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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四大舞場

  夥計把他帶進櫃檯,操起電話機搖了幾下,將聽筒放在耳邊,又從機座上拿起一個小酒盅似的黑色物體,湊進嘴邊說:「給我接《盛京時報》社。」沒多久又說,「喂,是《盛京時報》社嗎?等等。」將話機聽筒和那個小酒盅都遞給郝運。


  雖然郝運沒用過老式電話機,但看也看明白了,那個像小酒盅的黑色塑料物體就是話筒,沒想到這個時代居然還是分體的,看起來很落後,卻又很新奇。他接過聽筒,對著小酒盅說:「喂,是《盛京時報》社嗎?」


  「是,你是哪位?」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聽著耳熟。


  郝運問道:「您是吳主筆嗎?」


  那男人回答:「是我啊,你是誰?」


  郝運報了名字,吳主筆好像非常吃驚,壓低聲音問:「你在什麼地方?到底惹了什麼事啊?」郝運問是不是有鞍山警察署的人來過。吳主筆說:「可不是嗎,來了兩個警察,現在還在樓下盤問呢,硬說一個叫胡林的人在鞍山驛打傷了外國人,還說有舉報那人是到奉天胡魁章筆庄找朋友的,警察先去四平街抓了劉掌柜,又帶著他來報館找人。我們說你不在這兒,只說你拿不出文憑來,昨天上午你就走了。可警察不信,就把白經理給帶到警察署去問話了!」


  「有這事兒?」郝運大驚失色。


  吳主筆說:「可不是嗎,那個什麼胡林就是你?」郝運只好簡單說出在鞍山驛的事,吳主筆哦了聲:「原來是這麼回事,好在警察剛進來的時候,白經理故意大聲說你昨天沒來多久就走了,全報館的人都聽得見,所以全都統一口徑。你暫時不用擔心,我們白經理在奉天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警察應該不會把他怎麼樣,只要沒證據,今明兩天就能放人。但你可千萬別再回報館,在外面躲躲!」郝運連連稱是。


  出了藥鋪在,郝運街上晃悠,他有些心裡發虛,總覺得警察隨時都會跳出來,把自己抓進去,雖然知道這不太可能。現在他更加確信就是韓成這傢伙告的密,因為「胡林」這個化名他只跟鞍山驛的警察和韓成夫婦說過,對劉森和報館的人說的都是本名。郝運把韓成恨得牙根發癢,心想非找到這王八蛋不可。


  他步行離開四平街,一直朝東走,穿過撫近門的牌樓,又走出兩條街,然後走進一家掛有「大東旅社」牌匾的旅館中,打聽了最便宜的客房兩角錢一晚,就先交五角錢開了房間,躺在床上算盤。之前在火車上,那個韓成曾經對郝運說外國人不好惹,還說幸虧他是奉天人而不是鞍山的,否則早晚會被鞍山的警察找到。說明他們夫婦應該也住在奉天,而且還有汽車,肯定是個相當有錢的人。韓成的妻子夏玉玲還說,他們是家裡的基業,說明韓成的父輩或爺輩是做生意的,或者是高官。


  不過,光有這些信息還不夠,這是民國,可不是2018年的現代,上網可能都搜得到。在這個連打電話都難的時代,想在奉天城找到一個叫韓成的、有車的富二代,還是挺難的事。郝運怎麼也沒想出主意來,時近傍晚,他肚子餓了,就在附近一家麵館叫了碗刀削麵和兩碟小菜。吃的時候,忽然郝運想起在奉天驛出來的時候,那個韓成曾經到簡易的汽車席棚處取車,也許看車人就認識他呢。如果韓成經常坐火車出門,就會每次都先開車到火車站,把車存到席棚再出發,說不定跟看車人很熟悉。


  郝運草草吃過飯,看到路邊有個老頭挎著木托盤,裡面放著不少香煙,就過去買了兩包哈德門,八分錢一包,然後叫了輛人力車前往奉天驛。路不算近,人的兩條腿怎麼也跑不過汽油輪子,這趟出行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到,花費兩毛錢,對人力車夫來講應該算大活兒了。來到車站,郝運讓車夫等他幾分鐘,可能很快就要回去。來到車站右側的那個席棚,在旁邊的平房裡找到看車人,笑著遞上一包煙:「大哥,我是韓老闆的朋友,前天跟他從鞍山談生意,回奉天的時候不小心走散了,怎麼也找不到他。聽他說經常坐火車出門辦事,那他的車肯定經常存在這裡,不知道你跟他熟不熟,知不知道韓老闆的地址?」


  這人接過煙,疑惑地問:「誰是韓老闆?」


  「韓成,」郝運說,「他太太名字叫夏玉玲,前天晚上我們三個人共同從鞍山回來的,你不記得了嗎?」


  這人恍悟:「韓成韓經理啊,對對,前天晚上他來取車,我好像是見過你。怎麼,你跟韓經理什麼關係?」郝運稱是生意上的朋友,剛認識沒多久,忘了問地址,原來是有他名片的,可不小心又給弄丟了。郝運看到這人似乎真認識韓成,就又把另一包煙交給他。


  「嗨,這麼客氣。」這人笑著,「既然是生意上的朋友就行,大南門外吉祥庵衚衕的紅玫瑰舞場知道吧?那就是韓經理開的。」郝運點頭假裝說知道,謝過這人就離開車站,再次乘坐那輛人力車,順原路回大東門的「大東旅社」。


  可能對這人力車夫來講,算是接了個挺肥的活兒,非常高興,跟郝運閑聊起來。郝運就向他打聽紅玫瑰舞場,車夫連忙說:「誰不知道啊?奉天城四大舞場,大南門的紅玫瑰,大北門的三笑,大西門的東亞,大東門的夜上海,我都去過!」


  郝運問:「這麼厲害,這四家舞場你都去跳過舞嗎?」


  車夫哈哈大笑:「老闆你可真逗,我一個臭拉洋車的哪有那個命?我是說,我都在那四家舞場門口拉過活兒!」郝運也忍不住笑起來。為了多了解這個時代的瀋陽,郝運就說自己是從北平來的,向車夫打聽奉天的一些情況,比如政局、經濟和治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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