃?」郝運看著攤主從冒著熱氣的大鍋里把兩盤爆肚放到面前,疑惑地問。
秦震笑著說:「老外了吧,你不知道,下水內臟這些東西,在中國也就是從九十年代往後才開始流行吃的,從那以前都不值錢,我爸說,八十年代中國人殺豬,所有內臟和豬頭、豬蹄豬尾巴都扔,根本沒人要!現在民國時期,這些內臟是最廉價的食物,生活稍微好點兒的都不吃,只有窮人。」
攤主把兩小碗麻醬蘸料放在他們面前,疑惑地問:「兩位說的是什麼?沒聽明白。」郝運連忙擺手說沒事,夾起爆肚蘸了蘸放進嘴裡,味道還是真不錯。
飯後來到北海,找鄧家的四合院是個難事,不過好在北京的內城沒多大變化,四合院不允許拆遷,所以兩人還能有三分記憶。邊找邊打聽,有個老頭告訴他們鄧家的四合院怎麼走。剛拐過衚衕口,郝運就指著一戶人家的大門:「沒錯,就是這裡,你看!」
秦震抬起頭,看到那戶四合院門口放著兩個門墩,是兩隻獅子,右邊的獅子腳下還踩著一隻幼獅,那幼獅抬起頭,咬著母獅頭上的捲毛。秦震說:「好像當時在鄧英俊家斜對面見過?」郝運說沒錯,第一次到鄧英俊的四合院時他就看到過,因為刻得很生動,所以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