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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十七歲的舞女

  女人有些奇怪地問:「美女?您可真有意思!」說完笑起來,「我還頭一次聽到有這麼稱呼我的呢,哈哈哈!」她大笑起來,神態有些誇張。郝運立刻知道那時候對女士的稱呼基本就是「小姐」,只有已婚的才稱「某夫人」或「某太太」,不像現代,小姐都是用來稱呼特殊工作者。


  舞女又招手朝侍應生要了包英國三五香煙。郝運心想,估計這煙錢也得算在自己頭上,好在只是包煙,最多塊八毛錢,也就認了。等煙上來,舞女將煙抽出一支夾在手裡,看著郝運。郝運連忙笑著說:「我不會抽煙,所以也沒有打火機。」


  「真是個怪人,」舞女只好又叫侍應生幫著點燃煙,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隨後劇烈咳嗽起來,「來這裡的男人還有不會抽煙的?您不是從非洲來的吧?哈哈哈。」她又開始大笑。


  郝運也笑著給這位舞女還是倒了杯十塊錢一瓶的張裕白玫瑰,心想她看起來像是個老手,但如果真是資深舞女,怎麼可能抽煙還咳嗽,難道做舞女好幾年,正好現在剛開始學抽煙?

  兩人碰杯,舞女仰頭喝光。郝運說:「我是奉天人,但在國外呆過好多年,這幾天剛回中國。」


  舞女很驚訝:「是嗎?沒想到您還留過洋呢,在哪個國家呀?」


  郝運說是日本。「那您肯定會講日語嘍?」舞女連忙問,郝運笑著說那是當然。


  舞女又給郝運倒了一杯酒:「我經常跟日本人打交道,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找您幫忙,會不會答應啊?」郝運滿口答應,說只要能出力的都沒問題。


  「看來您不願出錢,只願出力,」舞女又笑起來,「也不錯了,總好過那些既不想出錢也不想出力,又想占女人便宜的男人。」郝運尷尬地笑著,舞女看到他的表情,又誇張地格格嬌笑。看著她倒酒的姿勢,郝運總覺得有些不太熟練,就對這種民國時期的舞女來了興趣,問她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在哪裡,做這個多長時間。


  舞女笑著:「叫我小麗吧,反正這裡的人都這麼叫。」郝運覺得她的用詞很奇怪,為什麼要說「反正」?看來應該是個假名,也就是藝名,而這個名字對她來說也是無所謂的,只是代號而已。她又說:「我也是奉天人,今年十七歲,在這裡不到半年。先生您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生意?不會也是專門伺候日本人的吧?」說完用奇怪的笑看著郝運。


  看來被自己猜中了,郝運暗想,才十七歲就出來做舞女,就算在民國也不多見。這個年紀應該是念的,但這個時代窮人居多,通常女孩能念幾年書,脫離文盲之後找份零工做就已經不錯,但總不至於出來做舞女吧?也許是收入高呢,就回答:「哦,我叫郝運,沒什麼生意做,暫時閑著,不伺候任何人。」


  小麗立刻說:「那你肯定很有錢吧?」


  郝運笑著回答很普通,不算是你想象中的有錢人。又問:「你才十七歲,那白天都做什麼?」


  「我……白天有別的事要做。」小麗似乎有些猶豫,然後笑答。


  郝運問:「怎麼,還見不得人?」


  小麗回答:「誰見不得人?我白天還要念書。」


  這讓郝運覺得很驚訝,連忙問在哪念。小麗並沒回答。郝運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說給別人聽的,我嘴巴沒那麼大。」


  「是嗎?」小麗笑起來,「好吧,那我就相信你,我在莫家女子學堂讀高中。」郝運並不知道她說的那個學堂在什麼地方,就問為什麼白天念書晚上來做這個。


  小麗回答:「還不是為了能多賺幾個錢!好運氣的先生,請我跳支舞吧,今晚還沒有客人請我跳舞呢。」


  郝運笑:「不可能,你這麼年輕,長得也不錯,怎麼會沒人請?」


  「我也不知道,」小麗嘆氣,「一直這樣,大班說我不會討好客人,說我太小了,男人都喜歡二十幾歲的女人,但年過三十的又不喜歡,男人真是奇怪。」


  聽了這番話,郝運心裡有些替她惋惜,雖然不知道小麗到底為什麼白天上學晚上當舞女,但猜也能猜出,應該不會是為了多賺錢而享樂,估計是想貼補家用,但又知道在這種地方放個屁都得收費,跳舞也不可能免費,只好搖搖頭說不會跳舞。


  小麗笑了:「日本沒有舞場嗎?還是您又怕錢包里的鈔票不夠?」


  「是真不會跳,」郝運笑著說,「而且也不知道在這裡跳一支舞要花多少錢。」


  小麗急切地解釋:「別擔心,我不像她們那麼貴,畢竟沒她們那麼有經驗,她們每支舞收一塊錢,我只收您四毛,您要是跳兩支就給我七毛錢,行嗎?」


  看著她,郝運知道小麗就是缺錢,七毛錢也不多,而自己除去張一美給的兩百之外,張作霖賞的那些錢還剩十幾塊,就答應了。他告訴小麗自己不會跳舞,小麗連忙說:「沒事兒,我教你跳,來吧!」兩人來到舞池中,小麗告訴郝運現在大家跳的是社交舞,比較慢,也很好學,她教郝運兩隻手各放在什麼位置,先怎麼邁步,后怎麼邁步,怎麼踩舞點,什麼時候要轉半圈。


  跳了幾分鐘,一輪舞步過去,好在郝運記憶力不錯,還算沒踩到小麗的腳。小麗笑著說:「你不光好運氣,還挺聰明呢!」


  「你在這裡做舞女怎麼賺錢?」郝運很好奇。


  小麗說:「跳一支舞,我們能得三分之一的舞票,開一瓶酒能得百分之五。」郝運心想這舞票應該就是能換錢的東西,類似籌碼,不過開瓶酒才得百分之五,這也太少了。按剛才那名男侍應生的報價,先說貴的酒,最後說便宜的,最貴的二十塊錢,最便宜的就是張裕白玫瑰,五塊錢,就算有人叫最貴的酒,舞女也才到手一塊錢,要是十塊錢的酒能得五毛,如果有人叫了剛才自己喝的那瓶張裕白玫瑰,她只能得到兩毛五,真夠瘦的,舞廳也是真黑心,他們在每瓶酒上賺的利潤可絕不止這點兒。


  郝運又問:「舞場怎麼知道你跳了幾支舞,收了多少錢?如果想讓你們多得點兒錢,可以私下給你們,或者在舞場外面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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